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见到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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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玄胤放下话后便折身出去。
不一会儿便回到柴房，扔给沈知韫一套衣服。是一套深蓝色的太监服。
“换上这个，我跟你一起去福阳殿找陛下。”
沈知韫拿着太监服，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小太监身上扒的。”玄胤道。
沈知韫:“……”
看她一脸窘迫的样子，玄胤忍不住偷笑，“骗你的，内务府偷的，新的。”
说完，玄胤便转过身，在柴房外背对着沈知韫站着。
虽然玄胤背对着她，但毕竟隔着这么短的距离换衣服，沈知韫还是觉得有些怪。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然后手脚麻利地将长袍褪下，换上太监服。
“我好了，走吧。”
沈知韫从柴房出来的时候正好对上玄胤的目光。
玄胤欲言又止，伸手指了指沈知韫胸口的地方，“这里……不行。”
沈知韫一低头，脸又是咻地一红。
以前在战场，为了方便行动她都会束胸。但从西陵回来后，恢复女装，她便很少束胸了。
所以这次进宫进谏，她也没有带束胸的束带。刚才裹着玄胤宽大的长袍还不明显，这会儿换上太监服，胸前的起伏便十分别扭。
“嘶拉—”
玄胤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较软的布料，递给沈知韫，“用这个。”
沈知韫拿着布条转身回了柴房，片刻后又出来。
沈知韫昂头挺胸，“现在没问题了吧？”
“你这不像太监，像皇子。”
玄胤勾了勾唇，伸手拍拍沈知韫的后脑勺，“你得低眉顺眼，弯腰驼背，走路的时候小碎步。”
沈知韫不耐烦地照做，低了低脑袋，勾着腰背，挑挑眉，“这样？”
玄胤憋笑，“再低点，再恭顺些。再给我行个礼试试。”
“去你的！”
沈知韫忍不住低喝，然后大步往外走，“我用轻功，不用走的。”
玄胤无奈跟上，“就不能等等我。”
两个人一同施展轻功，在黑夜中穿梭，很快便来到福阳殿外。
“夜深了还有这么多人把守。”
沈知韫降落在福阳殿外的一棵茂密的树上。
玄胤慵懒地靠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有了主意，“本王去引开他们，阿韫你趁乱混进去查找陛下的下落。”
沈知韫点点头，觉得这办法可行。一伸脚便将玄胤从树上踢了下去。
玄胤:“欸？”
“大胆，何人在此喧哗？！”
士兵首领吴迪发现了从树上掉下去的玄胤，拔刀追了出来。
不过玄胤穿着深色衣服，也蒙了面，吴迪并没有认出他。
玄胤刚一落地便又腾空跃起，假意与吴迪过了两招，装作要闯宫的样子。很快，守在福阳殿外的所有士兵都拔刀围了过来。
“放肆，哪来的刺客，竟敢对陛下不利。兄弟们，给我杀！”
一众士兵将玄胤围在中间，不过玄胤哪里是这些小兵能轻易捉住的。只见他脚尖点地，凌空而起，接着一只脚落在吴迪头上轻轻一点，便向远处飞去。
“大胆小贼，放肆！”
玄胤这一举动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吴迪气得大吼，带兵朝着玄胤的方向追过去。
一时间，原本寂静无声的福阳殿外响起了高喊的声音，追击的声音，混乱得很。
沈知韫轻轻从树上落下，一个闪身便进了福阳殿的门。
跟福阳殿外重兵把守不同，殿内只有零星的几个宫女太监在各自进行清扫整理，冷冷清清，灯光昏暗。
沈知韫没有耽搁，迅速俯着身子，踏着小碎步往寝宫走。
“站住！”
身后响起一个太监尖细的嗓音。
沈知韫脚步一滞，将头低得更深。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知韫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被人发现，她全身而退不是问题，但见不到陛下，便是前功尽弃了。
“小安子……”
老太监似乎是在唤小太监的名字。
沈知韫弯着身子，宽大的太监帽遮住了她的眉眼，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在。”
老太监逐渐走近，“你的声音怎么变得娘里娘气了？”
沈知韫立即捏着嗓子，尖声尖气道:“奴才嗓子有些不适，正想跟公公说想回去休息半日。”
闻言，老太监不悦，“少废话，嗓子不舒服就想休息，就没有你这么偷懒的。”
说着，老太监将手里的银质托盘放沈知韫手里，
“这是今日的汤药，赶快把陛下送过去。记住，还跟往常一样，把药放下就出来，不许在里面逗留。要不然，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
沈知韫低着头，学着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回道。
随后，沈知韫踏着小碎步往寝殿里走。
穿过两扇沉重的木门，再往里面走了不到片刻便找到了寝殿。
寝殿进进出出有不少小太监和宫女。
有端着汤药的，有带着洗漱用具的，也有带着衣物的。
寝殿正中是被床帘遮挡得几乎密不透风的龙床。
沈知韫端着盛了汤药的托盘靠近龙床，正欲靠近时，一个沉着脸的宫女冷冷地从她手上接过托盘，“陛下休息重地，闲杂人等不可靠近，下去。”
余光中，沈知韫认出这宫女是皇后身边替她带掌凤印的宫令女官江采儿。也是皇后身边唯一的正一品女官，自然也是皇后最大的心腹。
没想到都到了龙床边却还是不能见到陛下，但所幸知道了陛下的位置，下次再来便熟门熟路了。
“是，奴才告退。”
沈知韫将身子躬得很低，敛去了神色。
江采儿从托盘上端了药碗进床帘内服侍陛下喝下。江采儿很谨慎，即便是掀开床帘时也要先避开他人的目光。
沈知韫没有瞧见陛下，正要告退时，龙床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
随后陛下从龙床上探出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快……快传太医。”
江采儿大吼，随即将帘子重新合上，挡住陛下的身影。
沈知韫怔了片刻，察觉到江采儿的目光即将看向自己，她立刻低下头，躬身往外走。
就在即将走向殿外时，徐太医在宫人的引领下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