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浑身都散发着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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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灯光师忽然打开了整个舞台的全部灯光。
刺眼，明亮，恍如白昼。
而苏阳则在灯光环绕下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在那倾泻而下的冰冷灯光之中，没有歌斯底里，只有悲伤逆流。
“谁爱得太自由?”
“谁过头太远了?”
“谁要走我的心?”
“谁忘了那就是承诺！”
“谁自顾自地走?”
“谁忘了看着我?”
“谁让爱变沉重?”
“谁忘了要给你温柔！”
间奏之后，呜声的吟唱从苏阳嘴里响起。
带着澎湃的回忆，像是惊涛一样拍岸而下。
所有的泪目都在这一刻决堤，所有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而在最后一瞬间，音乐忽地开始减缓，灯光也瞬间弱了下来，就好像有一只手忽然出现，将所有的回忆都在一瞬间捏在手心。
就在这空荡和寂寥当中，伴奏弱到消失不见。
大厅内从左到右，从前到后都只剩下苏阳沙哑的嗓音。
“我放手。”
“我让座。”
“假洒脱……”
“谁懂我多么不舍得。”
“太爱了!”
“所以我。”
“没有哭。”
“没有说……”
唱完最后一个字，苏阳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无悲无喜。
就像是一场情伤之后，只留下满目疮痍与麻木。
而台下的女孩此时都拼命捂住了嘴巴，晶莹的泪珠却不受控制地汹涌流下。
就连大老爷们儿也开始绷不住了，哭得像是被丢下的孩子。
“我不行了！我抑郁得要死了！”
“谁懂我多么不舍得，我哭死了！”
“女孩的爱永远在做加法，男孩的爱永远在做减法，这句话果然没错。”
“好累啊，听完之后忽然觉得好累，原来我所有的开朗都只不过是假装！”
“越是怀念的，就越是撕心裂肺也忘不掉的日子！”
“苏阳个狗，没有歇斯底里，却把我唱的肝肠寸断!”
“我仿佛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也是这么傻的可怜!”
“那天下着雨，他也是这么走的，从始至终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太爱了，所以我，没有哭，没有说，呜呜鸣……”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的，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我们再也不会无话不说，再也不会一起做梦了！”
“他当初轻易就可以进入我身体，我现在却连他的朋友圈都进不去。”
“在一起是真的，爱我也是真的，但最后的出轨也是真的。”
“我从没想过一个这么爱我的人，最后也会那么爱另外一个人！”
“如果不喜欢可以跟我说啊，我又不会缠着他，为什么要用背叛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我从来都是假洒脱，他从来不懂我多么不舍得！”
“认认真真爱了他五年，只换来了一句对不起！”
“集美，你还能有句对不起，你知道我吗?我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他在我qq空间留言说得分手！”
“挖槽，集美你实惨，我一整个无语住了，咱就说男人怎么都是大猪蹄子！”
“是啊，我微笑离开了，但谁又懂我多么不舍得?”
“苏阳的歌太扎人了，尤其是那九个字，我放手，我让座，假洒脱！”
“真的是假洒脱，夜里怎么哭成狗的只有自己知道！”
“我把他带回家了，爸妈都不喜欢他，可我还是坚持和他在一起，可谁知道他会出轨。”
“都说女人难懂，但其实男人也很难懂，我明明很温柔，却还换来这样一个下场！”
满场的观众哭个不行，泪雨如梭。
甚至有悲伤过度的女孩使劲捶着胸口，像是要把心里那个人砸死。
我恨你啊，可我就是不懂为什么还会爱你。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啊。
明明是你说喜欢我喜欢的要命。
明明是你死活都要和我在一起。
明明什么都是你先的!
可为什么最后也是你先走的，还是牵着另一个人走的!
与此同时，在昏暗的后台。
色香味望着台上那个清瘦的身影，忍不住轻咬着粉润的薄唇。
输了呢……
明明是唱女孩的歌，却输给了苏阳哥哥呢，而且还输得完完全全没有一点悬念。
演唱结束，点评环节，苏阳站在台上静等评委缓过劲来。
“你……你出过轨?”
“没有，我讨厌出轨的人。”
“你到底是凭什么写出的这首歌?”
苏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斟酌着词语说道：“额……我请教了一下别人。”
苏阳其实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所以干脆就将错就错。
“果然是这样吗？”
“可即使是这样……”
蔺娇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别说是请教别人了，就是自己感同身受，也不一定能写出这么惊艳的歌曲来啊。
她本来还想开口追问，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普通人是理解不了这种惊才艳艳的人的。
他就算认认真真地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因为你们的思维方式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你强行追问，试图了解，最后会怎么样?
只不过是会加深了自己的震撼，以及变得更加迷茫罢了。
就像你上学的时候，拿着试卷的一道题去请教一位学霸。
学霸说这个简单，先这样再这样，懂了吧?
然后留下一脸懵懂的你似懂非懂，下次遇到这道题还错。
所以苏阳刚才未必是没听懂自己的问题，他只不过是懒得回答罢了，讲了你们也不懂，我何必要讲呢?
这就是天才啊，能够理解这种天才的人只有天才，所以在这一刻，问或者不问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蔺娇摇摇头，苦笑一声，忍不住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也是歌手，而且是国家队的。
但在苏阳面前，她觉得自己只有听他唱的份儿。
因为无论才华和唱功，巨大的差距都会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开口。
但其实苏阳并没有蔺娇想的那种意思。
什么天才的内心你不懂。
什么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首歌是我脑子里的库存啊，我的创作过程就是默写。
只是没想到蔺娇的迪化会这么严重，完全把苏阳的行为看得高深莫测了。
不过就在此时，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发生了，只听啪的一下，一双大手就拍在了评委席上。
失去魂魄的于翰学忽然活了过来，并猛地从评委席上站了起来，他的嘴唇在颤抖，眼睛眯成一条线，仿佛浑身都散发着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