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被回忆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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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天唐琛和傅倬衍的谈话不欢而散，但那些话却似乎对傅倬衍起了些作用。
他撤掉了海上的搜寻队伍，将重心放到了大陆上。
不再昼伏夜出去海面上漫无目的地寻找，他似乎开始回归了自己的生活。
像是真的将明涣给放下了。
直到某天助理小申到辰铭给傅倬衍送文件的时候，发现别墅的门居然没关。
他轻轻推了一下，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味和烟味。
屋子里没开灯，除了一动不动坐在地毯上的傅倬衍，也没有其他人。
地上散落着酒瓶，烟灰缸已经满了，傅倬衍脸上满是胡渣。
“傅总，您要保重身体啊。”小申也没见过傅倬衍这个模样，顿时红了眼眶。
傅倬衍沙哑着嗓子让小申把文件留下，又交代了一些公司的事，便让小申离开了。
前段时间傅倬衍疯狂加班，大家都以为傅倬衍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可一段时间之后，傅倬衍便将工作下放。
他不打算管公司的事了，甚至也不打算管自己。
傅倬衍将自己丢在辰铭，在冰冷的黑白灰中寻找着明涣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可明涣走得太干净，除了那些被傅倬衍遗留的记忆外，几乎没有半点明涣的气息。
之前傅倬衍夜里睡不着，是因为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明涣惨死的模样和冷漠地和自己告别的画面。
可到了后来，傅倬衍的梦里不再出现明涣。
明涣不来他的梦里，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他似乎能从记忆里，一点点地把他和明涣曾经相处的画面捡起来。
“我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啊。”傅倬衍喝掉瓶子里最后一口酒。
傅倬衍记得明涣是不会做饭的，可那天他去奚亭，忽然在脑海里浮现出明涣站在梳理台前的画面。
记忆回流，傅倬衍记得那天和朋友出去喝酒，听到朋友提每天都有对象送爱心便当。
可傅倬衍从来没收到过明涣亲手做的便当。
当天他喝了很多，趁着醉酒，肆无忌惮地命令明涣给他做饭。
明涣给他做了面条，他又觉得心疼，又不满意，明明好吃，却又说不好吃。
当时的他在想什么呢？
傅倬衍想不起来了，只觉得心口滞涩。
那天晚上下了雨吗？
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明涣在雨幕中发呆的样子，似乎在透过昏黄的路灯看着谁。
此时此刻，明明身处辰铭，周围是烟酒的味道。
可傅倬衍似乎闻到了雨水的气息，他在雨水里和明涣对视，浅棕色的眸子里是刺向傅倬衍心脏的悲伤。
他让明涣难过了。
痛。
胃痛，头也痛。
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眼前黑了黑，傅倬衍又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了某个酒局。
大概是他和明涣在一起的第二年，公司出了问题。
他让明涣走，对方没走，还留下来陪着他。
一杯又一杯的酒被明涣挡了下去。
傅倬衍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最低度数的鸡尾酒明涣只能喝两口就倒。
可后来，明涣陪着他拉投资，不分昼夜地喝，喝到胃疼难受。
眼眶酸涩，傅倬衍抬手捂住了眼睛。
他总以为明涣的胃病不严重，之前给明涣调理过身体，便觉得明涣就没事了。
“我胃难受。”记忆中明涣虚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傅倬衍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当时自己的语气有多么不耐烦。
所以后来怎么样呢？明涣一个人去了医院。
明涣的胃病是因为他，可他却在明涣求助的时候冷漠拒绝。
“顾宇哲，见一面。”傅倬衍在酒瓶子底下找到了手机，给顾宇哲打了电话。
对方一听到傅倬衍的声音便直接挂断。
傅倬衍也没在意，摸到墙角打开了灯光，又弯着腰将地上的酒瓶和桌上的烟头收拾了干净。
做完这些，傅倬衍进浴室洗了澡，刮了胡子，换了衣服出门。
一年多来，顾宇哲都在试图联系明涣。
可不管是谁，都和他说明涣只是去国外旅游了。
一直等他问到苏样，察觉出不对劲，才知道明涣出了事。
明涣是被傅倬衍害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顾宇哲恨不能亲手杀死傅倬衍。
他还没去找傅倬衍，对方便主动找上了门。
顾宇哲来不及动作，便被傅倬衍带来的保镖压在了地上。
“和我说说明涣。”傅倬衍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宇哲。
“说什么？你这个杀人犯！”
压着顾宇哲的保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疼得他险些晕过去，脸都白了一个度。
可他嘴上还是不停，训斥着傅倬衍，数着傅倬衍的过错。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没说话，似乎也没有生气，一直到顾宇哲没了力气，傅倬衍才缓缓开口。
“继续。”傅倬衍看着顾宇哲，“继续说。”
顾宇哲愣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傅倬衍这是来忏悔吗？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吗？
“我不想说了，难道你自己记不住吗？”顾宇哲笑望着傅倬衍，“你能记住什么？记住明涣的不好和好，却记不住自己怎么对不起明涣是吧？”
傅倬衍抿唇没说话。
说了那么多，顾宇哲还是不解气，心中逆反着不想如了傅倬衍的意，什么都不想说。
可转念一想，凭什么明涣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傅倬衍却什么都不知道。
笑着笑着，泪水掉了下来，视线变得模糊，心脏空了一大块。
顾宇哲哽咽着，“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被明涣解雇吧？”
闻言，傅倬衍眯着眸子危险地看向顾宇哲。
他问过明涣这个问题，傅倬衍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顾宇哲对明涣的感情非同一般。
顾宇哲也大方承认，“我喜欢明涣。”
“但他不喜欢我，怕你误会，干净利落地和我撇清了关系。”
说完之后，顾宇哲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挂在脸上的泪珠泛着寒意，那双琉璃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倬衍。
像是要用视线将傅倬衍的血肉剜下来一般。
“可你怎么配？怎么配明涣那么用心的对你？”顾宇哲冷声说。
顾宇哲从一开始就知道明涣和傅倬衍的关系，也知道明涣是真心喜欢傅倬衍。
所以从意识到自己喜欢明涣以来，顾宇哲都是小心翼翼地藏着对明涣的喜欢，不愿意给明涣造成困扰。
可在两年前3月27日，只是一晚上的时间，顾宇哲改变了原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