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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进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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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蝉早早的爬起身坐在铜镜前折腾,古代的化妆品种类少,常见的就是胭脂、妆粉、口脂、眉笔,颜色也少,除了红就是粉,但上妆效果还挺不错。

她对着昏暗的镜子画了半天眉毛,好不好看不知道,意境是有了。

原身年纪大,连衣裳都不适合穿太艳,更别说画全妆,沈蝉垂下眼睫,用手指蘸胭脂点在脸颊上,薄薄的一层红晕,格外显气色。

她照着原身的记忆把头发挽成圆鬓,斜插一根梅花簪,头微微一动,头发也跟着动,事实证明想到的和上手完全是两回事,沈蝉只能对着镜子不断调整。

李叔夜也披衣下床,伸手将凌乱的头发拨到脑后,他实在不适应这一头长发,又厚重又难打理,最重要的是,还不会梳,一扎头发手跟脑子就好像不在同一个人身上。

沈蝉帮他扎头发飞快,差不多就是一个丸子头的样子,用发带绑起来,再插一根木簪。

等全部收拾整齐出门,李玉蓉已经把包子蒸出来了,有荠菜鸡蛋馅,还有腊肉笋丁馅,还没出锅就香味扑鼻。

别说李玉蓉她们没吃过腊肉馅的包子,沈蝉自己也没吃过,她给李玉蓉出了一个题目,让她自由发挥,没想到真有意外之喜,味道格外不错。

李秉元的心思蠢蠢欲动,“娘,我也想去县里。”

沈蝉挑眉,“你去干嘛?”

“我去……我去……”李秉元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我去帮娘提东西。”

沈蝉咽下嘴里的包子,问道:“老大,你同意吗?”

李秉昌含糊出声,“菜地要下秧,没空。”

不忙的时候李秉元偷偷懒还可以,如今家里真需要人,他肯定要去地里帮忙。

李秉元嚼包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一脸沮丧。

李玉蓉挣扎半晌,出声道:“娘,我也不去了。”

春日农忙,播种、除草、松土都需要人,李叔夜早年伤了腿,后面就一直在家做木活挣钱,家里的地都是李秉昌在伺候,李秉志虽然长的壮实,但也只有十三岁,只能算半个劳力,李秉元就更不用指望了,成日不是跟着村里姑娘到处跑,就是带着弟弟妹妹爬树摸鱼。

沈蝉气血不足,身子常年冰冷,要是久站不坐,晚上就会发冷汗,严重的时候还会高热,从生了李秉志后就没下过地。

这么一大家子老弱病残能把日子过起来,确实不容易。

沈蝉仔细打量着专心喝粥的李秉昌,发现他长的很不错,浓眉大眼,目光犀利,再来一头卷发,活脱脱就是草原上那种粗犷型的大帅哥。

李秉志肖似其兄,体型比李秉昌还要壮实一点,神情憨厚,少了几分摄人的气势,沈蝉毫不怀疑,他这一拳下来,自己可能连眼睛都闭不上。

李秉元就长的像沈蝉,五官精致,双眸亮的像明珠宝玉,流转间自然生辉。

沈蝉喜欢李秉昌那一款,但也不得不夸一句,这小子真会长啊!五官拆开,就没一个丑的。

李秉煜长的像李叔夜,五官平平,一眼看上去就寡淡无味,只有看久了,才能看出一两分可爱。

李玉蓉跟李玉棠都像原身,丑是不可能丑的,就是李玉棠不知道会不会长歪。

小姑娘似乎察觉到沈蝉的目光,晃了晃头上的双丫鬟,扬起脸朝她笑了一下。

有点……可爱。

沈蝉清咳一声,“玉蓉跟我一块进城。”

李玉蓉点头“嗯”了一声。

这古代尊卑制度森严,父母说的话,儿女要是敢反驳就是不孝,李家李叔夜最大,其次就是沈蝉。

她不仅管着家里的钱匣子,还管着李叔夜。

李秉昌几人从小就分的清大小王,毕竟惹了爹顶多挨一顿揍,要是惹娘就得做好被打死的准备。

原身自己不动手,就抹着眼泪往丈夫跟前一坐,抽抽噎噎的能把李叔夜哭的心疼死。

这绝对是个绿茶鼻祖,玩男人比喝水还简单。

……

从秀水村到汝陵县要走十六公里的路。

靠一双腿得走到脚冒烟,村里人进城都是走到长林道上等过路的牛车驴车,一个人头三文钱,八岁以下的小孩不占车座可以不用给钱。

坐车也要一个半时辰才到,就是三个小时,又颠又晃的,沈蝉可没这这么大的精力一直抱着李玉棠,她果断多掏六文钱买两个座位。

车夫憨厚的笑了一声,“大娘子手真松快,少见你这样疼孩子的人。”

沈蝉心道,我哪是疼孩子,我是疼我自己,她们坐在大人身上不舒服,我被压的更不舒服。

李玉蓉心疼钱,“娘,我抱着秉煜就行了。”

沈蝉似笑非笑的出声,“我拦着你抱了?”

她不说话时就像一株艳丽温和的花,李玉蓉总是会不自觉的忘记沈蝉的本性,然后说一些讨怼的话。

车夫听的满肚纳罕,怎么这一行人,当闺女的更像娘。

沈蝉一家子就差不多把车厢占满,后面陆续又上来了两个人,都是挑着担去县里卖东西的。

几筐绿油油的野菜把车厢挤的转不了身,车内一个妇人嫌挤,把手撞李玉棠,把她往沈蝉身边赶。

沈蝉提醒两次后,直接开腔,“大娘,你有羊癫疯吗?这手怎么一抽一抽的?”

妇人并不清楚羊癫疯是什么,但猜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话,她把沈蝉扫视一遍,翻了个白眼,“长的妖里妖气,嘴巴也臭,遇到男人腿夹紧点,别做出什么荡事。”

沈蝉冷笑一声,“你个老东西,给脸不要脸了啊?出门在外长着张嘴见人就发情,老母猪投的胎吧?这么懂这档子事,年轻时没少干啊,四个儿女八个姓,谁是孩子的亲爹啊?”

李叔夜几人都闭着嘴巴不出声,车里另一个妇人更是听的心尖发颤,忍不住用余光去看沈蝉。

这小娘子年纪不大,嘴巴咋这么厉害,说话太难听了点。

车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那个张牙舞爪的妇人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典型欺软怕硬的东西,她说话难听,沈蝉说话比她更难听,她要敢犯浑,沈蝉就敢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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