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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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倬衍说要出汗，于是便带着明涣运动了一整个下午。
“好热啊。”傅倬衍眯着眼笑看着眼神迷离的明涣，坏心地用手指在对方的脸颊上碾了碾，留下一个惹眼的红印。
明涣纤细的脖子被傅倬衍的虎口卡住，剧烈跳动的脉搏随着手上的神经传到傅倬衍的大脑中枢，促使对方的多巴胺更加快速生成。
“我不行了。”明涣艰难地喘息着，挣扎着抬起无力的手指想要推开傅倬衍。
他感觉自己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昏沉的大脑让他的五感都不是很灵光，似乎前一秒还躺在床上，后一秒便被傅倬衍推上了云霄。
“你行的。”傅倬衍松开明涣的脖子，俯身将人揽在自己胸前，“你在拥抱我，不是吗？”
……
两人一直厮混到傍晚，最后还是明涣脱力地晕了几秒，傅倬衍才把人放开。
“洗完澡你歇会儿，我去做饭。”傅倬衍眼底满是餍足，在明涣躺在床上回神的时候进浴室三下五除二便洗完了澡。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明涣的两条腿无力地搭在床沿，傅倬衍上前在人的臀上拍了拍，“去洗澡。”
一手搭在额头上的明涣缓缓睁开眼睛，满是水汽的瞳孔在傅倬衍脸上停留了几秒。
随后，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马上就去。”明涣的嗓子有些沙哑。
沙哑但软和，傅倬衍听着十分满足，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扫了一下。
“我去做饭。”走之前还俯身在明涣长长的睫毛根上落下一个湿热的吻。
听着傅倬衍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明涣的瞳孔才再次动了动。
浑身疲软的人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湿黏黏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强撑着走进浴室，傅倬衍给他放了热水。
从床上移动到浴室已经让明涣的身体关节都变得格外僵硬，像是生锈的机器人。
进入温热的水中，肌肤被一寸寸安抚，靠在浴缸里的明涣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至少傅倬衍还能给他放好洗澡水不是吗？明涣对自己安慰道。
身体一点点往水中滑去，暖人的水像是吃人的怪兽，将明涣一点点吞下去。
水漫到胸口的时候，明涣只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直到脑袋整个没入，肺部撕裂般的疼痛伴随着剧烈的心跳和耳鸣将明涣挤压得像是要爆炸一般。
“呼……呼……”
猛地从水里探出头来，空气争先恐后地往肺里钻。
太阳穴咚咚咚地跳着，明涣勾唇苦涩地笑着。
你看，多蹩脚的借口。
明涣，其实你挺贱的。
贪婪又容易满足。
*
或许傅倬衍说的没错，感冒发烧的时候流点汗就会好。
所以当明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除了眼眶还有些发红，身体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吃完饭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带你去个宴会。”傅倬衍说。
明涣低头认真吃着菜，可能是因为自己生病了，所以傅倬衍今天下午做的饭菜都难得的清淡可口。
“好，需要穿正式点吗？”明涣问
“不用，都是朋友，随意点。”
明涣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碗里，思考着自己明天要做的事就先推后，空出时间陪傅倬衍去参加宴会。
所以睡之前他给苏样发了消息，让人将工作室的安排往后移一天。
白天累得太狠，明涣沾床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意犹未尽的傅倬衍蹭了两下没把人蹭醒，不满地在人的侧脸上咬了一口。
傅倬衍自觉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可每每到奚亭过夜，总也觉得还不够满足，想抓着明涣继续探讨。
可现在明涣躺在他身边，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昏天暗地，玫瑰色的唇瓣微微嘟起。
傅倬衍看得心痒难耐，白天纾解了的欲望再次卷土重来，甚至还带上了欲求不满的烦躁。
“嗡嗡——”
电话响了一声，傅倬衍皱着眉关掉声音，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
将手臂轻轻抽出，傅倬衍缓步走到阳台，稍稍拉上了窗。
“喂？什么事？”
听着傅倬衍不耐烦的语气，唐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笑，“怎么个事儿？谁惹我们傅爷不高兴了？出来和兄弟几个喝两口呗。”
“滚。”傅倬衍冷冷地吐出个字来，下一秒就要挂断电话。
唐琛立马哎了两句求着人别忙着挂，“是不是又在明涣那儿寻了不开心？”
“你管不着。”傅倬衍更冷漠了。
“那出来玩。”唐琛又笑。
傅倬衍自然是拒绝的。
“哎呀，看来咱们傅爷是真栽这明涣身上了。”唐琛那边的嘈杂声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和傅倬衍说话。
傅倬衍沉默了两秒，又否认了唐琛说的话。
“天天的，看见他就烦。”傅倬衍有些恼怒，“也就现在我还愿意哄着他，要不是怕随便找个不干净，谁还给他脸。”
一听傅倬衍这语气，唐琛也不笑了，“哎呦喂，怎么就说到了这个份上，哪里到这个程度……你就是口是心非。”
唐琛只是想要逗逗傅倬衍，不知道傅倬衍哪里来的戾气，还好这话是没被明涣听见。
要是听见了，傅倬衍花再多钱都留不住这个高冷又难以亲近的小金丝雀。
傅倬衍抬手撸了把头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心里的那团火烧得太盛，他有些失控了。
“不说了，挂了。”这次没等唐琛阻止电话便挂断了。
在阳台站了很久，等着夜风将自己吹得清醒之后，傅倬衍才回到卧室里躺下。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明涣的背影，傅倬衍在烦躁过后更多的是无力和焦躁。
就好像，什么东西在从自己手中流走，但他却看不见，也抓不住。
“明涣，转过来。”傅倬衍放低声音说。
睡着的明涣没动，安静了几秒，傅倬衍主动往明涣身上靠去。
搂着明涣单薄的身子，感受着对方随着呼吸而浮动的蝴蝶骨，傅倬衍莫名松了口气。
还好明涣没听到自己说的那些话。
一夜过去，傅倬衍心底那些不快也差不多都淡了下去。
虽然睡得晚，傅倬衍早上却醒得比明涣早。
洗完脸让人送了早饭过来便又上楼去喊明涣，没出声，只是用唇在明涣的脸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碰着。
见明涣只是微微皱眉，没有要醒的意思，傅倬衍又转而去捏对方骨节分明抓着被角的手。
明涣是被傅倬衍粗糙的指腹捏醒的，睁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脸，他撒娇般又闭上眼睛往人怀里钻。
刚睡醒或许还没清醒的人像小猫一样蹭着自己，傅倬衍的心情好了不少，将人从怀里掏出来，俯身落下一吻。
温热的怀抱让明涣有一种还在梦中的感觉，但那清爽的须后水味道钻入鼻腔之时，又将他拉回了现实。
这不是梦，明涣后知后觉。
傅倬衍察觉到身下的人僵住了，起身去看明涣的脸。
方才还格外依恋他的人，此刻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怎么了？”傅倬衍问。
明涣闭了闭眼又睁开，似乎现在才是彻底地从睡梦中醒来，“没事，我去洗脸。”
说完也不等傅倬衍让开，直接探身从眼前人的怀里钻出去，下床径直进了浴室。
傅倬衍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涣自言自语，“分不清吗？”
他在问自己，可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昨晚睡得早，但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是很好。
从傅倬衍蹭他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觉得疲惫，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一直到身边的人从床上起来，明涣才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天花板，知道傅倬衍是出去打电话。
白天虽然闷热，但夜里气温低，特别夜风大，要是在阳台站太久，可能会被吹感冒。
于是明涣便起身想要去叫傅倬衍进来。
阳台的窗子没关全，依稀能够听到傅倬衍的声音。
听完全程，明涣僵手僵脚安静地回到床上，假装自己没醒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台上的人回来了。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明涣感觉到傅倬衍抱住了自己。
到底哪一个才是傅倬衍呢？
为什么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里，可以有那么多情绪变化。
有时候明涣甚至怀疑，他和傅倬衍之间，有一个人应该是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疯子吧。
甩了甩头，将脸上的水珠擦干，明涣对着镜子摆出一个乖巧的笑。
他不该妄想的，拿钱办事才是他该做的。
等明涣下楼的时候，桌上的早餐还在冒着热气，傅倬衍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手机上有傅倬衍助理给他发的消息，说晚上的宴会不用明涣出席了。
确认傅倬衍已经走了，明涣才放平嘴角，缓步走到餐桌前，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又将东西一样一样收走扔掉。
“样姐，今天我有空了。”明涣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又给苏样打电话。
“那好，我过来接你。”
苏样早就见怪不怪，不是明涣喜欢更改行程。她知道明涣的行程一直是以傅倬衍为中心的，想必是傅倬衍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明涣的语气里听不出异常，但苏样下意识地觉得明涣的情绪不是很高。
接到人的时候明涣依旧笑着，撒着娇要她给买奶茶，甚至还和小凝聊了一路。
一直到工作室，在里边忙了一天，明涣也没表现出失落或者不开心。
“喏，明老板，你要的奶茶。”苏样将热奶茶放到明涣的桌上，又去给其他人分奶茶。
明涣笑得眉眼弯弯，抱着奶茶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转着。
看着明涣不在意的样子，苏样松了口气。
在苏样看来，只要明涣不再因为傅倬衍大喜大悲，就说明一切都是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可平静了没多久，一个和傅倬衍相关的词条冲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