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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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诺在镜前梳着自己的长发，闻言将木梳搁在梳妆台上，发出“哒”的一声，她冷笑：“我自然没忘他让我嫁给宁朝的太子，我也没忘西丹臣服了宁朝，我们是下邦，宁朝作为上邦，他们的太子怎么会娶我做正妃，人家宁朝可不是西丹，储君娶个公主还要搭上两座城。”
“与其去给那个太子做小，趁今日的机会我挑个自己喜欢的怎么了？哼，还不是你们这些男人们没用，要是先王还在……”
话没说完被孜亚冷声打断：“雅诺，注意你的言辞。”
雅诺也知道说的有点过了，住了口，他们的父王上位得不光彩，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先王所律之，他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如先王，但又一直活在先王的阴影下。
西丹与宁朝和亲的往来频繁，但往往都是宗室女或者是大臣之女封了公主送去和亲，西丹也不在意，它们更想要的是与和亲公主一起来的中原的珍稀药材，名贵瓷器，良种稻谷。
唯一的真公主就是索律之的王后无忧公主，于是不能忍受自己比索律之差的西丹王不惜用两座城池也要让自己的儿子也娶到真正的公主。
雅诺从梳妆台前起身，坐在了孜亚面前，叹气道：“明明这几年西丹的军队在哥哥的手下已经兵壮马肥，父王不想着壮大西丹，还对宁朝割城，只是为了个名头好听的真公主，真是老糊涂了。”
孜亚沉默着没有打断，显然也是认同的，当时西丹王说的时候他就不同意，他面上装作不耐烦道：“行了，少说点吧，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起身要走，被雅诺叫住：“哥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西悦公主吗？非她不娶吗，不过她确实长得好看，身手也好，明日有什么春日宴，我去跟她接触接触，帮你说说好话？”
“哥哥也别整日黑着脸，你长得也不错多笑笑，讨女孩子喜欢一点嘛。”
孜亚却是停了脚步，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不，我不会娶她的，宁朝的皇帝也不会同意的，就是舍弃两座城也不会愿意的。”
雅诺一时间怔愣住了，不解道：“哥哥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当众求娶还坚持非她不娶？”
“宁朝的皇帝真的愿意为了这个女儿舍弃两座城池吗？”
“因为她的眼睛。”孜亚道留下句不明不白的话，转了个弯道，“他当然不会为了那个女儿舍弃两座城池，但他会为了不让她嫁到西丹而舍弃两座城池。”
言止于此，却是不愿意再往下说，掀了帘子走出去了，留下雅诺一头雾水还在想刚才的话。
孜亚眼神玩味，眼前浮现出卫逐染那日朝他挑衅一笑的样子。
在去驿馆的路上第一次碰见卫逐染的时候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当时就对这个安静坐在马车上却三言两语堵得卫华郎拂袖而去的女人产生了兴趣，那次宴会上，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女人的样子，对那双漂亮的瞳孔印象深刻。
同样罕见颜色的瞳孔，他曾经见过的。
夜里，卫逐染带着丫鬟打扮的沈怜出了猎场，在营地门口拿了自己的令牌给侍卫看：“本宫要出去一趟。”
侍卫看了看夜色，还是提醒道：“公主，山里有野兽，晚上怕是不安全。”
卫逐染道：“无事，本宫只是回趟行宫，明早再回来，不去山里。”
说着就带着沈怜光明正大出去了，上了营地外面早就备好的马车，一进去，就看见卫临风和叶翊尘已经坐在里面了。
见两人进来，卫临风轻咳两声示意马车可以走了。
马车停在行宫外，卫逐染带着沈怜下车，一路回了自己的住处，专挑着人多的地方走，确保行宫里的许多宫人都看见了自己带着侍女回了祥音阁。
又与沈怜换了夜行衣，悄悄去了瑞竹轩。
因为人都在猎场的营地里，所以行宫剩下的宫女太监和侍卫不多，两人的住处又近，借着夜色掩映，没被任何人发现就进了瑞竹轩。
里面没人，黑乎乎静悄悄的，沈怜喜静，瑞竹轩伺候的人不多，都被她带去猎场了，今晚借口自己不舒服早早睡下，在灵秀的帮助下偷偷跑出来找卫逐染。
两人从前庭绕去了后院，去了那间被当作药房的小屋。
推开门的瞬间，屋里的灯笼就亮了起来，卫临风和叶翊尘也是一身黑衣，正拿着火折子点蜡烛。
叶翊尘借着灯笼的光亮环顾四周，啧啧称奇：“哇，沈才人不愧是神医啊，这药房看着就好厉害。”
卫临风将灯笼放好，冲卫逐染点头：“我的暗卫已经悄悄将这里围起来了，你们放心。”
沈怜一巴掌将叶翊尘好奇要碰药材的手拍掉，恶狠狠道：“别乱动。”说完捧着药罐子拿到别处去了。
卫逐染拍拍明显被吓到的叶翊尘：“我们昭昭对这些药材可宝贝了，你别乱看，别乱动。”音调低沉下来，“动坏了小心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昭昭给你下毒。”
随即满意地看见叶翊尘望向沈怜的眼神染上恐惧。
沈怜放好药罐子，听了这话也阴沉沉盯着叶翊尘：“我在江南可是远近闻名的毒王，无色无味的毒药我有的是。”在看见叶翊尘眼神更恐惧后，终于绷不住假面，笑出了声：“哈哈哈，叶公子你别怕，就是这里的药材有的不能碰，会起疹子的，我看阿染吓你就配合一下喽。”
本是安慰的话，却让叶翊尘更加惊讶了：“一碰就起疹子，这么厉害？”说着眼神亮起来：“能给我点吗？我带着防身。”
卫逐染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你要这个防什么身，除了箭术你别的不差吧，上次不还厉害的很，转瞬就发现了躲起来的我？”她始终对此耿耿于怀，坚持是对方太厉害而不是自己太松懈。
她戳穿道：“我看你就是拿去玩的吧。”
叶翊尘作为卫临风的伴读，从小跟他和卫逐染学的东西大差不差，他武功很好，除了弓箭，其他武器用的也是得心应手，上次要不是意外摔骨折了，他们两个人说不定能跟那伙山匪拼一拼。
“哎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叶翊尘道，“万一哪天碰见个更厉害的人要害我，那我带着这个不是能留个后手。”
沈怜点点头道：“可以，等过几日我闲下来制点能防身的药粉给你们都备上。”
“好了，先办正事吧，给阿染解毒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