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走下渡船,走上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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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山，杂役小院内。
小菡拼命地捶打着房门，带着哭腔呐喊。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你们不要杀我娘亲！”
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叫喊声也模糊不清。
“要杀......杀我......我天赋好......杨长老测过的......呜呜......”
“我......呜呜......以后.....可以赚很多......很多灵石......我...可以帮我娘还的......”
没有人回应她。
房门依旧紧闭，任凭她如何拳打脚踢，也不能弄开。
最终，小菡倚靠着房门，缓缓滑了下去，头抵在门上，放声大哭。
绝望，无助，恨自己弱小，恨自己无能为力。
砰砰砰
幼小的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锤击在坚硬的地面上，直至皮开肉绽。
在修仙界，有一个传说，天赋绝顶的修炼天才，在某种契机之下，会提前觉醒灵根，从而获得超越自身极限的突破。从此，展现出来的修行能力会更强，灵根也会更纯粹。
传说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人见过，也没有天才能够提前觉醒过。所以大家也就无法得知，这个契机是什么。
房内。
点点荧光在小菡的眉心处闪烁，像是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随时都会熄灭。
小菡斜跨在身上的储物袋无风自动，竟是一颗下品灵石，仿若受到某种召唤一般，破袋而出。
灵石缓缓飞行，径直来到了小菡的眉心处，悬停。
光芒大盛。
灵石化作一缕缕精纯的灵力，迅速钻入眉心。
光芒消失，不，不是消失，是转移到了小菡的体内，然后随着她的呼吸频率，不断扩大溢出，慢慢形成了一个类似于蚕茧般的光球，包裹住了幼小的身体。
悬挂在青岚山顶的巨大鉴灵钟自动敲响，震耳的钟声直入云霄，响彻在方圆十里的区域中。
咚......咚......咚......
一共十六声！
秦云松和杨家老祖同时抬头，看向杂役小院的方向。
“是谁？觉醒了十六颗灵石的灵根......”
“是剑修！”
剑光一闪，秦云松拔地而起。杨家老祖则是缩地成寸，身形消失在原地。
瞬息之间，两人同时出现在小菡的房间门外。
秦云松上前打开房门，屋内的情形落入两位大佬的眼中。
“提前觉醒灵根？”
“之前我观小菡的天赋，只有14颗灵石，没想到传说是真的，提前觉醒竟真能突破极限。”秦云松点头，然后做出解释。
“所以，契机是绝望？还是危机？亦或者是其它？”
“不知道，或许还有其它苛刻的条件。”
两人交谈着，等待着小菡觉醒结束。
两人不知道的是，极端的情绪确实是契机之一。而更关键的却是，当灵根成型，处于将凝将散之际，身边必须有且仅有一颗下品灵石！
不久之后，李兰被带来了杂役小院。
在李兰到来之前，秦云松与杨家老祖之间发生过一场争夺。
秦云松极力想要收小菡为徒，杨家老祖同样想将小菡收入杨家的麾下。
两人各不相让。
最后，杨家老祖提出了解决办法。将小菡送往凌霄宗，做炉鼎！
原本对于凌霄宗要求的炉鼎人选，他们准备在大乾王朝的修仙黑市中求购，并且已经联系好了卖家。
现在双方都不想将这么一位天赋惊人的剑修让与对方，或许将其献给凌霄宗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毕竟在黑市中购买一位灵根达到十五颗灵石的炉鼎，所需要的灵石，足以让他们的百宝囊在未来二三十年内都捉襟见肘。
所以，对于这个提议，秦云松略一思考，便也点头默认。
一炷香后，小菡顺利觉醒，清醒了过来。
她首先看见的是秦云松和杨家老祖，这使得她有些畏惧。接着她便看见了正被人押着的李兰。
“娘亲......”小菡激动地叫道。
李兰神色忧伤地回应，“小菡......”
听见李兰的呼唤，小菡一扭身便欲穿过挡在面前的两人，去到娘亲的身边。
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使她无法前进半步。
“小菡，你现在不能过去。”秦云松严肃地看着小菡，阻拦道。
“为什么？”
小菡蛾眉轻蹙。
这时，一边的杨家老祖开口了，“你的母亲李兰偷盗宗门秘藏功法，以及偷盗同门大量灵石，其罪当诛，马上就将被执行。”
“我——”
杨家老祖挥手打断了小菡的话，然后问道：“你想救她吗？”
小菡拼命点头。
老祖手抚胡须，微笑说道：“那好，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答应随我们去凌霄宗，则你的母亲李兰可以被免去一切惩罚。如果不答应，李兰马上就得死。”
小菡闻言，立刻就要答应，却被秦云松伸手阻止，她疑惑地抬头看向他。
秦云松的神色更加严肃，“小菡，随我们去凌霄宗是去做一名随时可能被吸干的炉鼎，你想好了再回答。”
炉鼎？
小菡明白了这里面的含义，放在自己面前的选择，其实就是愿不愿意牺牲自己，从而换来娘亲活下去的机会。
没来由的，她想到了那个对她很好的秦风秦大哥。
几天前的一个早晨，秦风问她，“你以后想做什么？”
她的回答是，“大剑仙”。
因为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只有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杨家才不会阻止爹回到娘亲的身边，自己一家人才能幸福的团聚在一起。也只有这样，娘亲或许就能更加疼爱自己了。
听到了她的回答后，秦大哥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小菡，父母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你会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以后遇到困难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的，还有，你记住——”
说到这里，秦风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脑。这一次，她没有躲开，因为她知道秦大哥是真心想要她生活得很好。
“有些责任是应该大人们自己承担起来的，而不是你。所以呢，小小年纪不要自己给自己身上压上很重的责任，你的小肩膀会被压垮的。”
“我以前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妹妹，我对她的期望就是，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也是我对你的期望。”
秦大哥说的话，小菡其实都能听得懂，但是她却故意装作没有听懂。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从来都是毫不在意，好似陌生人一般。而母亲不肯与自己生活在一起，或许在母亲的心中，自己只是个累赘。
但是，他们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啊！他们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唯一的亲人了。
而且在她十几年的人生中，父亲的冷漠，母亲的冷淡，没有让她觉得委屈，反而让她觉得心有愧疚。如果不是有了她的存在，或许母亲就不会过得这么苦了吧？
秦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想任性一回。
她，孟小菡，想要弥补心中的愧疚，想要偿还母亲的生育之恩。
以前，她还小，没有这个能力。
但现在，她依然还小，却好像能为娘亲，能为那个自己想象中的幸福美满的家做一些事情了。
小菡开心地笑了。
“我跟你们去凌霄宗，我愿意当一个炉鼎。”
小菡乖巧地看了娘亲李兰一眼，然后面向杨家老祖说道：“放了我娘。”
在小菡的视线移开后，李兰隐蔽地松了口气。
“好，很好。”杨家老祖满意点头，继续说道：“闭上双眼，守住灵识，不要反抗，我需要取一滴你的本命灵血。”
小菡默默地闭上双眼，杨家老祖双指点在她的眉心。
不久后，一滴形状如同一柄微小飞剑的鲜血，被取了出来。
............
当天下午，玄圃楼渡船到达江南郡时，秦风收到了“云松”发来的飞剑传书。
【小菡提前觉醒灵根，天赋超群。她替母受过，自愿前往凌霄宗做炉鼎。】
秦风回头看向青岚剑派的方向，默然不语。良久之后，他面色阴沉地走下了渡船。
于此同时，小菡看了眼江南郡的方向，咬着嘴唇，低头跟着秦云松，走上了前往凌霄宗的鲲鹏渡船。
“秦大哥，这次小菡没有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