第11章 易心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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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过得异常平静。
焉九辰正坐在石凳子上闭目养神，一个纸团就朝他飞了过来。他没有睁眼，一伸手就接住了，接着他朝纸团飞来的方向看去，凉雨正趴在围墙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凉府影阁向来不对付，他俩也就只能这样偷着玩。焉九辰一看就知道这纸条上没什么内容，扔到了一边，朝周围看看，见四下无人，就窜出影阁，一下子落到了凉雨身边。
凉雨冲焉九辰笑：“怎么我最近都没找到你？”焉九辰撅撅嘴：“睡觉呢最近，任务单丢了尊主关我三天禁闭。”“真可怜。”凉雨回应道，“你今天有事吗？”“能有啥事，歇两天又要有新任务了。我得赶紧趁着现在好好玩玩。”焉九辰道。“辰哥，到凉府去吧，我，我正好有事想要问你。”凉雨说出了真实目的。焉九辰看了他一眼，说道：“想谈话啊，短对话可以接受，长对话还是下次吧，我今天还真有点事。”凉雨顿了一下，问：“什么事啊？带我一个呗，我快烦死了，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我爹老也是不给我任务单，我不会弄砸的，他怎么就是不信我呢。”焉九辰笑出了声：“嗨嗨，凉大少爷，你爹这是在保护你，凉府就你这么一个少爷，你万一真把任务弄砸了，他揍你还是不揍啊？不揍吧，难以树立威信；揍你吧，又怕把你打出个好歹来。哎呀，凉府管事的不好当啊。”凉雨很不服气：“要真弄砸了，就按规矩办呗，我爹从小就没少揍我，还差这么一顿？”焉九辰摇摇头，又有些羡慕他。真好啊，长这么大还没受过酷刑。
凉雨干脆就直接说了，他开口就问到：“辰哥，影阁那老头有没有透漏出过他想拉拢梨山的想法？”焉九辰愣了一下，看着他，随即就说道：“你是不是傻点啊，梨山这是多大的一个靠山啊，尊主真是做梦都想把梨山拉拢过来。真是的，这世上，能得梨山者，那绝对的得天下啊。”凉雨疑惑：“他真这么想的？”焉九辰笑了：“小鱼儿，你可以傻，但你不能没有常识。”凉雨听罢，低头想了一想。焉九辰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停在了原地。凉雨看他不走了，奇怪道：“辰哥，怎么不走了？”焉九辰眯着眼打量着他，脸上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好啊你啊，你是不是在这和我炫耀呢？你小子勾搭上了梨山的妖，背靠大树好乘凉了是吧？”凉雨一副苦笑：“辰哥，你想什么呢？”
“我看就是，你这臭小子。”焉九辰一副你什么都瞒不过我的样子，然后又一脸八卦道，“唉，兄弟，你和我说说，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俩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凉雨哭笑不得，说：“辰哥，那晚你是误会了，更何况现在，我已经和她闹掰了。”凉雨打算实话实说。“闹掰了？”焉九辰原来还有点不相信，但看着他的表情又不像在说慌，接着问，“怎么闹掰的？”凉雨回道：“我爹当时找我，想让我拉拢一下茶韵儿，但是我觉得，凉府根本不需要梨山的庇护，我偏就不想，我不想被人说凉府要靠着梨山才能活下去的话，所以，我和她……”凉雨把事情和焉九辰说了。
焉九辰看着面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东西，一整个气笑了。他很难想象，凉雨这都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他笑着说道：“你这叛逆玩意，作为兄弟，我提醒你一句哈，你最好赶紧去和茶韵儿好回来。你爹性子真好，你要是我的话，尊主要是知道我得罪了这么个祖宗，他非得把我的舌头剜下来让我吞下去。”凉雨一惊，看着他：“真有这么严重？”“比这严重多了！”焉九辰说道，“梨山，多少人避而不及，你倒好，上来就给人家得罪了，这以后你出去可别说你认识我，要不然我都怕掉脑袋。”
焉九辰看凉雨沉默不语，笑着说道：“老弟啊，别看你长这么大，你在外交这件事上还是个小白，我们可不是因为实力弱才和人交朋友保命的，没指望他们帮忙，只是希望他们别捣乱，别突然对御武动手。”凉雨点了点头：“嗯。”
亚琦正漫不经心的给秦挽妖擦着腿。秦挽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态度完全不如以前了。
“嘶——你能不能轻点，你看着点啊！”那块抹布一下子蹭到了秦挽妖的腿上，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但是刚刚那一下掀动了她的结痂，有点血渗了出来。亚琦把抹布扔到了床上，眉头皱着：“我他娘的不干了，我手还受着伤呢，要不是你，我能被那个焉九辰伤成那样？”秦挽妖窝着一肚子火气，她没有说出来，倒是想起了焉九辰。他虽然也是个粗人，但他当时给她擦伤口的时候，动作柔得很，生怕伤了她，即使她弄走了他的任务单让他倒了霉，焉九辰也没有吼过她。秦挽妖低了低头，她竟然有点想他了。一想到他，心里总是过电一样“窣”的一下。
亚琦完全没注意到秦挽妖的异样，自顾自地坐下，气愤地喝了口水。秦挽妖看着他说道：“好了，你也别气，我觉得云娘应该只是暂时跑路，很快就会找到我的。”“找你？她找你干什么？本来你是妖宿的头牌，能靠跳舞为那老婆子挣钱，现在你的腿也废了，她还找你干什么？”说着，亚琦不解气一般，又接着说了一句，“拖油瓶。”
秦挽妖没多说什么，心里很委屈。这几天亚琦对她一直是这幅态度，明明是由他造成的事故，现在变成了自己的问题。越委屈，她就越希望焉九辰能够回来。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依靠一个人。她抬头问道：“你是觉得我现在腿受伤了，不能给你带来好处了是吗？”亚琦“哼”了一声，连头也没转过来。秦挽妖喉咙里有点发酸：“我们好了五年多了吧？你就是为了这个？”亚琦也没多说什么，音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耐烦：“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能挣点钱，谁会要你？酒楼干活的女人，和妓院里的有什么区别？”
秦挽妖一阵心惊，又是一阵心寒。她抓紧床单，道：“行，我不打扰你了。我走。”亚琦一听，一拍桌子，瞪眼道：“你说什么？”秦挽妖眼里泛着泪花朝他说道：“不是嫌我脏嫌我瘸吗？我走。”亚琦“哼”了一声，眼里露出了危险的光，朝她逼近：“走？我让你耍了五年，什么都没捞着你就想着走？”秦挽妖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心里有点害怕，但表面上还是硬撑着：“你想干什么？”
亚琦没说话，像一头野兽一般一下子扑到秦挽妖身上，疯狂地撕扯着她的上衣。“干什么！”秦挽妖吓得大叫，她的力气没亚琦大，更何况现在腿还动不了。“嘶——”秦挽妖上衣被他一下子扯开，秦挽妖慌不择路，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亚琦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秦挽妖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哐”的一声，身体就撞在了床板上，亚琦抓住她的两只手，把她摁在床上，秦挽妖上衣散开，只剩一件胸衣，忍着脸上的疼痛，狠狠瞪着他：“你敢！”亚琦看着身下的美人，笑道：“我怎么不敢？既然要走，就让我尝个鲜再走啊？”秦挽妖见亚琦这一副猥琐模样，心里大骂自己简直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眼见亚琦俯下身子，秦挽妖把头扭向一边，忍着剧烈的疼痛，一脚踹在他腿上，亚琦立刻龇牙咧嘴，秦挽妖趁机一把推开他，火速站起来，但又一种恐怖的念头冲上她的脑袋里：她现在根本就跑不快！
亚琦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给秦挽妖颜色看，还没冲到她面前，脖子上就架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剑，他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秦挽妖勉强站起来，看着亚琦身后的焉九辰，那颗乱跳的心瞬间就平静下来了。
焉九辰照例笑了一下，开口：“怂不怂啊，和个女人动手，还没打得过人家。”亚琦动都不敢动，哆哆嗦嗦地说：“焉，焉大人吧，这娘们不太听话，我，我教训一下她……”秦挽妖哼了一声，并不想说什么，她知道焉九辰会给她讨个公道，她把身上被亚琦撕破的破布勉强和了一下。
“教训一下？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弄了回来，轮到你给我教训？”焉九辰凑到他耳边吹阴风。亚琦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朝秦挽妖呼救：“挽，挽妖！刚才是我一时糊涂，你帮帮我，帮帮我啊！”焉九辰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后侧，亚琦一下跪倒在地，焉九辰不解气，又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亚琦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秦挽妖没有任何同情，她实在是恨面前这个骗子，骗了她最好的五年。见着焉九辰朝自己走过来，她心中苦涩又难受，但有一丝小小的期待，勉强笑了一下道：“谢谢。”焉九辰嘴角勾了一下，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搭在了秦挽妖身上，遮住了她胸前的风光。秦挽妖拉扯着焉九辰的衣服，心中暖流上涌，要不是理智尚在，她真想靠在他怀里哭一场。她看着焉九辰衣服最上端的扣子。焉九辰身着一件黑色衬衣，上面有斜着的四颗扣子。不知什么原因，最上面那颗扣子是敞着的，露出一点线条。这样的开口，再多一点就显得轻浮，再少一点就显得拘谨。焉九辰注意到她在看什么以后，低头，一副坏坏的笑：“你看什么呢？怎么，我救了你两次，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秦挽妖脸红。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句话绝对是有道理的。她在心里想。
秦挽妖低着头，说：“那个，谢谢你。嗯，你为什么会突然过来？”秦挽妖本身就不矮，但焉九辰比秦挽妖还高了一个头，显得她多少有点娇俏。焉九辰压低身体，在秦挽妖耳边说道：“来看看你。”
秦挽妖快要烧起来了。
“咳咳。”凉雨站在门口，无奈道，“这还有个人呢。”
秦挽妖吓了一跳，她真没看到门口还有个人，赶紧离焉九辰远了一些。凉雨笑笑，对焉九辰道：“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嫂子了？”焉九辰看了一眼脑袋几乎要埋到地下的秦挽妖，笑道：“是该改口了，这是几嫂子？你有没有帮我数着。”凉雨摊手，一副更无奈状，而这话在秦挽妖听着，却不太舒服，她心沉着说：“谁是你嫂子，别乱胡闹。”本来应该充满娇羞的一句话，现在说的秦挽妖有些心酸。她知道，焉九辰这样的性子和长相，追求的人不会少了，她除了一张脸和一身舞技，就没别的了。想着面前的人，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卑。
凉雨动手把亚琦绑了起来，秦挽妖扶着焉九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焉九辰看着亚琦，一脸严肃道：“这混账害我这么倒霉，我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凉雨吐槽道：“嗨嗨，你就是还放不下你的那张任务单吗？”焉九辰不否认：“有一定成分。我叱诧风云这么久，竟然让一个臭小子给耍了，我哪能咽下这口气？”秦挽妖手一抖，看着焉九辰：“你，你都知道了？”焉九辰偏头问她：“知道什么？你一个小姑娘我怜香惜玉，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要我怜香惜玉吗？审不了你，我审审他总行了吧？你俩不是掰了吗？”
秦挽妖感觉自己有点对不住焉九辰，她低下头，说：“我跟你们说实话吧。”秦挽妖把她所知道的都向凉雨和焉九辰说了。她是云娘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自幼练习舞蹈，五年前认识了亚琦，他俩好了一阵之后，亚琦就对她说想帮她赎身，可秦挽妖是妖宿客栈的招牌，要赎她足以让一户正常人家破产，但是亚琦和她说只要她能帮他的忙，很快就能凑够赎身钱。秦挽妖自然是答应的，然后就成功地从一个女舞者变成了一个不用杀敌的女暗卫。
焉九辰听了皱眉道：“你不是说把我的任务单给你云娘了吗？我还以为这什么妖宿客栈是个专门对付我们这类人的组织呢，这么说起来，都是他干的？”秦挽妖点点头，继续说：“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冲昏了头脑，干起了这营生。但是，只有这次，他让我把拿到的任务单交给云娘。”焉九辰问道：“那，你看了我的任务单上写什么没？”秦挽妖摇头，说：“我从来不看这东西，都是拿到了就直接给他。”凉雨道：“他一个人不可能干起这样的营生，应该也是接任务办事。这次有没有可能就是你那个云娘发的任务，让这玩意去做？”
秦挽妖摇头：“我不懂这门里的道道，我只是干任务的。”焉九辰说道：“我之前只看到了那张任务单的表层，地方我知道，要是从这东西嘴里问不出个什么东西来，我想再去任务单上那个地方看看。”凉雨看看被丢在一边的亚琦，问：“我把他浇醒？”焉九辰看了一眼旁边的秦挽妖，笑道：“我说，我要折磨折磨你的小情夫了，你是在这看着，还是，出去？”秦挽妖看着亚琦，他虽然可恶，但却陪了他五年，虽然不知道这五年的真心有多少，但毕竟时间在那摆着，她多少还是有点不舍得的。
秦挽妖叹了口气：“那个，别再这么叫了，我别扭的慌。你们是打算杀了他吗？”焉九辰撅撅嘴，说：“不一定。”秦挽妖看着他们两个，说：“你们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但是，真要弄死他的话……哎呀，随便吧，你们爱杀就杀，只要别让我看到就行了。”秦挽妖最后改口。毕竟亚琦让焉九辰倒了霉，焉九辰要是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了他，她有点替他感到冤屈。凉雨看着秦挽妖犹豫的模样，趁机调侃：“我说秦小姐，我不理解你啊，有我辰哥这么优秀一个人了，你还惦记他干嘛？”
秦挽妖一闭眼，说：“随你怎么说，能不杀最好，你们非要杀我也没办法。我要出去！”焉九辰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有点情谊，但不多。”说着，他拉住想要往外挪的秦挽妖，照例把她抱了出去。
焉九辰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桶水，进门，把水桶放到地上，锁门，又拎起水桶，“哗——”一滴不漏地浇在了亚琦身上。水很冰，亚琦一个激灵起来了，看着眼前的俩人，不断打着哆嗦，赶紧跪在地上求饶道：“两位大哥饶命啊，我，我是财迷心窍了才会想到去拿你的任务单啊！我就是一时糊涂犯了错误，两位大哥就饶了我吧！”焉九辰一看他这贱样就心烦，抬脚“砰”的一声踢在他下巴上，亚琦哐的一下撞到了桌子上，从嘴里吐出一颗牙来，吓得哇哇叫唤。“你叫个什么你叫，我们还没开始问呢你就什么都招了，一点骨气都没有！”凉雨也被他恶心了个够呛，什么破人，烦死他了。
焉九辰眯了眯眼，说：“别生气，遇到这样的人烦是烦了点，但也方便了许多。来吧，说说吧，我的任务单。”亚琦赶忙说道：“焉大人，这个我真不知道啊，妖宿客栈的那老娘们让我干的，我当时一听是动到您头上了我就赶紧拒绝，可是她给的价钱太高了，而且她说了，我要是不接这一单，她就打断我的腿啊！”那模样要多冤枉有多冤枉。“你再说一句废话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凉雨不耐烦了，“我问你任务单在哪，你说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亚琦低头，蚊子哼哼一般：“我让秦挽妖给云娘了。”
焉九辰把脸凑到他跟前，眼神里有一股压制不住的杀气，他阴森森道：“老子不吃这一套，老实点说，我的东西在哪？”亚琦这一下子差点过去，他嘴唇直哆嗦：“我，我说的是真的，我真不知道啊……”焉九辰一下子抽出风华，“哗”白光一现，亚琦身上的绳子就被割断了，焉九辰极其迅速的用剑柄拍在了亚琦的背上，他吃痛向前倒去，焉九辰踩住他的一只胳膊，把风华插到他两个手指之间，一脸轻蔑：“你的手指头要是还想要的话……”亚琦是真慌了，大声喊着：“焉大人！焉大人！我是真不知道啊！救命！救命啊！秦挽妖，你在哪？”凉雨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朝他说道：“真没出息，遇到事，竟然还想着和一个女人求助。”亚琦现在可完全不管了，他想起上次焉九辰一剑刺穿他手掌的时候，那个疼痛他死也不想再尝一遍了。焉九辰哼笑：“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他的剑就要往下砍去，剑光晃在亚琦脸上的那一刻，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两腿之间流了出来。
凉雨看着湿了一片的地面：“……艹”
焉九辰收起剑，朝凉雨笑了笑：“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凉雨满脸嫌弃：“辰哥，直接弄死他吧，让他活在世上简直脏我的眼。”焉九辰起身摸摸凉雨的头，说道：“见识不够啊小鱼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先出去吧，我和他有一句话说。”凉雨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玩意了，万般无奈地走了出去。
见凉雨出去，焉九辰的目光再度变得冷冰冰的，他蹲下身子，虽是笑着，却冷冷的。他看着地上吓尿了裤子的亚琦道：“你就这么点胆，还敢光明正大的动到我头上？”亚琦赶紧两只手合并，趴在地上朝焉九辰作揖，求饶道：“焉大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还没说完，焉九辰抓起他的右手，打量了一番，又抽出了剑。“焉大人……”亚琦的声音仍旧在颤抖。
手起刀落，白光一闪，红光溅出。
“啊！”亚琦抱着他那只失去小拇指的右手惨叫。焉九辰站起身，用两根手指抹去剑上的血迹，冷冷的说道：“以后，你离秦挽妖远点，要是再让我看到你纠缠她，就不是这一根小手指了。”说罢，他把剑擦干净，缓缓走了出去。
屋里，剩着亚琦对着焉九辰的背影握紧了另一只拳头。
落龙洞，寒泉。
一袭黑衣和一袭白衣被脱在一边，寒泉里，两个身影，一个曼妙，一个健壮。安玥一条胳膊撑着温泉边，另一手撑头扶额，闭目养神。墨离两条胳膊都落在外面，也是闭着眼睛。他墨黑的头发随意的散在温泉边，有的还飘在了水面上。气氛沉寂了一会，墨离仍旧闭着眼睛开口道：“今日倒是悠闲，怎么有功夫过来？”安玥也没有睁眼，缓缓开口：“是啊，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倒是让我在外面等那么久。”墨离睁眼，看着她：“所以，这就是你跑进来的原因？”“我可没有等人的习惯。”安玥不紧不慢地回应。
墨离用手舀起一些水，又缓缓的看着水落下去，道：“你在这泡泡也挺好，水是寒性的，对你身子里的寒性妖术有滋补。”安玥半睁开眼，瞧着他道：“我不是来蹭地修炼的。”墨离心领神会，道：“钥大当家的不是向来两耳不闻天下事吗？你这次不会是为了鬼族的事吧？”安玥刚想开口，眼神突然一变，又躺了回去。墨离看着一边，说道：“我要不要藏起来？”安玥挑眼，回应：“行啊，我穿上浴袍，你藏我衣服里吧。”墨离眼睛一眯，周围散发出一层层的绿光，寒泉里的人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除了那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通体墨黑，身子还是盘旋着，脑袋就已经快要顶到洞口了，大约有几十米长。
安玥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还钻衣服里呢，就根本没法藏。
墨离盘着身子，绕到了安玥的身后，垫着她的后背，很自然的盘上了她的胳膊。安玥触了触墨离冰凉的身体，对外面说道：“有事说，没事走。”
外面的人顿了一下，一个男声传来：“洞主，御武有人说蛇妖作祟，正在门口闹事。”他们也已经习惯了两位妖皇的亲近，并没有将安玥视为外人。黑蛇蛇头靠在安玥身上，没有张嘴，声音已经飘了出去：“蛇妖又不是都归我管，让他走，不走，杀。”安玥听那个人好像出去了，掐着墨离滑潞潞的皮肤，说道：“落龙洞背了不少这样的锅吧？”墨离舒服地闭上眼睛，说道：“他们乐意造谣，就让他们造去吧，我全当没听见。”安玥哼笑：“如果是我，我不会堵耳，我会把他们的嘴撕烂。”
墨离享受着安玥的抚摸，睁开那双青绿色的眼睛，蛇身绕道安玥面前，把安玥整个的圈进去，脑袋对着安玥，回复道：“所以梨山会少很多麻烦。这样不好吗？雾原管着和人类的联络，梨山保持着人类不敢涉足的威严，空景峡保留着人类不敢探索的一丝神秘，剩下落龙洞来背锅供人类发泄，这样，人和妖之间，起码能保持一个小小的平衡。”
安玥抬眼看着这条黑蛇，嘴角勾了勾唇角：“老蛇，算盘打的倒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