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进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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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阴雨天。
父亲应市商业局党委的安排，到农村搞三分之一工作组，母亲一大早送父亲出门。
早饭，常旭兄妹俩自己拿稀饭就馒头，快速解决战斗。然后背起沉重的书包，吆三喝五的，喊上左邻右舍兄弟姐妹朋友们，什么曾利群，孙嘉新，黄毛，等等，一大群，象往常一样结伴上学去了。
“旭哥，你书包这么重，莫非把才买的自学丛书全都带上了？”孙佳新拍了拍常旭的书包好奇问道。
“莫笑啊，都是我爸逼的。”常旭尴尬道。前世常旭可是非常的自豪得瑟。后来才知道同年级的黄毛何宁和曾利群早已买了。
那时，常旭听说，数理化自学丛书刚上市时，新华书店门前人山人海。父亲为了这十几本数理化自学丛书，可是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做为儿子，若是不背上几本去学校显摆显摆，都对不起父亲亲自在书店排长队买书的辛苦！
只是，如今重新背起那沉重的书包，心中只有无奈，再无过去那种兴奋和激情！
别人一考就考上了，哪怕大专中专都考上了，自己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总是名落孙山呢？虽然工作后，走狗屎运，考上了职大。但那都是被人瞧不起的文凭。现在想起来，这都成了常旭上一辈子的遗憾了。
这次重生绝不会为此浪费自己的青春，常旭暗暗下决心。
然而，一进四十二班教室，那种辛辛学子，万舟竞渡的氛围，却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影响了他。
常旭显摆地打开那充满了油墨香的自学丛书，立即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
“给我看看！”
“给我看一本！”
“化学带来了吗？”
“多少钱？十多块钱哪！那么贵！”……
一时间，同学们的这种嗷嗷待哺，悠悠向学的情景，再次重现常旭的眼前。这让常旭鼻子一酸。
同时，一种久违的书生义气，憧憬未来，奋发向上的精神，一下子拨动了他早已僵化的心。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听到身后某人在轻声议论自己：
“靠当官的父母，神气什么？全班成绩垫底角色！买再多的书也没卵用。”
“听说这次分班，按成绩分，他这个草包班长怕要保不住了！嘻！嘻！嘻！”
……
难道要改变计划？自尊心多少受到了伤害的常旭，黑着脸，默默地盘算了一下：
也许，重新来过？凭借重生，以职大本科毕业生的底子，去高考过关斩将？这可是拥有先知先觉的便利啊！可是，这，这不等同于作弊吗？那些高考考题，前世不知作了多少遍了，记性若没有什么误差的话，科科及格满分都不成问题……
“上课！”
“起立！”常旭条件反射喊道。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坐下，请翻开书本《世界地理》的第八课利国地理。同学们，大家前面学习已经知道。我们这个星球——乾坤大地，属于鸦炎恒星系十大行星中第四大行星。由五洲四大洋所构成。
五洲：地洲，石洲，草寒洲，北洲及南洲，四洋：凌冰洋，化生海，亚炎水和蓝葫洋。
我们天华国属地洲滨临于海洋亚炎水畔。沿着亚炎水畔我国的领海从北到东，再到南，传统上我们分别命名为北海，东海，南海。
而利国，这个乾坤大地第一强国，则位于我们星球的另一面——北洲大陆的中心，整个北洲所有国家基本都臣服于利国统治。
前面讲过，世界第二强国是岛国吉丽君主国，它位于石洲北部的蓝葫洋，是欧阳群岛中心最大岛屿，人口上亿。
老三便是我们地洲的飞熊帝国，天华国的北方邻居。
最穷是南洲，由数百个王国组成，年年战乱。而我们乾坤大地唯一没有人烟的大陆，就是被凌冰洋包围的草寒洲了。这些我们后面都会讲的。下面我们继续讲北洲强国利国的地理环境……”
望着这位地理曹老师那慢条斯理的授课神态。曾经两次高考加一次成考的记忆，如汪洋大海般，一股脑地涌入常旭的脑海。
前世自己一次次的复读，复读又复读。
那时候，身边的同学的年龄，随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复读，反差越来越大，小弟弟，小小弟弟们异样的眼神，虽让他时时感到无地自容，但那逐年积累扎实雄厚的学习基础，却在无形中倒是给，现在的他，对高考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投机邪念……
“今年十二月和明年的七月，幸运的让你们这届毕业生拥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嘿嘿，拥有连续两次高考的机会！”
常旭天马行空的思虑，突然被曹老师这句与他本专业无关的话题所打断，原来课文早已在常旭思绪云游天外的时候讲完了。常旭只好重新收心静气，老老实实地回到现实中的课堂。
只见曹老师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待下面议论声稍微收敛后又道：
“今年十二月主要是照顾下放知青而举行的高考，本届毕业生也可以参与。再加上明年七月份正规的全国统考。嘿嘿，你们说你们幸运不幸运？”
“为了帮助大家抓住这次机会，学校决定分班！文科，理科，快班，慢班。实施优化教育资源，向快班倾斜的政策。”
曹老师合上备课教案，充满期待的继续对全班同学说道：
“所以今明两天，各科进行全面摸底考试，希望大家拿出自己最佳成绩，接受学校挑选！在这里，我要特别提醒一些同学。”曹老师扫了常旭一眼道：
“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在卷子上胡乱鬼画桃符，用几个连鬼都不认识的答案敷衍了事。常班长，你说是不是？”
话声刚落，便引起教室一阵哄堂大笑。而常旭并没有回答，只是用他那纯净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曹老师。
这是常旭这个过来人现在的心境。这种当众揭短，在当年，常旭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污辱和羞愤。当时也许正是这种心态，影响了后来临考的正常发挥。
见常旭毫无反应，曹老师只好摇了摇头无趣地继续道：
“好了，静一下。由于前面课程占去了一小半的时间，幸好考卷题目并不多，大家抓紧时间。学习委员上来把卷子发下去！”
曹老师拿出一大摞试卷，交给肖军进行分发。
展开学校自己印制的，散发着油墨香的腊刻版试卷，那些熟悉的地理题目一一进入常旭的双眼，准确的答案，也便自然而然的与之一一对应。
常旭从“果然如此”的窃喜，到沉下心来淡然应对，从容冷静。很快，没有用多长时间，满卷答案就已干净利落地完成了。
看了看时间，将卷子很随意地递了上去，也没管曹老师那恨铁不成钢的不满表情，径直回到自己位子上，拿出崭新的物理自学丛书，埋头看了起来。毕竟是已过去几十年了，重新过一下目也是好的。
曹老师愣了一会，低头瞟了一眼写得满满的卷子：“还不错，没有直接交白卷。”
接着，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戴上老花镜，扭开笔帽，附身卷子，开始进入了边监考边阅卷的一心二用模式。
“又这么快就交卷了？”有人故意惊呼。
“答不出来，还不如干脆交白卷算了，剩下的时间可以干干其它别的，也许这还是不错的选择！”有人讥笑道。
“也是的，毕竟是我们的班头儿啊，考试当然也应该是头名交卷。”
“妈的，老子就是牛逼！老子成绩倒数第一，老子的交卷速度也是第一！”
“嘻嘻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