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戏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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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看着卫朗那充满怀疑与警惕的眼神，轻笑一声后收敛笑容，神色凝重起来。
“公子既怀疑我，那我便说说那太监带来之人。”戏子微微眯眼，“他如恶鬼般可怕。他对小倌残忍至极。有小倌因碰倒杯子，他弄来毒虫，将小倌关在笼中放虫，小倌惨叫，他却饶有兴致地看。”
卫朗微微前倾身子，疑惑地问道：“既然高演如此残忍，为何他没有对你这般？”
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洒进来，扬起的灰尘在光影中缓缓浮动。
戏子微微垂首，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我利用自己在戏楼的特殊身份，为他搜集了许多他所需要的信息。高演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才没对我下手。”
卫朗双手抱在胸.前，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他搜集这些信息是为了什么？”
“我并不清楚他的具体目的。”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为他做事？”
“我在等待时机，现在，你们就是我的机会。”
陈葭饶有兴致地看向戏子，问道：“你为什么相信我们能帮你？”
戏子眼神坚定，回道：“因为我猜出了你们要找谁。”
“哦？”
“东南鼓楼引出大量大理寺侍卫，我将其与这位公子联系，断定你们口中的人在针对他。再瞧最近，几个寿春的小将军身亡，赵国公府也不太平，前婆家要么上门闹事，要么新媳妇被追杀。种种迹象表明，此人与寿春有大仇，而能与寿春结仇的唯有庆国摄政王高演。”
陈葭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戏子微微昂首，“我自称阡陌。”
卫朗听着陈葭与阡陌的对话，心中微微泛起醋意。
他看着阡陌，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意地说道：“即便你猜出来那人是高演，可若你对我们无用，我也不会帮你脱离苦海。”
阡陌却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公子此言差矣。我可不是无用之人。单说这戏楼，消息灵通，定能为你们提供更多线索。再者，我若无用，你们又怎会在此与我交谈？说不定我还能帮公子解决这吃醋的小问题呢。”
说罢，阡陌还故意朝陈葭眨了眨眼。
陈葭听到阡陌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明媚动人。
她轻轻用手捂住嘴，肩膀微微颤动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满是忍俊不禁的神色。
那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仿佛随时都要溢出，却又被她努力克制着，只发出轻微的“噗嗤”声。
她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般迷人。
她一边偷笑，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卫朗，看到卫朗那涨红的脸，心中更是觉得有趣极了。
那模样，仿佛一个调皮的孩子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秘密，让人不禁为她的可爱而会心一笑。
卫朗听到阡陌的话，脸上瞬间涌起一片绯红。
他的眼神有些慌乱地闪烁着，像是被人撞破了心底的秘密一般。
那红晕从他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映照在他的脸上。
日里的沉稳与淡定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年般的羞涩与纯真。
阡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笃定，开始诉说高演这个戏痴的故事。
“高演啊，那当真是个如痴如狂的戏迷。每月初五，不管风雨如何，他必定会来到这戏楼听若虹的戏。下个月初五，或许是你们抓住他的好日子。”
卫朗点头，眼神示意陈葭站起来离开。
阡陌眼见卫朗准备带着陈葭离去，连忙开口道：“公子请留步。如今这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公子与这位姑娘虽勇气过人，然在这风云变幻之中，多一个帮手，便多一份力量。”
卫朗停下脚步，却未回头，似在思索。
阡陌接着说道：“公子，您且想想。高演此人阴狠狡诈，他的存在是极大的威胁。而我在这戏楼之中，接触之人形形色色，消息来源极为广泛。我能为您提供关于高演的最新动向。再者，我善于察言观色，在与高演的对抗中，定能发挥不小的作用。若他知晓我与公子二位有过接触却未被处置，定会对我猛下杀手。而我一死，公子便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来源，这对您的大业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望公子保护我这小小戏子，让我能在这乱世之中有一处安身之所。”
阡陌言辞恳切，眼神中充满期待地看着卫朗。
卫朗回头看着阡陌，神色间满是纠结与犹豫。
陈葭的目光在卫朗和阡陌之间来回移动，稍作思索后，凑近卫朗，轻声说道：“卫朗，你瞧这阡陌，聪慧过人，消息又极为灵通呢。我觉得呀，他未来或许会成为陈珏的得力帮手。”
卫朗微微皱眉，心中本不想管这闲事，可一想到陈葭那善良又执拗的性子，生怕她擅自去保护阡陌而陷入危险，便无奈地轻叹一声，说道：“好吧，我答应保护你。但你务必记住，若有任何背叛之举，我定不轻饶。”
阡陌脸上顿时绽放出开心的笑容，赶忙拱手致谢：“多谢公子，多谢姑娘。阡陌定当竭尽全力，为公子和姑娘效力。”
随后，两人离开妙音阁，一同乘坐马车。
马车内，气氛稍显凝重。
卫朗率先开口：“高演不仅喜欢折磨男人，还痴迷听戏。这样一个爱听故事的人，性格上或许存在缺陷。”
陈葭微微颔首，美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嗯，我们可以寻找其性格缺陷的根源，说不定能从中找到对付他的办法。”
说着，卫朗不自觉地靠近陈葭一些，伸出手指在马车内的小几上轻轻比划，分析着各种可能。
陈葭看着卫朗专注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也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卫朗所指之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卫朗微微一怔，看着两人相触的手指，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伸手轻轻将陈葭耳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柔声道：“你这小脑袋瓜转得还挺快。”
陈葭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羞涩地低下头去，轻声回应：“哪有你厉害。”
那一刻，马车内的氛围变得格外暧昧，两人之间仿佛有无数情愫在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