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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陈烟日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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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上的小托盘里,有一只小小的戒指,戒指很别致,上面闪烁着一片雪花状的皓石。那是万宁戴在手上的戒指,是陈尘送给她的。

我把戒指放在手心里,它漂亮得像一朵真正的雪花。

我倚靠在病床上,睡着,等着她醒来。

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惊醒过来。

“肖恩你不要犯傻,绑架是犯罪行为,你要承担刑事责任的。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陈尘交出那幅画,我就还你自由。还要委屈你在这下面多待一会儿,等我拿到画,我就放你出来。当然,你是不会去报警的,对不对?一旦外界知道了,刚刚举办了个展的青年艺术家陈尘先生,原来是个冒名顶替的西贝货!那将会是多么轰动的大新闻啊!”“你怎么知道他是陈烟?”……

原来,这不仅仅是一只戒指,它还是一只录音笔。

“陈烟,你个混蛋,你再不来,我就要冻成冰鲜了。”

“陈烟,你在哪里?我好冷。是了,你奶奶的,你在monica的被窝里。”

“我若死了,你就把我带回青萝湾……”

我坐在床前,听完那戒指录音笔里的所有录音,最后面一段录音是陈尘的。“万宁,我把戒指送给你的时候,你拒绝了。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心伤。伤心过后,我又释怀了。也许,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我问过你,你的心在哪里?你没有回答我,或者说,你拒绝回答。万宁,你很在意陈烟对不对?我知道的,你真正在意的人是他,不是我。你的伤痛因他而起,你的欢喜也为他而生。万宁,我知道自己是个没有明天的人,这些年胆战心惊地活着,生怕明天太阳出来前自己就死在暗夜里。我很怕死,怕死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万宁,生死有命,我很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哪天我真的驾鹤西游,你也不要伤心了。我在hq银行给你留了一点东西,一点念想吧!你带着这枚戒指去找孟寒山,他会帮你办理相关手续的。我最对不起的人,是陈烟,从小到大我都是在爸爸妈妈的保护下长大的,而陈烟却因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哥,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当面喊过你一声哥哥。你说我忌妒也好,怨恨也罢,我始终是觉得老天是不公平的,老天爷给了你一个健康的身体,给了你天使一样的阿宁。你所拥有的都是我渴望而不可及的。哥,请你,好好待她。在她心里明月一样闪亮的,始终是你啊!”……

我的眼泪滂沱而下。

陈尘,我一现在才明白你的心,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好好的,哭什么?你……不是……不是跟那个谁……同床共枕眠来着吗?”

我的脸,涨得通红。

她为何知道我和monica之间的事?

“阿宁,那晚我喝醉了,我什么也没……”

“你什么也没做。啊啾——”

她打了个硕大的喷嚏,一咕噜爬起来,鼻涕糊了一脸。

我忙抽了纸巾,递给她。

“我都醉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可能做什么?”

我狡辩道。

确实,我毫无印象自己那晚做了什么非分之举。

“阿宁,是谁把你关在那个酒窖里?”

“肖恩!”

念出那个名字,她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突然痉挛地抱着头躲进被子里。

“你是说,是肖恩绑了你?”

她点点头,把一颗蓬乱如草的头探了出来。

“那混蛋说为了一幅什么画?是什么画?”

我疑惑万端不知所谓。

万宁抬眼看着我,一脸忧伤。

“他说,陈尘画了一幅画,《少女之忧与伤》,他为何……为何会画这种画?”

我木然地看着她,竟是为了那幅画。

但陈尘绝不可能画那样一幅画。

我相信陈尘并不会画那样一幅画。

我叹口气,掏出手机,拨打110,报警。

“110吗?我要报警……”

万宁猛地掀开被子扑上来,夺下我的手机。

“你不能报警……”她披散着头发,惶恐不安地望着我。

“为何不能报警?”我不解地望着她。“他囚禁你,绑架你,已经触犯了刑法。”

“他已经知道你不是陈尘,你若报警,他说便让你身败名裂……”

“你的安全,才是我在意的,什么身败名裂与我何干?把手机给我!”我恼怒地拽着她的胳膊,这个女人到底是真蠢还是假傻?

她见我真动怒了,攥紧手机的手颤抖不已,眼泪在眼中打着转。

“我只知道你为了陈尘付出了多少,你也不想那个混蛋毁了这一切。你先别报警,我来想办法,好吗?”她苦苦哀求着。

“你来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我心疼地望着她,她都这样了,还顾虑着我。

她把手机还给我,慢慢地坐回病床之上。阳光淡淡,照在她身上,像一抹月光。

“我的戒指,你可瞧见了?”她四下寻找着。

我把戒指递给她,她看着戒指,目光幽凉地将戒指戴在手上。

“这是陈尘给你的?”

万宁点点头,她倒老实。

相对无言,想起那天展会上她莫名不辞而别,我正想问她,她却淡漠地道:“陈烟,我累了。”她的眼底像刮过一阵狂风,凛冽,而动荡。

万宁靠在床上,脸上泛着一层冰冷的波光粼粼的光。“我真的累了,让我睡一会儿。”

“好,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我摸摸她的头,挤出一缕笑来。看到她安安全全的,我就很开心了,其他的还管那些做什么。我走出了病房,跑了很远的地方买了一份地道的及第粥。她似乎很喜欢吃这个。我提着粥,回到病房,发现已人去房空。我逮着护士小姐问,“人呢?”护士小姐说,她自己办了出院了已经离开了。万宁!我站在空荡的白色病房,悲哀不知从何而起。颓丧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白色的灵魂,一点点地抽走。我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真正地走进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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