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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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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回这柳踏青,听说他是十六年前郸越犯境时逃难的流民,打小爹娘死在了战乱中,洛先生见他可怜,自己也常年不着家,而洛子规打小又没在上郡,便将柳踏青当亲儿子养在洛府,还让家将看顾着。而今你们瞧这忘恩负义的,抄了人家文章不说,还抢了人文魁的位置,真是不要脸啊。”

听那人说完,众人都叹息不已,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洛子规家不是在上郡么,你们怎么说他只待过一年呢?”

“我也是听人说的,洛子规回上郡都是为了看洛先生,待不了几日又会离开,若非他拿了上郡的文魁,我们也不会知道上郡出了个神童,至于他在哪长大我倒没听说过。”

“那这就奇怪了,洛子规没跟洛先生住一起,他还能在哪?我怎么没听说洛先生祖籍在别处啊。”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是洛先生太忙,就将洛子规送到了上郡的某个县里了呗。”

“那也不一定,我倒听说这洛子规是跟洛夫人住一起的,只是这洛夫人待的时间也不久,没人清楚她的背景,但洛子规既能在奉常大人手里头过关,就不可能会来历不明吧。”

“说来也奇怪,洛先生常年不在家就算了,怎么这洛夫人和洛子规也没住在洛府上?听你们这么一说,似乎一家人都难得回去聚一聚,真是太奇怪了,你们没觉得么?”

还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就有人听不下去了,那人挥手嚷嚷道:“得了得了,怎么聊到洛子规一家去了,我们是在谈柳踏青啊。”

“就是就是,要我说,这柳踏青真够不要脸的,如今他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也不知他还敢不敢出门。”

“说实在的,这些事啊,与我们无关,大家都是来看笑话的,他敢不敢我倒不关心,我现在就想看他们二人反目,想想就有意思。”

“这不太可能吧,据说他们二人关系很好,洛子规就是不知情,才会提出那篇文章是抄的。”

“……”

谢子婴抚了一下太阳穴,低声道:“关上吧,我头疼。”

陆岳清楚他是真的听得难受,每回面对这些吵吵嚷嚷,他总是很烦躁,便默默地窗户关上,道:“六年前那事儿我若早知道,定不让那几个老匹夫为难你,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何还忘不了,难道想记一辈子么?”

谢子婴轻声笑道:“人家是孔铭德高望重的夫子,你以为你是谁,还不让人为难我。”

陆岳突然察觉了什么,神情严肃地问道:“你当初肯答应洛子规,不会是想离开孔铭吧?”

谢子婴没说话,他转而一想,又问道:“真想离开,那你三年前怎么……”

“齐方朝局又动荡了,就目前的局势来看,我爹他……最多三年,圣上就能将我爹的势力连根拔起。”

陆岳没往细里想,便道:“跟孔铭有什么……你什么意思?”

谢子婴苦笑道:“你可能不懂朝堂纠纷,孔铭传授的多是朝堂现状,我自是略懂皮毛,我说最多三年,也保不齐会提前。我爹若是倒了,定会连累很多人。”

陆岳不以为然道:“与孔铭有什么关系?”

谢子婴摇头道:“我离开孔铭是怕连累奉常大人。”

他是奸臣之子,若谢家倒了,就凭任清冉一再保他,让他在孔铭胡闹了六年,还不与谢文诚对立。倘若有人吹两句口风,保不准会惹方殊岩心疑。

哪怕如今的任清冉与谢文诚再不和,他们曾经的关系也摆在了那里,方殊岩稍微往细里查就能查清楚。

若是他参加公试,并顺利进入朝堂,一个谢文诚就够皇帝烦了,再来个小毒瘤,想想就脑仁疼。

“可就算你离开孔铭,他们该说还是会说的。”

谢子婴蹭蹭鼻尖,笑道:“我其实没想好该去哪里,公试是不可能去的,你就当我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吧,还不用连累任何人。”

谢流玉也道:“陆公子,家事向来是外人管不着的,公子不喜欠别人什么,更不想连累任何人,他及早与孔铭撇清关系未尝不是好事。”

谢子婴道:“别聊这个了,没意义。”

陆岳只好软了口气,“洛子规估摸着还在气头上,我让人打听过了,他今早就回上郡了。可是子婴,我还是想提醒你,洛子规此人的来历本就有问题,你们二人境遇相似,他却走了与你截然相反的阳关道,真的说不过去。何况洛子规容易意气用事,做不了长期朋友!”

谢子婴没作他想,“很多事是你对子规的偏见,我命中注定走不了那条阳关道,怨不得任何人。至于陶晋,既然他伤了子规,无论是出于仁义,还是让良心过得去,我都得替他报仇。”

“你想干什么?”陆岳眉目一凝,道:“陶晋就是个疯子,你听我一句,别再招惹他了好不好,洛子规上回替你出头就害你离开了孔铭,而今你又想替他出头,难道没料想过还会付出什么代价?”

陆岳这样子是前所未见的,谢子婴有些不习惯,便道:“惹不起也已经惹了,我不让他看到我是谁不就行了?”

陆岳还没说什么,门就被敲了几下,紧接着传来一个低沉的青年嗓音,“公子,先生让您回去。”

谢子婴起身过去拍了拍陆岳肩膀,故意唉声叹气道:“找你的,要乖啊,不可以出来乱跑。”

陆岳只好道:“你想做什么我向来拦不住,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既不肯听进去,那便千万小心!陶晋比你想象中卑鄙太多,这个人已经疯了,你一再招惹他定会招他记恨,必要时千万要让流玉跟在身边!”

谢流玉道:“放心吧,陆公子。”

陆岳还有些不甘心,又道:“若你遇到什么难处,记得要来找我,说不定我有办法呢。”

虽说陆岳他爹只是商人,但谢子婴相信,定有官解决不了而商举手可得之事,便点头道:“好,多谢。”

走出那家茶楼后,谢流玉与谢子婴并肩走在一起,谢子婴问道:“流玉,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谢流玉一垂眸,若有所思道:“陆公子说的很在理,还有公子你发现了没有,这陆公子偶尔看起来不大正经,但举手投足间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度——一种平凡人不可能有的气度。”

谢子婴惊讶道:“你也发现了?”

谢流玉不置可否,谢子婴便道:“他会不会是某个流落民间的金贵人,我怎么没这好命?”

谢流玉:“……你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谢子婴想起什么似的,又瞪他一眼,道:“我是问你对他们说的那些有什么看法?”

谢流玉沉吟道:“外界传言三分真七分假,公子大可不必信,还是得由本人说出来的才可能是真相。”

见谢子婴陷入了沉思,谢流玉又道:“公子现在是不是想去奉常府,这个时辰奉常大人应当是在家的,你想去就去吧,我替你跑一趟上郡。”

谢子婴眨了下眼睛,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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