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至真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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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至！
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战盟之地，就已经集结了大军三百万！
源界所有有名有姓的势力都来了，其中，十大联盟每盟出兵三十万，剩下的，都是其他大、中型势力的兵马。
一两古老的青铜战车之上，李澜手持战剑苍生意，扫视全场！
满天生灵，都在等待着他。
战盟之内，魔天右使、斩梦天尊等人，光是看着眼前的画面，就已经莫名热血沸腾了。
战盟的使命，就是为了征战源头而生的，可战盟已经沉寂了太多的岁月，直到今日，战盟盟主，再次号令天下，大军百万，蓄势待发，这是何等气魄，何等场面！
堪称源界有史以来最大的集结！
长剑一指，三百万诡异大军齐齐发动－－
“出发！”
李澜一声大喝！
轰隆！
一座座巨大的传送阵不断亮起，天穹之间，一片又一片的兵马消失不见。
光是大军的转送，就足足耗费了半个月之久！
半个月后，万尸川外，三百万大军横陈，各大联盟的掌权者全部来了，在他们的瞩目之下，李澜的青铜战车缓缓行驶而来，走到阵线之前。
他们都需要在此等待，李澜将前往万尸川开启那道门！
李澜左右两边跟随的，只有太上祁颜、右使魔天两人而已。
战车没入万尸川的一片黑暗之中，所有人都凝重地等待着。
……
重新进入漆黑之中，在甬道之前，李澜停了下来，步行入内，魔天和祁颜就跟在他的身后，很快，就重新站在那道石门面前。
将石盒取出，打开。
一节小臂，放在了石门上那盘坐修炼人形的对应位置！
这一刻－－
就像是结界被人开启，眼前的石门，忽然间像是变成了一片虚无的天空！
在李澜的面前，扑面而来是另一处世界的气息，他的身边，有白云一片片飞过，往下眺望，是一片充满了鸟语花香的生命陆地！
就像是一片岛屿，漂浮在明灭不定的虚实之间，如今已经变得触手可及！
“这就是至真之境吗？”
李澜喃喃，他感受到了这片世界中澎湃的生命气息，毫无诡异之气，是真正的生命乐园！
“杀！”
“冲！”
“走！”
而他的身后，百万大军的吼声也已经传来，虚实之门已经开启，万尸川外的三百万诡异世界大军，已经如潮水一般压了过来。
最先到达的是祁颜和魔天的青铜战车，魔天大呼道：“盟主，回车！”
李澜手持战剑，跃回战车之上，道：“走，去那里！”
李澜战剑所指，是那片陆地上的一片山野。
青铜战车迅速下降！
很快，李澜的战车，已经浮现在一片山麓之前，静静停下，后续十大联盟和整个源界的兵马，也纷纷到来，此刻却都安静的落在李澜身后。
三百万大军目光所集，却是那片山野之中的一座小山村。
小山村看上去是那般普通，村墙低矮，石头建成的居所杂陈，安静无比。
“耕地咯－－”
一声悠长的声音响起，在那村子之中，终于出现了一道人影，只见村间小路上，一头腐败的巨大魔牛走来，在他的身后，一具高大的骷髅扛着轩犁，身穿布衣，如同一个耕夫般，走到地里，套上铧犁，开始劳作！
“不对……那是，秦广王！？”
三百万大军之中，长生盟的枯霞老人，忽然震惊的开口，道：“我前世曾见过他，不会认错，可他不是已经随着轮回崩塌而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是什么状态？”
不朽盟的盟主天长青，此刻也是震撼非常：“此间果然别有乾坤……这地方，在外面接近之时，明明只是一片废墟……”
他们不朽盟，可能是唯一接触过这里的势力。
他们有一艘可以横渡虚实之间的古船，所以曾经接近过，看到过林若冰，可耕牛、农夫等，从来没有发现过。
只有抵达，才能看见吗？
在他的身边，林若雪眼中平静无比，道：“这里是永恒之地。”
她明明只是圣女而已，但却能与盟主同在战车之首位，此刻，天长青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恭敬之意，询问道：“圣女，我们不朽盟……可保无虞么？”
纵然身边有源界大军三百万，面对前方这个看似平凡的村落，他竟似没有底气。
“顺我者昌。”
林若雪只是淡淡地说了四个字！
……
源界大军三百万，都在注视着那耕地的农夫，骚动在源界上层之间流传。
昔日在轮回之中独掌一殿的秦广王，如今却在山村之内耕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随着日光照耀，在村里甚至还传来了公鸡的叫声，三三两两的村民接着出现，一个腐尸般的老婆婆在驱赶着一堆浑身血痂的鹅，两个身穿裹尸布的老者正在对弈……
“孟婆，楚江王、轮转王等……”
“这里，果然是轮回葬地！轮回中的存在，死后都来到了此地，他们现在的状态，是新生吗？”
“此地让我感觉太邪异了！”
众人纷纷开口。
而此刻，李澜却是拔出了手中战剑！
“永恒之气，就在此间，死而复生，皆为其故－－”
“杀！”
一声大喝！
他长剑猛然斩下，苍生意迸发出惊人的剑气，好似贯日白虹，冲天而去，斩入山村之中，似乎要将整个村落都摧毁一般！
但是，他的浩瀚剑气，斩入村中之后，却如泥牛入海，像是化作一股微风，连那那正在耕地的农夫衣角都没有掀起。
“杀！”
“永恒之气，能者居之！”
“冲！”
但三百万大军，此刻已经都是迫不及待了，战车轰鸣，法术震天，甚至有一条条浩瀚天路浮现，上路级的大高手都出手了。
整个至真之境，都像是变成了一片神通法术的汪洋大海，怒涛狂涌，伟力万千，席卷向那个小山村！
三百万大军齐攻伐，可以说如今这个小山村面临的是整个源界也不为过！
甚至，这三百万大军，都是源界中各大势力的真正精锐高手，他们在生前，都是各个时代最强大的一批人！
所以，也可以说是古往今来岁月时空中的最强者，在一起朝着小山村出手！
谁能与整个岁月时空为敌？谁能挡得住一世又一世强者联手？
攻伐浩瀚，天路如瀑，纵然再强者，此刻也只能灰飞烟灭，大道成陨。
但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无尽法术汪洋，冲入那小山村之后，却是瞬息消失不见，万千大道规则，斩入阡陌之间，却只成微风片片！
那看似平凡无比的小山村中，居然不损一草一木。
田里，耕地的农夫仍旧在驱赶耕牛，就像是没有感受到哪怕一丝攻伐之力，一个院子中，两个身穿裹尸布的老者仍旧在对弈，悠闲无比，未察觉外界的丝毫干扰！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这地方，这么邪门！？”
一时间，各大联盟的高手等，都是震撼了。
这可是三百万高手同时出手，每一个都是曾在岁月中发光发热的天才人物，可，现在连这个村子一根草，都无法撼动！
“我不信！”
一位修为圆满的大罗金仙怒喝，然后，他直接一步走出，到了山村之前，然后踏入其中－－
也就是此刻！
这位大罗金仙身上的诡异之气，居然迅速消弭不见，而他自己，更是变成了一具骷髅，无知无觉，走入村中，成了漫无目的的游尸，似乎和耕地的农夫等一样了！
“嘶！”
一时间，大军三百万，无不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地太过邪门了吧？”
“究竟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是忌惮到了极点，无人再敢轻易入内了。
就连李澜，此刻都是眉头紧皱！
“既然来了，何必再藏头露尾？多年不见，故人相会，也当有叙旧之谊。”
而这个时候，村子之中，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
所有人都是一惊，这村子里还有活人？
而随着话音响起，在虚空之中，忽然有几道身影浮现了！
“汪，阳一，你果然成邪了！”
大黑狗，死死盯着村子里某座小院的方向，狗眼中阴沉到了极点，道：“你居然敢在此地作乱！”
阳一，正是村子之中那邪物的名字！
“至真之境，果然不俗，一切虚幻不可触及。”
天机老人目光如炬。
在他身后，头戴帝冠、身穿龙服的帝者眼中似乎有无尽变幻，他正在感受小山村的一切，而身背血色阔剑的夏惊魔沉默无比，就像是深渊般不可测。
看到这四人出现，源界所有人都是震撼无比。
“黑帝！昔年跟随过那位的存在，他居然来了！”
“他还活着……另外三位，也是无上强者！”
“九世帝者，曾称霸九世无敌，却在第十世遇到了那位，棋差一着，万魔之主，一把魔剑噬尽万古诸魔，恐怖无比，那个老人……应该就是天机老人了，神秘莫测！”
出现的四大高手，每一个都是绝世存在，可以说无敌源界中！
“阳一，你当年不过是一具死在堤坝前的尸体而已！”
大黑狗开口，冷道：“主人见你距离源头最近，念你征伐源头之时倒也英勇，所以从那阳间生灵身上，炼出些许阳气，注入你的躯体，让你拥有了半阳之躯，而且传你诸法，想让你为天下苍生开路……可是，你却辜负了主人，成了邪灵！”
它摇摇头，这一刻想起了很多。
曾经疯癫，忘却一切，导致它的记忆混乱，只有在遇到具体的人和事之时，才能想起前尘过往。
“是么……”
被它称作阳一的存在，却只是淡淡的道：“是啊，师父授我半阳之躯，让我学了诸多超然之法，也让我看到了阳间的存在……”
“可，终究只是半阳之躯，踏出那一步，进入那方世界之后，终究会死啊。”
这话语之中，似乎充满了无限的自伤和怅然，“倘若我不曾得见阳间，或许我便能保持那一腔孤勇，不惧死亡……可对生命的追求，对永恒的向往，谁又能拒绝呢？”
“师父明明已炼了轮回，为何不给我？给了我，我便能把半阳之躯，炼成彻底的阳世身，我也能实现他的心愿，让这阴间一切生灵，共渡阳间！”
他的话语之中，竟似还有种怨愤之情。
“你错了！”
而此刻，大黑狗却是郑重无比，大喝道：“你可知，当年主人的轮回，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如果你以半阳之躯，踏入阳世，你固然会被焚烧而死，但你却也会进入轮回之中，得到真正的轮回权柄，成为真正的轮回之主！”
“可你却怕了，贪了，当你犹豫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轮回！”
这些根植在大黑狗记忆最深处，此刻一一被唤醒，如当头棒喝般响彻，要让阳一醒悟！
它话音落下，那山村之中，竟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似乎那人……已有所感。
“竟是这般么……”
村落里，小院中，桃树下，那被称作阳一的男子，此刻却是喟然而默，眼中闪过一抹自嘲之意。
“贪恋轮回，便无法成为轮回之主，不惧灭亡，反而能得到生机……呵呵，反者道之动，反者道之动！到今天，阳一居然才明白昔年师父所说的这句话……”
他的脸上感慨万千。
“轮回本无主，至勇者得之！”
大黑狗话语再次响起，幽幽目光，似乎已经穿越了一切，注视到了桃树下的阳一，道：“主人说过，如果是当年征伐源头的那个你，一定可以踏出那一步的，可，你已重生，反而容易怯懦。”
“因为，死过一次的人往往更加珍惜生命，曾勇于征伐的人，一旦新生，便容易陷入贪生之中，此乃生灵本性，最是难以抗衡。”
闻言，阳一再次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缓缓转头，透过一切，目光却是落在了李澜的身上，自嘲一声，道：“我如耄耋老人，已惧死亡，从我手中丢失的轮回，不过是被年轻的我所得而已。”
他本就是至强者，又得那位点拨过，此刻聆大黑狗一言便已悟。
此刻的李澜，和他的前世，那个征伐黑海，最终倒在堤坝前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一场重生，他还是他，他却也已不是他。
“放下吧，邪念当诛，从头来过，让开这条路！”
大黑狗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般的禅唱，似乎可以让一切迷途之人当场开悟！
但桃树之下，阳一却只是默然一瞬，然后，眼中就已经变得坚定。
“事已至此，纵然再多说，又有何益？”
他平静地道：“黑帝欲令我迷途知返，好意阳一心领了，只不过，既然曾经师父也曾对我怀有期许，那阳一，便当再掌轮回！”
“这一次，既要成就自己，也要成就天下苍生！”
话音平静，却不可更改！
而山村之外，虚空之中，此刻大黑狗却莫名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狗眼中有些懊恼。
“黑帝，你这当头棒喝之法，已经无法唤回这等邪灵了。”
而天机老人已经摇了摇头！
方才大黑狗和山村中的阳一，对答之间，已经是一场交锋了！
大黑狗运用了极为根深的法，可让人明心见性，迷途知返，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满手血腥、穷凶极恶，也必当场放下屠刀，但对阳一……却是无用！
－－实际上，方才大黑狗与阳一对话，也只有他们三人，以及身怀轮回的李澜听见了！
纵然大军三百万在前，纵然大黑狗与阳一当面对答，但天下间其他人修为不到，便听不见、看不到，犹如瞎子聋子般！
“既然不愿自戕，那就杀之可也！”
天机老人身后，九世帝者已经是一步踏出，他竟是直接进入了小山村内！
落入村中，他却没有像此前那个大罗金仙一样，化作骷髅，而是保持着真我！
“他进去了！”
“不愧是九世帝者，居然安然无恙？”
“昔年曾经和那位一战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此刻见九世帝者进入小山村内，所有人都是震惊到了极点。
他安然无恙！
“我知道了！”
而此刻，不朽盟中，一个老修士瞬间有幡然大悟之色：“有一个说法，未洞真之前，所有道果、规则、天路等，其实皆为虚幻之物，唯有洞真，才有唯一真实的凭依！”
“而此地名为至真之境，修为不到至真之境，一旦踏入，一切修为都会成为虚幻，所以，我等纵然三百万大军联手，也不过虚幻的风吹过，伤不到真实之物一丝一毫！”
他此言一出，满天高手，都是瞬间醒悟！
“的确如此……洞真，唯有洞真及以上的高手，才有资格迈入这个小山村中！”
“其他人的道、法、术等，都是虚幻，在真实之前，虚幻不堪一击！”
“那位居住过的地方，已经蕴含了真实的力量。”
他们纷纷开口！
而随着九世帝者入内，万魔之主夏惊魔，也是身背血剑，紧随其后！
“汪，既然不迷途知返，也休怪本帝不留情面了！”
大黑狗也踏入其中，天机老人亦与之同行！
此刻，四位举世之间最强的存在，已经进入山村之中。
他们顺着阡陌小路，直接走到了那座小院之外。
小院之上，悬挂着一块匾额，只是上面的字已经消散不见。
大黑狗盯着小院看了良久，狗眼之中感慨万千，喃喃道：“字消失了，猫姐不在了，凤凰和真龙也都绝灭了……”
它曾在此地生活过很久很久。
“邪灵，受死！”
然后，它猛然一声大喝，爪子抬起，小院的门顿时打开了！
四人都看到了小院中的景象：腐烂的鸡群在游荡，池塘中的死鱼在觅食，一株桃树花开万朵却尽是血色！
在桃树之下，一个儒雅出尘的男子，正淡然品着茶水！
大黑狗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怒火升腾：“区区邪灵，也敢模仿主人，你找死！”
它一声大吼，这一刻，恐怖的音波，瞬间朝着那邪灵阳一镇杀而去，大黑狗已经动了真火了！
……
今天就这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