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杀大赔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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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毛青年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啤酒瓶从他手里被戴定抽了出去，然后下一刻就拍到了他的脑门上。
戴定知道，这一世的自己绝对力量还很差，所以这次他并不取巧，而是用足力量，直接将黄毛打得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差点就没站住。
斜眼中年和另外三个男人明显一愣，显然都没想到这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家伙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出手竟是如此果断老辣。
斜眼中年朝和他一起行骗的两人虚按了下手臂，示意两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自己开始打量起戴定。
他暗忖这虽然是个学生，但看个头还有刚才的出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在公车上，这个学生所表现出来的心智就更不简单了。
然而由于他的斜视，所以从物理上看，他的审视根本没有聚焦到戴定身上，这让戴定莫名的不舒服。
于是他说道：“之前没当面戳穿是给你们留着面儿呢，不想都趴在这里就带着你兄弟赶紧滚蛋。”
这话从一个高中生的嘴里说出来，换成任何一个混社会的都会笑出来，但斜眼中年从这学生身上看到的却是处变不惊。
一个高中生在这种场景下能如此镇定自若地出手，话又说得如此硬气，这让斜眼中年心里有些打鼓。
就在这时，场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偶像，真的是你吗？偶像？”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公车上的冤种大背头。大背头手里拿着个头盔，刚从他的望江铃木250摩托上下来。
大背头一边朝众人走着一边说道：“我就说我运气不能那么差，原来你们几个家伙是一伙的。
不过老子愿赌服输，能坑到我钱是你们的本事，老子不跟你们计较，但以后别让我在这一片再见到你们。”
斜眼中年也是懂行的人，他知道那辆望江铃木250摩托得三万多，在这个年代，这个年纪能开得起这车的都不简单。
而且那个开摩托年轻人说话走路都还挺社会的，考虑到是自己理亏，对方人也不少，出手的那大个子学生看似瘦弱，但绝对有两下子。
于是，斜眼中年“好汉不吃眼前亏”，撂下两句狠话就带着人走了。
对于斜眼中年的命令，那个黄毛青年似乎还有些意见，但后来还是被架着走了。
斜眼中年几人一走，大背头身上的气势顿时就是一弱，然后毫不顾忌形象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嘟囔道：“还好走得快，再不走我可装不下去了。”
听到他的嘟囔，戴定三人也是一阵错愕，合着你这大哥范儿是装腔作势呢。不过他刚才明显是开车路过的，能停下来帮忙就值得戴定认可他这个人。
很快大背头又恢复了状态，凑了过来，也不做自我介绍，显得很自我。他嬉笑着说道：“那天在公交上你可真帅，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戴定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吃了吗？坐下一块吃点？天都这么黑了把墨镜摘了吧。”
大背头讪讪笑着取下墨镜，露出两只不算太大的眼睛，说道：“这不正准备去朋友那儿吃饭，结果半道儿就看到你了，不去朋友那儿了。”
李晓和陈小飞不清楚来龙去脉，但陈小飞性子跳脱，立刻邀请道：“来来来，一块吃点儿”
大背头颇有些江湖儿女的意思，十分自来熟地坐到戴定旁边，直接给自己喊了两瓶大绿棒子又加了两个菜。一脸讨好地问道：“偶像，那天的事给说道说道？”
本来戴定也不准备说什么，但大背头既然已经猜到自己赢钱是靠技巧而不是运气，对于这种小伎俩他也不会敝帚自珍。
在大背头一脸期待中，戴定解释道：“其实这个事只要知道三个核心点，就不难理解了。”
大背头没有打断，而是举起大绿棒子，朝戴定和另外两人示意了下，就往自己嘴里怼了一口，然后继续翘首以盼。
“其实第一个核心刚才你已经看到了，就是这一定是个有明确分工的团伙。有人负责游戏的主理，有人负责当托，拉人头。”
“那要是拉不着人头，没人信怎么办？”大背头一上来就打断道。
“还记得最早那个赢了100的大姐吗？那个就是他们“自产自销”了一个赢家出来，就是给那些既担心受骗又想玩的人看的，很不幸，你就中招了。”
“那你意思那个大姐也是他们一伙的？”大背头又问道。
“不是的，那个大姐纯粹就是赶上了，而且那大姐也是个明白人，她果断见好就收。那几个家伙在你身上赢得多了，也就不在乎那100了。”
“你还得明白第二个关键点，这些人手上都有活儿，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想要小球出现在哪个碗里就能出现在哪个碗里。”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大背头，戴定知道他无法理解。
于是又解释道：“他们用的那个小球是海绵做的，你看似放进去了，但其实一直都在小指和无名指这里攥着呢。然后他们再根据实际情况，要开到哪个碗里的时候再放进去。”
戴定这么一说大背头更迷糊了，他追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开到哪个碗里呢？”
“这就是最核心的第三点了”戴定举起啤酒和他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个核心就叫杀大赔小。”
“还记得你输了几把之后，然后跟着斜眼中年下注的那人吗？他自以为看明白了，所以跟着下注了，但这时候无论他放哪里都是个输。于是这个时候，我的机会就来了。”
看大背头还是没明白，戴定再桌上摆了三个碗，边解释边复盘道：“你下的200在这里，大明白押的是100，无论你俩押哪里，我只要和你俩不一样，而且下注比你们小就行。”
这时，不说常年在公交上讨生活的陈小飞，就连李晓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于是他接过话头，很直接地解释道：“因为他们情愿赔给押注最小的戴二哥，也要赢你和那个大明白的钱，明白了吗？”
大背头终于彻底明白了，但他似乎对于自己输了别人半年的工资并不懊恼，反而不住说道：“学习了，真是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