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耍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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孜亚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雅诺公主。”
雅诺眉眼如画，已经卸了刚刚凌冽的眼神，此时脸上的表情张扬自信：“皇帝陛下，我听说中原的世家小姐也擅歌舞，不知可否与我的剑舞一较高下，我也长长见识。”
孜亚佯装生气，低声斥责：“雅诺！中原女子学的那些小家子气的东西如何跟你的剑舞比。”
大殿陷入一片寂静，剑舞气势实在太过凌人，宁朝的世家小姐平日里学的琴棋书画气势上自然是比不过的。
可大宁天朝上国，怎能在这种事上输给西丹？
太后开口道：“有朋自远方来，今日设宴原也是为了睦邻友好，雅诺公主已经为我们舞了一曲，各家小姐们也可拿出点才艺给西丹的使臣们瞧瞧。”
这时，宴席里一位着粉裳的身影起了身，莲步轻移走至殿中：“小女谢氏青瑶愿意作画献给雅诺公主。”声音恍如江南的细雨，绵绵柔柔落进人的心里。
看着殿中跪倒的少女，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太后满意不已，立即让人拿了桌案和作画的工具上来，谢青瑶拿起画笔，动作轻柔优雅。
卫逐染饶有兴味地看过去，这人和自己还有点渊源，当年阿娘的丫鬟抱着她拦了京兆尹的马车才将她送到父皇面前。
而谢青瑶的父亲正是当年的那位京兆尹——如今的淮安侯。
更有意思的事，父皇感念丫鬟忠勇，除了她的奴籍还封了瑞阳县主。县主暂住在谢家时，与淮安侯的弟弟日久生情，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瑞阳县主嫁给谢家弟弟后跟着他去了边疆。
卫逐染余光看见卫钰莹起了身，还在疑惑她要拿出什么才艺时就见她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顿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卫钰莹起身行礼：“禀皇祖母，皇姐酷爱舞剑，正好今日可以与雅诺公主切磋一下。”
众人视线一下落到了卫逐染身上，或许是想起了她前阵子勇斗山匪的事情，眼睛里都闪烁着期望。
可她若是真上去了，将剑舞得虎虎生风，那还怎么说她身子弱？
卫逐染顶着灼灼的目光虚弱地咳了两声，不等她说点什么，太后就开口：“西悦，你去吧。”
卫钰莹忙接道：“我的琴艺还可，愿为皇姐伴乐。”
皇帝也没有出言反对，想来也是想让卫逐染压一压西丹的气势。
既然这样，那她去就是了，只是不知道卫钰莹突然把她点出来是想做什么。
难道在衣服或者剑上做了手脚想让她当众出丑？
卫逐染去偏殿换了一身装束，仔仔细细看过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才换上，随后拎着一柄长枪出来了：“剑舞各位已经看过了，再舞也不新鲜了，我就耍一耍枪给诸位瞧瞧。”
她对雅诺抱拳：“我身子弱，耍的不一定好，见笑了。”
话音刚落，卫逐染胳膊一转，枪尖划过半空，带着可破千军万马的气势停在了孜亚眼前三寸，朝他挑衅一笑。
孜亚面色未变，嘴角甚至噙着一抹笑朝卫逐染举了举杯：“公主的眼睛很好看。”
卫逐染不明所以，皱了皱眉，不再理会他，将长枪紧紧握在手里，随着卫钰莹的琴声时而轻盈飘逸，时而刚猛有力。
卫钰莹的琴技很好，一双素手拨弄琴弦，高山流水随即倾泻而下，千军万马踏着风沙奔驰而来，琴音与卫逐染的动作相得益彰。
长枪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威压。只见卫逐染身形灵动，步伐矫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枪尖划过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随着琴弦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卫逐染凌空而起，脚尖用力，长枪带着嗡鸣声刺向地面，半个枪尖没入石地板中，带出几道狰狞的裂痕，枪柄震颤晃动。
最后这一下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势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众人一时间呆若木鸡，良久才如梦初醒，心中仍残留着刚刚那一幕带来的余悸。
卫逐染稳稳落地，拔出长枪，捂着心口面上虚弱地咳了两声：“咳咳，我身子有些弱，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恍若听见了什么恐怖的话一般，个个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皇帝脸上浮现出喜色：“这是朕的西悦公主，从小身子就弱，喜欢鼓捣这些刀枪剑棒什么的，不过学个皮毛。”
孜亚咬牙：“皇帝陛下谦虚了。”
正在此时，谢青瑶的画也作好了，两个宫女上前将画展开给众人瞧，是一幅气势磅礴的画，色彩运用更是大胆而独特，鲜明对比之下却又如此和谐统一。
自山上奔腾而下的瀑布仿若倒挂在山间的银河，不远处一轮红日染红了山川和云彩，让整幅画笼上一层红色的暖光，飞鸟从天边划过，青松从侧面长出蜿蜒着占据了画的一角，右下角白墙灰瓦，小桥流水人家。
谢青瑶声音依然柔和：“这幅画名为江山千里图，献于雅诺公主，公主若是看腻了西丹的草原，就可看看画里美景。”
暗讽，哦不，明讽西丹国境狭小，不如宁朝疆域辽阔，景色宜人，也表明了中原女子学的画画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东西。
雅诺倒也没生气，接下了画作还称赞了两句。
“还有一张，画的是刚刚西悦公主的英姿。”谢青瑶拿起手中的宣纸，笑着道：“小女想求了皇上和公主的恩典，准许我把这幅画带回去珍藏。”
谢青瑶刚刚挣了面子哄的皇帝高兴，自然不会驳了这一请求，卫逐染也温和笑道：“谢小姐自便。”
卫逐染斜眼去看卫钰莹，难得见她不在自己的事情捣乱，刚刚她都做好琴声随时扰乱自己的准备了，但没有，整首曲子都与自己配合良好。
此时更是站在一旁默不出声，任由卫逐染出尽了风头。
难道是她这个妹妹转性了？
正思索间，孜亚忽然上前行礼：“皇帝陛下，我此次前来其中目的之一便是想迎娶一位宁朝公主。未来两国皇室血脉相连更有助于和平。”
“西悦公主飒爽英姿，定会得西丹子民爱戴，我愿以燕、会两城为聘迎娶西悦公主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