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可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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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表情有些松动,可还是绷着脸色,硬邦邦地回道:“不必了,我不想再跟沈家扯上什么关系,沈大人请回吧。”
沈怀脸上的表情仍是那般平淡,可无端让人看出来委屈和受伤,轻轻道:“其实我与你,是一样的,都是父亲手里的工具罢了。”
他抬手想拍拍齐昭的肩膀,落在空中的时候又蜷缩着手指收了回来:“抱歉,打扰你了,齐昭,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快乐开心。”
齐昭双臂抱胸,撇过头不看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沈怀没害过她,没苛待过她,也没害过婆婆,他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的旁观者。
齐昭也讨厌他,但没到恨的地步,因为他确实什么也没做。
对他这副同为受害人的姿态,心里有略微的触动,但还是冷哼一声,甩头走了,不想再跟沈家人有什么牵扯。
空夏对卉卉落水这件事一直很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看好孩子,守了卉卉一晚上,天将亮时才回去休息。
卫逐染问起柳氏的事,齐昭眼神微沉:“她让我去医治太子妃,那我当然要去了。”
“错过这次,就再难遇上接近沈怡和柳盈玉的机会了。”
柳盈玉便是柳氏的闺名,齐昭毫不感情地直呼她的大名,眼神明灭闪烁。
当年婆婆的事,齐昭可没打算放过柳盈玉和沈怡。
这些年,太子和公主府不对付,沈怡作为太子妃,对公主府的人很是防备,齐昭便是想对沈怡和柳盈玉下手也找不到机会。
现在这机会就摆在眼前,齐昭自然不会放过。
卫逐染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嘱咐道:“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事只管告诉我,公主府给你撑腰。”
齐昭咧嘴笑起来,脸上换上轻松的表情,小虎牙可可爱爱,挽着卫逐染的胳膊道:“阿染放心吧。”
右手的衣袖滑落,露出琼玉般白嫩的手腕和颜色鲜亮的红色手绳。
卉卉退烧后,讲了那晚自己落水的前因后果。
她看见糖葫芦想吃,空夏带着她去买,可一个没留神,卉卉便跑开了。
说到这里,卉卉自责道:“是我看见那边的花灯漂亮想去看看才跑开的,对不起,空夏姐姐。”
空夏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着不碍事,谢青瑶则是难得板起脸斥责了她。
卉卉低头认错,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再乱跑后才继续说起后来的事:“我蹲在河边看花灯,有人从背后推了我,我不知道是谁。”
她眨巴着眼睛,有些颓靡和害怕。
卫逐染安抚她两句,沉着脸出了房门。
那夜人多,鱼龙混杂,但也正因此卉卉落水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想找出那个推她的人并不难。
庆安将人带到卫逐染面前的时候,她正在有枝亭里撑着头盯着面前的人。
肖夜撸起袖子,正拿着工具搓竹条,要做风筝,长长的乌发只松松垮垮地簪了根桃花簪,垂落的发丝挡住大半的侧脸,露出双艳若桃花的眼来。
见庆安拖着个人进来,略抬眼看过去,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诧,只片刻就回过神来专心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卫逐染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缓缓转头抿了口茶,等着庆安汇报。
庆安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地,恭敬朝卫逐染行了一礼才道:“禀公主,此人乃太子幕僚孙轩,有人亲眼所见昨夜他伸手推了卉卉。”
或许是知道进了这里再怎么抵赖也没用,所以孙轩干脆也没辩解,而是瞪着卫逐染骂。
“我也不想对一个小孩子那样,要不是你这个妖女身边戒备太严,我怎么可能去推她,该死的是你,都怪你害了她,你这个妖女。”
卫逐染将茶杯重重磕在桌子上,冷道:“害人的是你,心思恶毒对小孩子下手的是你,你却怪在本宫身上,骂本宫是妖女,当真可笑。”
孙轩被庆安反剪双手押在地上,闻言道:“是你,你牡鸡司晨,祸乱朝纲,残害忠良,挑拨圣上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你就是个妖女,你该死。”
“我本以为昨夜去逛灯会遇见你是个绝佳的机会,可是我根本靠近不了你,都怪你。’”
“哦。”卫逐染把玩着茶杯,薄唇轻启,“是太子指使你去行刺本宫的?”
孙轩很有骨气地一仰头:“太子宽德仁厚,与你这等心狠手辣的妖女才不一样,我自作主张想要除掉你这个祸害。”
卫逐染表情毫无波澜,不屑地哼笑了声,太子这几年像是得到了什么高人指点一样,越来越会装了。
她不愿意再多浪费心神去问孙轩为什么,不外乎就是那些话颠来倒去地骂,再说自己是匡扶朝纲的正义之士。
“拖下去,砍断他的双手。”
孙轩挣扎着叫嚷:“你敢对我用私刑?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放过本宫?”卫逐染唇角翘起,“太子的幕僚意欲行刺本宫,本宫倒是要问问他是何居心。”
孙轩被拖走,嘴里依然不干不净地骂着:“你这个妖女,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如今还要残害宁朝的江山社稷,苍天有眼就该……呜……呜呜。”
庆安眼疾手快塞了团抹布在孙轩嘴里,防止他再说出些更过分的话来。
克母……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骂公主。
茶杯砸在孙轩的脑袋上,淡绿色的茶水混着血水淌了下来。
卫逐染掐着孙轩的脖子稍用些力气,便看见孙轩的脸变得青紫,浮现出惊恐来。
她松手,看着跌坐在地大口呼吸的孙轩,像看着只蝼蚁般道:“记住,你全家上下,都是被你克死的。”
孙轩刚从濒临死亡地窒息中回过神来,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便看见卫逐染的嘴一张一合,吐出让他遍体生寒的话来。
“孙轩行刺本宫,践踏皇室尊严,忤逆犯上,视为谋逆大罪,该满门抄斩,但本宫宽德仁厚,饶孙轩不死。”
孙轩颤抖着声线:“你……你不能这么做……太子殿下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
卫逐染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她道:“你欲行刺本宫是事实,本宫这么处罚有什么错?”
“没……没人可以证明。”孙轩心虚道,“我才没有要行刺你。”
卫逐染右手抬起虚虚地指了个方向,孙轩回头看过去,一下子白了脸。
太子卫华朗正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两侧分别站着的是驸马王哲和卫尉沈怀,三人后面还跟着几个表情各异的大臣。
显然是都听到了。
卫逐染朗声道:“各位可是都听见了,这厮亲口说的自作主张要除掉本宫,只是没得手而已。”
她看似对着人群说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卫华朗:“本宫给的处罚可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