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谎话连篇的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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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鸣鹿与林源维说了一声有关于接手秦幽葬礼的事情。
没太多阻拦，看在他为秦幽“报仇”的份上，而且还是生前所见的最后一个人。
江绩云一直将洛鸣鹿他们送到门口。
“洛鸣鹿。”
他突然叫住了即将离开的他们。
“我其实还有一个疑问，你能为我解答吗？”
望见，同于第一次见面时，江绩云那复杂的神色，洛鸣鹿笑了笑：“只要我有资格的话。”
“一个人在临死前，真的会去责怪一位陌生人吗？”
你们，真的不认识吗？
“当然不会，江警官。”
“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位作家。”
“而读者骂作者，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虽然我也没想到，这位读者对我的恨意竟然如此之盛。”
江绩云愣了愣。
真的是这样吗？
“……行吧，我这次就相信你这些话了。还有，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你要是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洛鸣鹿耸耸肩：“再说吧，有缘再见。”
秋风携卷着落叶，飘落在行人身旁。
三日后。
来到此次旅途的终点。
一个新的墓碑在墓园中立起。
人很少。
加上洛鸣鹿，也只有五个人。
在最前方，是一位不断哭泣的女孩，打扮得十分朴素，也是天南大学的学生。
左边边缘处，是一位盲人女子，她脸上戴着有些搞怪的墨镜，整个人十分安静。
正中间，是一位穿着普通道服的老人，虽没有动作，但脸上皆是悲伤之色。
最后两个，就是李齐和洛鸣鹿了。
“你人缘是不是不怎么好啊。”洛鸣鹿小声嘀咕道。
“哼，要你管。”
“那个在哭的，就是你在天南大学的朋友吧。十年前，那个被你父亲救回来的女孩。”
“你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因为你没说实话。”
他指的是那天他们到现场调查，秦幽讲述经历，洛鸣鹿要求实话实说。
“都怪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为什么啊！”女孩的声音撕心裂肺起来，将两人的交谈也彻底打断。
“我想道歉的…我想叫住你的…小幽，我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你明明可以活着的…你们明明都可以活着的…都是因为我…全部都是因为我…”
洛鸣鹿眉头皱了一下，随后便调整表情，向前走去。
周围的人见那一直站在后面不知道是谁的男孩上前，也没有人拦着他，纷纷让开了路来。
“这位同学。”洛鸣鹿轻声唤道。
女孩回过头来，见到来人，也依旧不断抽泣着。
“学弟，洛鸣鹿学弟，是你啊。”
“你认识我？”洛鸣鹿有些惊讶。
只看女孩的泪再次落了下来：“当然…当然啊…我找了很多人打听过你…”
“因为…因为小幽喜欢你的书啊，她跟我说过的…”
“我知道那本书的作者居然就在我们学校的时候，我还很高兴来着……而且那天…对啊，那天我明明是想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可为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呢…”
她们那天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
事情的起因…只是一件小事，却是将两人这些年来积压的矛盾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女孩本意是想表达，秦幽别再拘泥于过去了，可发生争吵后，说出的话却全然变了味道。
当天自己说出的话，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耳边，折磨着她。
等到醒悟时，早已经晚了。
两人已然天人永隔。
洛鸣鹿站在旁边，女孩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还是明白了她说的那些前因后果。
洛鸣鹿没有去看秦幽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只是略微犹豫，便开口道：“秦幽是在我面前死的。”
“你想知道她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吗？”
女孩抬起头：“什…什么…？”
“她说：有一个人，还在等她的生日礼物。”洛鸣鹿说道。
“想来，那个人就是你吧。”
“我大概能知道你刚刚都在想些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
“有关于秦幽的一切，能够真正延续下去的，只剩下你了。我虽然与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我看得出来，你们其实都很在乎彼此，不是吗。”
此话一出，闻言之人除了那位盲人小姐，无不露出惊讶的目光。
这孩子，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就算是我拜托你了，学姐，”
“别让她，彻底对你失望。”
“活下去吧。”
时间渐晚。
人们也开始离开了。
那个女孩最后会做出什么选择。
洛鸣鹿已经不想关心。
李齐想着叫他一起走，却被拒绝了。
“让我一个人在这坐坐吧。”洛鸣鹿平静道。
“行…有事电话联系，兄弟们都很关心你。”
“……”
他点燃一支烟，就这么拿在手里坐在秦幽的墓碑旁，望浮灰飘落，看时间流逝。
秦幽只是站在少年的身旁，站了许久，才开口：“只道是——谎话连篇。”
“彼此吧。”
“你很有当演员的潜质。”秦幽继续道。
“呵，你也不遑多让。”洛鸣鹿毫不犹豫进行回怼。
又是一段沉默，秦幽再次开口：“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你就是那个［无鸣之笛］吗？”
“不然呢？”
“有点意外而已，我还以为无小笛应该更年轻点。”
“？”
“呵呵，他的文笔和脾气就跟小学生似的，还什么都要在文里讽刺一下，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呢，咦，难不成没人这么说过？”秦幽用着充满戏谑的表情看向他。
“从来就没有好吧！”洛鸣鹿没好气的反驳道，“网上很多人都喜欢我文风的！”
“……”
“……”
沉默持续到夕阳，烟火熄灭。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
他们心有所感，貌似都明白了对方这个时候想要说些什么。
洛鸣鹿忍不住笑了一下。
秦幽无语的踹了一下他，虽然根本踹不到。
“我只说一遍，听不清楚可不关我的事。”秦幽道。
“好啊。”
她深呼了一口气。
“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嗯，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
“我听见了，我也是。”
“你别学我啊！混…幼稚鬼！”
“炸毛鬼。”
“那是个啥啊！”
“字面意思。”
“……”
“……”
“是不是，该说再见了。”
“……是啊，真是一段奇妙的经历。”洛鸣鹿轻闭双眼，脸上挂着一抹惬意的微笑，“像做梦一样。”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让人难以听清。
“再见了。”
“幽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