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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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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琚好长日子没这般吃饱喝足,虚弱的身体恢复了些气力,五脏六腑散发出洋洋暖意。

莫非真是他误会眼前人了?

“吃好了吗?”凌息眉眼弯成月牙。

近距离欣赏少年俊秀的脸,霍琚略有片刻的失神。

边关苦寒,遍布风沙黄土,军营中的战士基本都是糙老爷们,类似少年这般容貌姣好的姑娘与哥儿极为罕见,征战十年,霍琚记忆中最美丽动人的女子应当是戎狄的公主。

公主手中高扬马鞭,明艳张扬,放话要活捉霍琚回去当她的驸马,结果被霍琚毫不留情地打得落荒而逃,从此以后霍琚时常被老将们笑话狼心似铁,不解风情。

霍琚的确狼心似铁,无论娇艳的异国公主,还是娴静的大家闺秀,亦或神秘的俊逸少年,他皆无兴趣。

正如此时,比起少年优越的相貌,他更关心少年的目的。

“好了。”霍琚谨慎开口。

“那去泡个澡吧。”凌息随手把碗放下,尾音尚且飘荡在空中,他已经轻轻松松扛起床上的男人。

假如凌息的同学前辈们在,一定会大骂他的直男行为,怎么可以像扛大米一样扛自己的伴儿呢,应该轻拿轻放,公主抱呀!

新人类之间于情爱方面思想比较开放,或者说过于开放,海王海后,渣男渣女遍地走,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之所以能成为这类人,在某些方面总有格外拿得出手的技能。

凌息跟一位学长做任务时,亲眼目睹对方在十分钟内钓到一位富婆,而富婆的老公正是他们当时的任务目标。

那位学长曾告诉凌息,嘴巴一定要甜,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当然如何不着痕迹地把对方夸奖舒服又是另一门学问。

不过,学长百试百灵的招数在凌息身上通通失效,凌息宛如一根不开窍的木头,是那种朝他抛媚眼,他会问你眼睛里进虫子了吗的程度。

学长试图跟他开黄-腔调.戏他,得到的却是凌息认认真真谈论起人体构造,执行任务时攻击哪些地方更加快准狠。

于情-事方面,凌息非但没有实操经验,连理论知识都欠奉。

自凌息出生,首次表现出非凡的智力后,他便得到了校方的关注,小学毕业,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升入初中,校方出面正式确定培养他的计划。

作为校方重点培养人才,凌息受到的教育更加严厉苛刻,青春期同班同学开始谈恋爱,凌息却在烦恼生长痛与令他精疲力竭的训练,回宿舍倒头就睡,压根儿感受不到少年们躁动的心。

关于如何跟人一同度过热潮期,凌息听人提到过一点儿。

“我们一进门他就用胸肌崩开扣子,啊——”食堂里卷发青年激动讲述自己前几天刚度过的热潮。

他的朋友们和他同样激动地怪叫起来,追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卷发青年面颊一红,微微低头说:“然后我一个没忍住,扑上去扒了他的裤子,啊啊啊——羞死人了!”

青年整个人扭成蛆,双手捂住脸,双脚在饭桌下狂跺。

朋友们跟着面红耳赤,情绪高涨,眼神放光,“大不大?吃没吃?爽不爽?”

卷发青年稍稍从指缝间露出一双眼睛,害羞地点了下头,“嗯。”

接着又是一阵野人聚集般的怪叫声。

两米外安静吃饭,莫名被塞了一耳朵黄色废料的凌息,茫然地歪了歪脑袋,卷毛青年的朋友们在问什么?怎么听懂的,这是什么加密信息吗?

温热的泉水飞溅,霍琚双手浸泡在水里,撑在身后石壁上,仍有些无法回神。

水花沾湿他的睫毛,视线霎时模糊,霍琚侧过脸在仅剩不多干燥的肩头擦了擦。

温泉周围雾气缭绕,边沿的石块被长期冲刷得圆润湿滑,空气中除去淡淡的硫磺味隐隐可以嗅到青草与泥土的味道,树木高耸茂密,仰头望去层层叠叠,有遮天蔽日之势。

青天白日,流云浮动,晴空万里,却无一只鸟雀飞过,周遭过分静谧,足以说明此处已经入了深山。

饶是霍琚自诩武艺不俗,也不敢只身一人肆意出入深山,少年特意把他带到这里,究竟单纯胆大包天,还是有所依仗?

思绪千回百转,大脑迅速分析目前情况,耳朵里忽然响起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霍琚反射性抬头,瞳孔倏然震动,日光下少年将红色上衣扔到岸边,清瘦柔韧的身躯白得发光,水汽争先恐后贴上少年如玉般莹润的肌肤,一把窄腰单手可掐握。

少年低头乌发细碎,下巴尖尖,像是莹莹一点雪,清冷疏离,稍抬首,唇色嫣红,凤眼琼鼻,长睫微垂,一颗小小的痣显露出来,为他平添一抹春色。

男人喉结无意识滚动,不知是否在温泉水里呆久了,热得他额头开始流汗,体内燃起熊熊烈火,比喝了一大坛烧刀子还叫人上头。

热腾腾的温泉水加快血液循环,凌息为他准备的鹿肉,大补汤,是时候发挥作用了。

白茫茫的水雾中,少年动作利落抽走腰带,他身上最后一抹赤色除尽,霍琚面上不显,嗓子眼干得冒烟,心脏咚咚咚,跟战场上擂鼓似的。

果然是美人计。

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霍琚压低眉宇,目光沉郁,“你给我下了毒。”

霍琚懊恼自己失算,对方完全可以先吃一份麻痹自己,再把有毒的那份肉给他吃。

凌息一步步走近男人,呼吸逐渐失控,好热,好渴,好想喝干他的血,吃光他的肉,想撕碎他。

温泉水洗过少年的肌肤,日光倾泻而下,恍若凝脂,以至于当两人皮肤相贴的刹那,霍琚怀疑自己怀中多了条滑手的鱼儿。

“没下毒。”凌息在男人耳畔诚实回答。

灼热的吐息令霍琚无法适从,体温节节攀升,作为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如果刚刚不够明显使他一时回不过神,那么现在身体清晰的变化便足以使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霍琚面色如黑云压顶,咬牙切齿推开人,“怎会有你这般不要脸的哥儿。”

“哥儿?”凌息听不懂,他就想知道为啥他衣服裤子全扒了,热潮的症状一点儿也没减轻,反而越发难以忍受。

霍琚听出他话语间的疑惑,心中疑虑加倍。

“你难道是个小子?”

凌息尚在纳闷儿自己哪个步骤没弄对,拍拍胸脯说:“没胸,货真价实的男人。”

视线穿过不甚清晰的水面,凌息记起他身上穿的是当地的亵.裤,非常宽松肥大。

霍琚还没有从凌息前一句话的冲击中回神,就听“哗啦”一声,面前的少年站了起来,亵-裤经水泡过牢牢贴在少年皮肤上,勾勒出实力不差的本钱和山峦般起伏的线条。

大盛朝拥有三种性别的子民,男人,哥儿,女人,哥儿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拥有男人的外表,女人的生育能力。

如同三个孩子中,老二最没存在感一样,哥儿身材不及男人壮实,也不似女人娇小,生育能力无论嫁娶都不太容易受孕。

寻常人家的哥儿,除非姿容出众会被大户人家看上做妾,一般只有家中困苦的汉子才会娶哥儿,更别提哥儿娶妻生子顶立门户,更是万中无一。

“你不喜欢男人?”凌息居高临下地问。

没等霍琚张口作答,凌息凤眸迫人,吐出恶霸言论:“忍着吧。”

话音刚落,凌息弯腰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扯下男人裤子。

他终于琢磨出哪步出了问题,他脱自己的没用,他得学食堂里那位卷毛,扯对方的裤子。

脑中倏然回荡起当初那句令他疑惑的话语,“大不大?吃没吃?爽不爽?”

凌息嘴巴微张,恍若在感叹今年地里的玉米长得真好,“哇,好大。”

“你!”霍琚理智彻底绷断。

他猛地掀翻少年,粗劣的手指扣住精巧的下巴,漆黑的眼眸中火势疯长,狠狠吻上这张胡说八道的唇。

军营里全是男人,三句离不开荤话,休战期间士兵们会去镇上花楼玩一玩,只要不耽误正事,上峰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霍琚从不去那种地方,闲暇时不是练剑就是研究兵书,若非他武艺高强能够服众,恐怕会被孤立。

霍琚仰慕的廉老将军同夫人少年夫妻,琴瑟和鸣,至今仍感情甚笃,羡煞旁人,霍琚希望卸甲归元后也能找到情投意合之人,如廉老将军夫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与凌息不同,他虽然没实操经验,但有理论知识,至少不会像凌息那样傻到连接吻都不会。

霍琚以为自己的孟浪会吓跑少年,怎料对方突然开窍似的对他又啃又咬,双手扣住他的肩膀,霍琚感受到少年手上传来的力道,大脑片刻清明。

这小子该不会是怕自己跑了吧?

霍琚稍一走神便被少年察觉,尖锐的犬齿将他嘴唇咬出血来,旋即贪婪地卷走。

少年凤眼半眯,睫毛被水雾沾湿,小小的痣若隐若现,叫人心尖发痒。

霍琚彻底丢失属于人类的羞耻感,幕天席地,青天白日,水花飞溅,一波波漫过石台,浇灌在草地上。

从白天到黑夜,从温泉到草坪,再到高大的树木,回到竹屋里吃了点东西。

霍琚放下碗,一条长腿忽然跨过来,双手环住他脖子,少年眼睛亮晶晶,“我们继续吧。”

霍琚:“?”

“你的身体没事吗?”

军营里不乏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乡下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也有,往往因为家中过于贫穷没钱娶妻生子,便找个同样贫穷的男人一起生活,结为契兄弟,如果以后有了银钱,自然还是要娶妻生子的。

霍琚手下里便有一对契兄弟,有一回契兄被他派出去两个月,等人回来次日再见到契弟,走路姿势就有点奇怪,二人同僚调侃契兄注意节制啊。

据他所知,作为承受一方,男人虽不似女子柔弱,却也不能过度沉迷。

凌息没给霍琚反应的时间直接伸手,嗓音宛如树上的水蜜桃,香甜多汁,“没事。”

霍琚额角渗出热汗,神情隐忍,大掌握住精瘦的腰,好似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碎的玉瓷瓶。

竹编的椅子“吱呀吱呀”作响,飘出窗外,仿佛要同树上的蝉鸣争个高下。

蝉下班了,“吱呀吱呀”声依旧在响。

霍琚两眼发黑,向企图朝他腰带伸手的凌息摆手,“你……你不累吗?”

凌息眨了眨眼睛,语气单纯地反问:“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累了吗?”

听清凌息的答案,霍琚怀疑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战场上,没日没夜地练兵打仗。

凌息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居然只撑了短短两天,脱口而出:“中看不中用,失算了。”

闭上眼即将昏睡过去的霍琚:!!!

男人就是死,也不能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

霍琚垂死病中惊坐起,“谁累了?我不累!”

凌息一扫脸上的丧气,手抚上男人结实的腹肌,“我就知道我的眼光很好。”

他眼里盛着笑,好似带着钩子,霍琚被迷惑般吻上这双眼睛,这一秒他竟生出一种心甘情愿为少年赴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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