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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可秦王也不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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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讲。”

“周少夫人年方二八,一身医术却连太医院与袁神医都望尘莫及,委实惊人。在下好奇心重,想知道周少夫人平素看的是什么医书,在下也想买来钻研钻研,来日学成高超医术,也能做个悬壶济世的神医。”

宋澜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金匮要略》……但凡市面上能买到的医药类书籍,我都看过。”

梁高挑眉,不以为然:“这些书太医院随便找个人出来都能倒背如流,怎不见谁有多高明的医术?”

宋澜不慌不忙:“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技艺之高低,与各人的悟性息息相关。”

梁高一噎。

这话他还真没法接。

历朝历代总会出几个名留青史的神童,五岁成诗七岁作文,十岁空手屠狼……

匪夷所思,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不说别的,单就他家王爷的战绩,便是前无古人,惊世骇俗。

宋澜轻叹口气,在寂静的夜里,平添数分凄凉。

“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家母出身书香世家,恪守三从四德,对子女管教严格,是断不容许我学医的。

我私心里也觉得学医不对,失了官家小姐的身份。奈何我这身子委实不争气,不学医自救,怕是活不长久。

蝼蚁尚且偷生,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违背母亲的教诲。

许是天意怜我,在学医一道上,我还算有些许天分。”

梁高鼻子酸溜溜的,眼眶热乎乎的,又想掉眼泪了。

周少夫人太不容易了!

葛氏那个老虔婆忒不是东西,早晚收拾她!

池边虽较别处温暖,但脱了披风待上一阵,还是觉得身上寒津津的。

宋澜想下去泡泡,于是说道:“夜深了,梁将军不去值守么?”

梁高指了指前方树影笼罩的暗处,嘿嘿一笑:“我这不正在值守么?”

宋澜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懵。

缓了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睁大眼睛用力揉了揉,才勉强分辨出黑暗中似乎有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王爷?”

她喃喃了声,转头不悦的瞪着梁高,“既是王爷在此,梁将军为何不拦着我?”

梁高无辜的摊了摊手:“周少夫人横冲直撞,又言头晕欲呕,我哪里敢拦?”

宋澜:“……”

明摆着就是秦王信不过她,千方百计盘问。

无所谓。

爱信不信,她只要能拿到温泉庄子就好。

宋澜捡起斗篷裹上,穿好鞋袜,起身就走。

黑暗中传来男人淡漠如水的声音:“回吧。”

梁高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灵活的大鸟,落地后几个大步就奔到秦王身侧,将他从水中抱起来,用锦被裹着,放进轮椅中。

然后扛着轮椅,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宋澜脚步一顿,果断掉头回汤池。

不泡白不泡。

明天下山之后,再想泡还不知道要等几天。

坐在石阶上,靠着岸边睡了一觉,醒来时感觉整个人精神焕发,如同喝了十全大补汤。

春红在岸边等候许久,眉毛挂着一层薄薄的露水。

“贵人醒了?”

宋澜浑身发软,扶着她的手起身,换了干净衣裳,长发擦得半干,钻进轿子。

栖云苑中,绿萝都快急哭了。

还当是半夜秦王传召,她家少夫人又被欺负了。

见宋澜慵懒无力的下轿,顿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宋澜一脸懵:“哭什么?”

绿萝不敢说,咬着嘴唇呜呜咽咽直打哆嗦。

春红叫人传膳,殷勤的布菜。

“王爷吩咐,贵人想住几日便住几日,什么时候想下山,只消吩咐一声。”

“我午后下山。”

“是,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车马行礼。”

春红越殷勤,绿萝越伤心。

抹着泪,又替宋澜委屈起来。

姑爷不是个东西,少夫人若真跟他过不下去了,转投良人怀抱倒也无可厚非。

可偏偏秦王他——

他也不是个男人啊!

在南阳伯府是守活寡,到了秦王府还是守活寡。

她家姑娘的命,可真真是太苦了!

宋澜不知道绿萝已经脑补无数出虐身虐心大戏了,宽慰两句没效果,也就不多说了,用过膳便去泡温泉。

泡了足足一上午,直到午膳时分才起身。

膳罢,春红说王爷要午憩,不必去拜别,将宋澜扶进小轿,抬去庄门。

换马车,下山。

依然是梁高护送,春红跟在车上服侍。

绿萝看看梁高,再看看春红,死死地咬着嘴唇,憋着一肚子的话不敢说。

这次回府很顺利,门房见到梁高就哆哆嗦嗦的躲到一边,屁都没敢放一个。

一直回到海棠院,也没碍眼的人出来作妖。

不过院里多了一个婆子两个丫鬟,说是奉夫人之命,过来服侍少夫人的。

宋澜没理会,回屋就躺下了。

离开温泉之后,身体又回到虚弱的状态,但好在不头疼恶心了。

傍晚李嬷嬷等人施完粥回来,说昨日搬卸粮食时,板车侧翻,何大被砸断两条腿,送去医馆治疗。

今日午后医馆的学徒来到粥棚,说何大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何大无妻无子,也没个亲眷故人,只得一卷草席裹着,抬去乱葬岗。

“奴婢也想给他置一口薄皮棺材,好歹买块地叫他入土为安,可他是个贪杯好酒的,攒上三五文钱便都拿去打酒,身后竟是一个子儿也不剩。”

“左右是绝了后的,无人祭拜,丧事体不体面的,也无甚区别。”

宋澜点头表示知道了。

“何大”死了,夏良便不必再顾着她,可以专心做他想做的事。

晚膳后,王婆子来了。

“奴婢奉夫人命令过来传话,三日后府中举办赏梅宴,还请少夫人这几日莫要出门。您是宗妇,需得跟在婆母身侧迎宾。”

宋澜挑了挑眉,终于来了。

王婆子高声传过话后,精明的眸子四下里扫视一圈,见只有宋澜与绿萝在,便压低声音道:“夫人与大姑奶奶想在赏梅宴上算计您与人苟合,还请少夫人早做应对。”

宋澜淡淡一笑,吩咐道:“绿萝,再去取一片金叶子来赏她。”

绿萝满脸不舍,但还是乖巧的转身进内室,从妆奁匣子最底层取了一片金叶子出来,递给王婆子。

王婆子两眼放光,跪地砰砰磕头:“谢少夫人赏!奴婢愿为少夫人当牛做马,听候差遣!”

宋澜满意地道:“你过来,我有一事要你去做。”

王婆子弓着腰走近,侧耳倾听。

宋澜低低地嘱咐数声。

王婆子眸子一紧,惶然色变:“这!奴婢万万不敢!”

宋澜饮了口茶,优哉游哉地道:“上回赏你的金叶子,隔天你就拿去当铺卖了,是吧?”

王婆子讪笑:“奴婢家中才添了个小孙孙,小儿子刚说了亲事,急需银钱,否则万不敢变卖少夫人的赏赐。”

宋澜眯了眯眸子,慢悠悠地道:“这金叶子是秦王赏的,若叫人偷了去,你说这窃贼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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