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匪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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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皱眉瞪向自家三哥的几个妇人,姜绵绵唇瓣轻抿,垂眸道:“先前我同三哥在里边林子里猎野兔,李婶婶没瞧见,这才不小心被三哥的箭射中。”
那株人参眼下已经被她变走了,若说李金桂是为了抢她人参只怕没人信不说,她更怕被李金桂反咬一口,要送三哥去见官。
姜怀之扬眉,瞥了眼躺在地上身子瘫软说不出话的李金桂,勾唇道:“是这一回事吧李婶子?”
被姜怀之看了眼的李金桂顿时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嘴里呐呐应着,“是是是,是这一回事。”
一旁的妇人皱眉盯着她血流不止的右脚,啧了一声,不满囔道:“准头不好拿什么弓箭,这会好悬只是伤着脚,要是伤着其他地方你们姜家拿什么赔?”
另一个稍年轻些的看着那箭头心里发憷,跟着应和了声,“就是说,李婶子这脚要是落下什么病根你们姜家也得负责。”
“年纪轻轻的总以为自己本事能耐大了,成日拿把弓在林子里瞎晃悠,惹出了事也不知道收拾。”
姜怀之原就心里不爽快,被人刺了几句脸色顷刻阴了下来。吓的那几个妇人没敢说话,赶忙一左一右搀扶起李金桂。
“李婶子,你可要我姜家提着礼物上门赔罪?”姜怀之状似无意地抚了把弓身,语气淡淡问道。
李金桂瞧见他动作,身子一激灵,顿时将脑袋摇的和泼浪鼓似的,催促着几个妇人赶紧扶着自己离开。
“用不着用不着,是……是我自己没长眼撞那箭上去的,和你们姜家半点关系都没有。”
姜怀之嗤了声,将弓收起来,俯身把姜绵绵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扬声道:“都听见了吧,可不是我不想给,是她李婶子自个不要。”
“我倒还嫌弃她搅了我猎野物的心情。”
那几个妇人嘴巴张了又张,最终还是闭上了,带着哎呦哎呦呼痛不已的李金桂下山。
这姜三郎先前看着老实憨厚,没成想是个带刺的,这说一句回敬三句,她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三哥……”见人都走了,姜绵绵偏过脸去看姜怀之,欲言又止。
姜怀之乐呵呵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觉得三哥不该这样吓唬那个婆子,还是觉得三哥不该这样说话?”
姜绵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姜怀之却是看出她心中担忧,利索地拾起地上竹篓,负在背上,道:“这里的人同京中不同,在京中他们也满腹算计,却仍要维护自己所谓脸面,所以大哥时时要我谨记分寸。”
“这儿就不一样了,我们来时也同他们讲分寸讲规矩,可那结果绵绵你也瞧见了。”
“当时张家的人明明可以搭把手,却因为害怕逃了,留下大哥一人面对那头野猪,最后折了腿不说还被姓许的婆子瞧不起。”姜怀之面色渐冷,缓了缓心底躁郁,尽量柔声道:“在这里我若是镇不住他们,来日你我几人受的委屈还要更多。”
姜绵绵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抿唇贴着他,轻声道:“我只是担心三哥会被他们报复。”
三哥今日虽是只伤了李金桂,可她身后还有她丈夫,她儿子,她娘家人,那些人岂会不来报复三哥?
“有种就来,我还怕了这些人不成。”姜怀之并未把这些人放在心上,“这李婆子敢对你动手,我岂能轻松放过她。”
他们一家子都沦落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有什么更惨的。
兄妹二人聊着话抄着来时山路下山,没成想在山脚处瞧见一堆人聚在一起,叽哩哇啦的不知在争什么。
姜怀之听不大懂这里的话,便谨慎站在一棵树下没出去。
“绵绵,他们叽叽喳喳吵什么呢,莫不是那李婆子喊人来了?”
“绵绵?”
见绵绵没搭理自己,姜怀之偏过脸往怀里一瞧,却瞧见姜绵绵小脸惨白。
“绵绵你怎么了?那些人说了什么,让你脸白成这样?”姜怀之吓了一跳。
别真是来找他算账的吧。
姜绵绵拽紧姜怀之衣衫,颤声道:“三哥,大山叔遇见流匪了,还被流匪砍了一刀。”
那些人正争着吵着议论流匪现在到哪了,那岑大山和祁三郎可是在回村路上遇见的,别是让流匪混进村了。
听见流匪,姜怀之心里咯噔一下,忙抱紧怀里绵绵,飞也似地跑回家。
姜怀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到山头院子,瞧见大门紧锁,陷阱也好好的没人动过这才放下心来,推开门大声喊着大哥。
姜怀临正倚床看书,听见这喊破声的一声大哥,眉心跳了跳,下一刻就看到自己那两个弟弟妹妹神色慌乱出现在房间前。
姜怀临沉默一瞬,问道:“遇见流匪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姜怀之都要感叹一句神算。
“绵绵在山脚处听见那些人在讨论流匪,还说岑叔碰见了,被砍了一刀。”
“大哥,路上我和绵绵想过了,岑叔一家待我们不薄,我俩想下山去看看岑叔,看看有没有什么帮上忙的。”
听见是田桂花一家碰上流匪,姜怀临薄唇轻抿,揉着眉心道:“去吧,路上当心。”
“那流匪伤了人,一时应该不会再露面,你们不必担心我。”
话虽如此,姜怀之还是不放心,不仅把那把折叠小刀留下,还把里里外外窗户都封死了,确认万无一失后才抱着姜绵绵下山。
两人来到田桂花家门前,她一方小院里已经水泄不通挤满了人,七嘴八舌争着谁进县里去请大夫。
这路上流匪出没,还伤了人,眼下谁都不敢离开村子出去。
“都让让。”姜怀之借着一身牛劲推开那些挡在门前的人,挤进内室。
一阵幽幽哭声伴着血腥气传来,姜怀之步子一顿。
田桂花捂着脸哭着,素来清秀的一双杏眸红肿到睁不开,她身侧榻上躺着脸色惨白低低喘息的岑大山。
“也别哭了,大不了就是废条胳膊,日后不能做工就是,我总归还是捡了条命来见你。”岑大山艰难扯了扯嘴角安慰道,须臾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那祁三郎伤的比我还重,我碰见他的时候,他赤手空拳正拽着一个土匪揍,肚子都叫人捅了一刀,眼下还昏着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