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殿前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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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和乐公主息怒，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小太监的尖细的嗓音都吓得变了味。身上的太监服也很快被雨水浇了个透。
沈知韫脸上的神情凝滞，雨水顺着脸颊落下，更衬得她清丽脱俗，
“奉命行事？”
沈知韫冷笑，声音低吼，“奉谁的命？”
小太监脸色煞的惨白，“自……自然是奉陛下的命。和乐公主若是不信，可以找张总管问……问清楚。”
“陈公公呢？”
沈知韫不悦，问道。
以往都是陈公公侍奉在陛下左右，是太监总管。如今不过是几日过去，太监总管就变成了张大齐，也没见到陈公公的身影。
小太监的眼睛被雨水浇得睁不开，“陈，陈公公侍奉陛下时犯了错，陛下震怒，将他赶出了宫中。”
“无稽之谈！”
沈知韫眉眼一凛，浑身散发了寒气，
“陈公公跟随侍奉陛下多年，日常起居照顾最是尽心尽力，也最是了解陛下喜好，怎可能轻易犯错。即便是犯错，陛下也不至于震怒赶其出宫！你若不说实话，今日我便杀了你！”
“和乐公主饶命！”小太监怕得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却连沈知韫的衣袖都碰不到。他哭丧着脸，眼泪鼻涕和着雨水一起往下淌，
“奴才，奴才说的就是实话呀。”
“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知韫不信小太监的话，手一松将他扔到地上，眼神锐利地盯着福阳宫门口的带刀侍卫。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到屋檐下瑟瑟发抖。
侍卫察觉到沈知韫冰冷的眼神，拔刀挡在门口，“你要干什么？任何人不得靠近，退下！”
“让开。”
沈知韫捏成拳头的双手下垂，脚下的白色波纹刺绣鞋早已湿透，一步一个脚印，像是踏在他们的胸口上，压得喘不过气。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他们自知打不过沈知韫。其中一人抽出腰间杯盏往地上重重一摔，很快，福阳宫两边突然又冒出来数十个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的侍卫。
领头的是新任禁军首领，吴迪。
吴迪曾仰仗过沈知韫的父亲沈自山，在一段时间内归于沈自山麾下，不久后又被调入禁军，守护皇城。
知道沈知韫是沈自山的女儿，吴迪不愿同她大动干戈，只好耐心劝说，
“和乐公主，此乃陛下休息重地，我等奉命在此守护陛下安全，望和乐公主不要为难我等。若和乐公主仍继续在此耐心等候陛下，末将可以当今日的事没有发生过。”
沈知韫挺直站立，神色难辨，
“并非我要为难你们，实则是此事蹊跷，我不得不疑。陛下已连续数日未上朝，急诏我入宫后又连续三日闭门不见，此前从未如此。我担忧宫中生变，必得亲眼见到陛下方可安心。”
“但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寝殿，包括和乐公主。”
吴迪手持利箭站在前方，与空着手的沈知韫针锋相对。
沈知韫右脚往后一步，摆开架势，疾言厉色，“你们拦不住我。识相的，最好是速速闪开。”
“和乐公主，闯宫可是死罪！”
吴迪伸手将手中的利箭指向沈知韫，“末将不愿与和乐公主兵戎相见。但你若是要硬闯，末将也不会客气。”
“那就试试！”
沈知韫猛地甩袖，水滴飞速运转，准确地击中几名侍卫的眉心。
原以为这不过是几滴水珠，不会有任何杀伤力，但那水珠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力度之大，让几名侍卫像是被利箭刺中，“哎哟”一声便应声倒地。
很快，沈知韫再次一甩衣袖，更多的水珠化作锋利的武器砸向门口的侍卫。
吴迪伸出利剑去挡，虽挡住了水滴的攻击，但强大的力量逼得他站不稳，往后退在门上。刀刃上也被水珠砸出来几个小坑。
能将无形的水珠瞬间化作可致人性命的武器，难以想象沈知韫的功力有多深厚。
吴迪有些后怕，握着利剑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知道沈知韫不是不能杀了他们，只是手下留情了。
“和乐公主，末将无意冒犯。但刀剑无眼，恐伤公主性命，还是请公主退后几步，静待陛下传召。”
吴迪自知是拦不住沈知韫的，也并不想同她动手。
沈知韫皱眉，脸色下沉，“让开！”
吴迪双手握拳恳求，“和乐公主不要让末将为难。”
“将军，为了陛下安危，我只能得罪了。”
沈知韫摆开架势，正要飞身过去，身后传来太监的嘹亮的通报，“皇后娘娘到！”
瞬间，吴迪率众侍卫齐刷刷地跪下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雨幕交织之时，皇后一袭华丽的宫装，步入雨中。
深邃的蓝紫色宫装，绣着繁复精细的金色凤凰图案，光彩动人。
头顶上镶嵌着宝石的凤冠彰显着她高高在上的威严。
两位训练有素的宫女跟在皇后左右，手持巨大的油纸伞，为皇后遮挡倾盆而下的雨水。
与之相比，沈知韫湿透的衣裳和脏了的鞋袜像是与皇后不在一个世界。
“皇后娘娘吉祥。”
沈知韫双手交叠于前，双膝跪下，俯下身去。
皇后娘娘慈祥笑道:“阿韫无需多礼，吴迪将军，你与众将士也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沈知韫站起身，乖顺地站在一旁。
皇后娘娘脸色微沉，“本宫见你二人刚才似乎有些争执，怎么回事？吴迪将军，这位可是陛下亲封的和乐公主，你怎可与她刀剑相向。”
吴迪俯身拱手，“回皇后，和乐公主担忧陛下身体，欲亲眼见到陛下。但臣奉命在此守候陛下，不允许他人进出。故与和乐公主有些误会。”
“原来是这样。”
皇后娘娘收了不悦的神色，微微笑着看向沈知韫，
“阿韫，本宫知道你担忧陛下身体，但陛下既已有令，你还是在外等候的好。况且给陛下诊脉的徐太医来回禀过本宫，说陛下身子虽有不适，但没有大碍，只是需要绝对静养，不可打扰。”
沈知韫低头，“是，皇后娘娘。是臣鲁莽。”
皇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上前拉住沈知韫被雨水泡得有些发白的双手，说:
“你好歹是陛下亲封的和乐公主，又是屡立奇功的女将军，身份尊贵，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