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满盘子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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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兮指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精美的油画说：
“看，这是著名画家的真迹呢，我爸爸特意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就为了装饰我的书桌。
我记得你好像喜欢画画吧？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多来看一看，学习学习。”
杨姗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叹，但更多的是拘谨和羡慕，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兮兮你爸爸可真疼爱你啊，这幅画很贵吧？”
许言兮一扬下巴，指着房间里满是各种精致的东西，又打开衣柜的门，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五颜六色的裙摆像是盛开的花朵。
她随手拿起一件缀满了水晶的晚礼服，在杨姗姗面前晃了晃，说道：
“一幅画而已，不算贵。
你看这件衣服可是高级定制的，设计师专门为我设计的，全世界就这么一件呢。
穿上它就像公主一样，这种价值不菲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普通的东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又带着杨姗姗走到窗边，指着窗外那片繁花似锦的花园说：
“从我的房间看出去，风景是不是特别美？那花园是我们家专门请园艺大师打造的，每一朵花都是精心挑选的品种。”
杨姗姗站在房间里，感觉自己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的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
而许言兮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继续显摆着。
她坐在柔软的大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杨姗姗坐下，然后说：
“我的床也是定制的，床垫是从国外进口的，特别舒服。
还有这床被子，是用最顶级的丝绸做的，盖在身上就像云朵一样轻柔。”
许言兮就这么滔滔不绝地说着，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富有和优越，而杨姗姗只是默默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半晌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真羡慕你啊，你们家里竟然不重男轻女，还给两个女儿买这么好的东西。”
听到杨姗姗提起姜昭，许言兮的声音刻薄起来：
“我们家看起来是两个女儿，实际上跟一个也差不多。
姗姗，你看姜昭，还在下面装模作样地招待客人呢。
可其实她呀，其实根本没什么地位的，你知道吗？
她住的那个房间，哼，就是佣人房改的。”
杨姗姗似乎有些犹豫地回应道：
“啊，这样啊，可是看起来你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她呀。”
许言兮不屑地哼了一声：
“那都是装的。
她在这个家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爸爸收养她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不像我，才是姜家真正看重的，妈妈一开始想要收养的就只有我一个。”
“兮兮，姗姗，该下楼吃饭了。”
外面传来姜妈妈的声音，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许言兮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咬住自己的嘴唇，生怕妈妈有没有在门外听见自己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许言兮才打开门，看到江妈妈站在门口，看起来笑眯眯的没什么异常，她松了口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知道了妈妈，我们这就下去。”
许言兮和杨姗姗下楼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餐桌旁落座了。
让长辈等着小辈就坐这本来就是很不礼貌的，更别说长辈还以客人。
两人陆续在餐桌旁落座后，姜妈妈对陈先生歉意的笑笑，然后招呼大家吃饭。
“人都到齐了，快吃饭吧，今天是我亲自下厨，大家都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姜先生第一个动筷子，然后其他人都纷纷开始拿起餐具。
长方形的餐桌宛如一个精致的舞台，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精美的餐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在柔和的灯光下看起来精致又每位。
开饭的信号发出后，杨姗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伸出自己的筷子，完全忽略了放在一旁的公筷。
她身体前倾，右手紧紧握着筷子，一伸手就扎进离她最近的那盘红烧肉里。
杨姗姗就爱吃肥肉，但是姜妈妈觉得肉太肥了不健康，选的都是偏瘦一些的五花肉，杨姗姗的筷子在盘子里快速地翻动着，一块又一块的红烧肉被她从底部翻到上面。
有些还被挑出了盘子，落在餐桌上，好不容易选到一块儿油腻腻的肥肉，她放在嘴里筷子上沾了些口水之后，她有把筷子伸出去翻下一块儿。
姜昭看的只皱眉，甚至有些反胃，被她这么一扒拉，这盘菜别人还怎么吃啊？
正嫌弃着呢，姜昭又看到她把筷子伸向那盘清炒时蔬，用力地扒拉着翠绿的菜叶，寻找着隐藏在其中的虾仁。
鲜嫩的菜叶被她搅得七零八落，原本精心摆盘的菜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坐在一旁的陈先生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尴尬之色，他的眉毛微微皱起，嘴角不自觉地向下撇了撇，觉得有些倒胃口。
但他是客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原本优雅地拿着餐具的手也微微停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继续用餐。
他的目光在杨姗姗和那盘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菜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再从那盘菜里取食。
许言兮的脸上则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的神情，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杨姗姗是自己带回来的，她这样就是给自己丢人。
许言兮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她一脚，自以为隐蔽的小声嘟囔警告她：
“你是没吃过饭吗！”
杨姗姗听到这话，本来正准备夹菜的手也缩了回来，她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了一圈，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异样。
客人陈先生一脸的尴尬，原本温和的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适，身体也微微向后靠，似乎想要远离她这个“混乱源”。、
杨姗姗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看到姜昭拿着公筷优雅用餐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得体。
她的手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地放下筷子，眼神中满是羞窘。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去下卫生间。”
话音未落，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从座位上弹起来，低着头快步跑开了，那慌乱的脚步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杨姗姗离开后，餐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姜昭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桌上被搅得乱七八糟的菜肴，眼珠一转，微笑着对保姆说：
“阿姨，这菜都凉了，您帮忙热一热吧，再给我们换几个新的菜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