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个国家,也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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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宴拿着顾铭星的病历本出现在他的病房里，他这些天每天都来这里，每次都能看到顾铭星呆呆的望着窗外。
“窗户外到底有什么，让你天天看着。”
顾铭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头看向他：“不是快开学了吗？你来干什么？”
“是快开学了，来见你最后一面，”许宴这么说也不算是开玩笑，因为顾铭星的训练真的可能会导致他真的是见他最后一面，许宴也不明白，顾铭星是明月和顾棕的独生子，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狠。
顾铭星淡淡的说：“看到了那就走吧。”
许宴坐在沙发上说：“我是来通知你可以出院了，另外你的下一场训练在两天后开始，顾伯父没时间来，就叫我通知你。”
顾铭星一听到自己可以出院了，立刻掀开被子，拖鞋都不穿的在衣柜里拿出自己搭配好的衣服，全然不管许宴在身后就开始换衣服。
许宴一瞧他扔在床上要换的衣服就知道那是精心搭配好的：“听霍庭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顾铭星一边换一边平淡的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
顾铭星不知道他喜欢男人这个谣言是怎么出来的，很明显他喜欢的是女人，并且喜欢的一直都是一个人，不过想想，许宴和霍庭从来都看不出余小安，一想到只有自己知道余小安的秘密，只有自己能看到她就高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许宴看到他的开心的表情，心里有点不适：“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那你平时是怎么看我和霍庭的？”
顾铭星将病服扔在他的脑袋上：“收起你肮脏的心思，我对你们一点想法都没有，别说这话恶心我。”
许宴接住了朝自己扔过来的病服：“埃多尔就是一个无业混子，平时和几个朋友在房子里玩无聊的游戏，没钱了就去抢，每次抢的对象都是看着好欺负的，我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人。”
顾铭星不想说什么，衣服换好后去卫生间用一点水整理一下头发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他知道余小安在哪，之前她出院的时候告诉他了，于是顾铭星直直的朝目的地走去。
一间美式带着院子的屋子，屋子看上去有点脏，院子里杂草丛生，看着很久没有人打理了，顾铭星还没有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狂躁的音乐，疯狂的节奏，狂热的呐喊。
他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在这样的环境下，余小安是怎么生活的？
好在即使是这样的环境下，他按的门铃里面的人可以听见，而开门的人是余小安，脸上挂着大笑的余小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感觉看到了救星。
余小安用英文对自己的室友们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里面传来让他回来带披萨的声音。
顾铭星看着一言不发的她问道：“你过的还好吗？”
“不是很好，”余小安就像是一只惊魂未定的鸟：“这里每一天都在刷新我对这里的认知，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会生活在这么疯狂的环境里。”
一群男人几乎天天在屋子里狂欢，她也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可以搂着两个女人一起进房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疯狂的派对，男人们嘴里说着令她很不适的词汇以及语句，手上做着她眉头紧锁的动作，躯体演示着做着和异性的欢愉时的动作，甚至他们之间可以互相分享经验。
他们走在街上看到身材曼妙，长相妩媚的女人便对着她们吹口哨，女人们对他们翻白眼或者不理会他们，他们反而显得更加兴奋了，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开着带着颜色的玩笑，或许那些都不是玩笑……
虽然经常在新闻上看到这个自由的国家会有很多“自由”的事情，但是来到这里后，她的运动量直线上升。
她也不想做那些事情，但是这副身体貌似习惯了这一切，她不止一次抱怨她这次为什么要是这个身份啊，这个国家不是没有好的地方，可偏偏她是这个身份。
想到这些，余小安不禁紧锁眉头，顾铭星看到她的表情问道：“你经历了什么啊？”
“不想提，”余小安一想到那些画面便抿起嘴：“都是一些我个人接受不了的事。”
“那我带你去玩吧。”
“去哪？”
“跟我来。”
余小安就算是玩也没有觉得哪里好，她吃了很多天的披萨、意面、面包，不得不说这里饮食她真的不喜欢，她不想用“难吃”来形容任何食物，但是这次不得不用上“难吃”两个字。
“这里的中餐厅为什么菜单上的菜名我从来没见过……”
顾铭星像是很了解这里一样，解释道：“因为这里是自由式中餐厅。”
“不能去唐人街吗？”
“抱歉，”顾铭星微微低下头：“那里我不方便去。”
“点这个吧，”余小安指着菜单上的“左宗棠鸡”说：“我都不知道这个，但是鸡的话，应该不会很难吃吧。”
“你真的从来都不问我这些事呢。”
余小安认真看着菜单：“你希望我问吗？”
“我想告诉你，但是怕伤害到你。”
余小安笑着说：“那就不做让自己害怕的事情，也不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在这个世界里本来就有很多糟糕的事情，那就不要再增加糟糕的事情让自己不开心，”余小安看着他的眼睛说：“人在笑起来的时候是最好看的，至少在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她说出这个话之后，本来只是浅浅微笑的顾铭星看着她笑着，余小安看着他的笑容，不是觉得有多么好看，而是觉得他这样真傻，但是很可爱啊。
吃完并不好吃的饭后，顾铭星带她去购物广场，余小安发现自己真的不能真心表达出自己的心情，能做的就是提供情绪价值，让顾铭星感觉到他真的帮到了自己。
“哇！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以前只是在电视里或者新闻上见到。”
顾铭星观察着她的表情：“来这里的感觉什么样？”
余小安笑着说：“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
顾铭星带她进去看看，然后余小安就亲眼看到了“零元购”，她目睹了这种特殊购物的全过程，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快，狠，乱。
动作迅速的快，动作粗暴的狠，现场明亮的乱。
顾铭星将她推进试衣间，将她保护在身后，等那些人离开后担心的问她：“没被吓到吧？”
余小安玩笑着说：“比起这个，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目睹了大楼被炸，这么一对比，这个好像不算什么。”
“该死，”顾铭星捂着脸：“我并不想让你看到这些……”
“你这句话好像说晚了，我之前不是还经历了非法审问吗？”看着顾铭星痛苦的表情，她说这话的本意可不是让他难受的，在她的视角里，这句话可以缓和他刚刚说的话，但好像失败了，适得其反，余小安好像并不会安慰一个人。
她拍了拍顾铭星的肩膀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再糟糕的事情我都经历了，这种没有伤害的事情发生在我面前好像没什么。”
顾铭星现在非常恨自己，恨自己还没有独立，恨自己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保护她，可以让她的眼睛只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接下来我们去哪？这里这么大，多带我转转吧，说不定能遇到什么好吃的，”她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我就不信了，这里真的一点好吃的都没有。”
顾铭星看着她的可爱，他真的好喜欢她啊，想娶回家。
顾铭星的眼神温柔了下来：“我带你去最近的游乐场吧。”
“好啊。”
余小安拿着手里的挤着一圈蛋黄酱以及沙拉酱的热狗实在笑不出来：“顾铭星，我想回国了，这里的饮食我真的不是很能接受，只能表示我的尊重。”
顾铭星将她手里的热狗拿过来，然后把冰淇淋递到她手里，让她吃冰淇淋。
“要不去我家吧，我给你做，但是我家没有什么菜，我们要去一趟超市。”
余小安咬了一口冰淇淋的尖尖：“你会做饭吗？”
顾铭星想了想自己的厨艺，除了煮泡面，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做过菜，但是他感觉做菜没有什么难的，就是把菜放在锅里炒一炒而已，他非常自信的说：“很会。”
这也是余小安第一次在这个国家的超市买菜，看着超市里的菜，看看上面的价格，她好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啊。
“这里的物价都是这个价格吗？”
顾铭星想让她开心一点的，但是他不想骗她，诚实的点头：“大概都是这样。”
“那这里的平均工资很高吗？”
“一般。”
余小安陷入了思考，良久只能说出一句话：“好不一样啊。”
“幻灭了？”
“有点吧，之前我以为只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问题才没有看到好的一面，”余小安很不解的说：“现在觉得和身份不是有很大的关系，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崇洋媚外，明明……就这样啊。”
顾铭星拿起一盒牛排看了看说：“就像是这一块牛排，他想让我看到牛排好看的一面，就只会把这一面展现给我看，很多人看到这一块牛排都觉得好，可是我买回去真的去处理它的时候就能看到它的全部。”
余小安有点惊讶的看着他，他继续说：“不少新闻工作者拿着钱做着甲方要求的事情，甲方说宣传什么就宣传什么，而看新闻的我们就只能看到宣传的内容，在大众的印象里新闻就是真实的，讲述的都是事实，可是现在很多都变了，即使有人知道这个道理，可能用眼睛求实求真的人太少。”
“没想到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余小安笑着对他说：“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看来你在我心里的形象要改改了，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幼稚的用小孩般的手段让班主任换位置的顾铭星，没想到你现在看待事情有你自己的思考。”
顾铭星浅浅笑道：“算是一种成长吧。”
“成长了很多。”
“谢谢余老师的夸奖，顾同学会继续努力的。”
“别别别，”余小安低头笑着摆手：“现在我可当不起你的老师，你已经出师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余小安嘟起嘴，微皱着眉头：“可是我这个老师没有拿到一分的报酬啊，顾同学，这样是不是有点亏啊？”
“余老师想要什么？”顾铭星拍了拍胸膛：“只要是您说的，我都会实现。”
“哟？”余小安侧头斜眼看着他，表情贱兮兮的：“顾同学这话说的有点满吧，万一我想要的是星星呢？”
有那么一刻，这一句话让顾铭星产生了一种余小安想要他的错觉，因为顾铭星的小名就叫“小星星”，但是余小安并不知道他的小名。
顾铭星看着她，他好像看着自己的万千星辰一般：“好，我一定给你。”
余小安并不知道顾铭星想的是什么，只觉得他在说大话：“行啊，那我就期待一下吧。”
在买菜的过程中，顾铭星突然想到去那套房子有些距离，但是他不想让余小安坐地铁，那个环境的气味不是很好闻，于是他趁余小安挑选调料的时候去打了一个电话，打完后迅速陪着余小安。
从超市出来后，顾铭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车钥匙，余小安并没有询问。
到了顾铭星说的“家”里后，余小安四处望了望天花板，发现这里没有一个烟雾报警器，顾铭星一边收拾买的东西一边说：“这里没有烟雾报警器，全部都拆了。”
“这是可以随便拆的吗？”
顾铭星笑着说：“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办成的呢？”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余小安伸手想要帮他，但是被顾铭星一手拦下了：“厨房是我的战场，你应该去看看电视，和电视来一场对决。”
看他说的那么认真，余小安捂着嘴笑了出来：“我怎么和电视来场对决啊？看看我和它之间谁先睡着吗？”
“桌子上有遥控器，你可以用遥控器打败它。”
余小安摊手：“那我就和电视去对决了，你这里需要帮助的时候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