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除却巫山非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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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岚眼见内殿的烛火忽的全数都被熄灭,这个时辰殿下通常还未就寝,往日都是会在后院静坐片刻才会回寝殿就寝,心里不免有几分担忧。
她端着一盆兑了药材香露的热水悄然入殿,在内室外轻声问道:
“殿下今日是否疲乏了?可要泡个热水脚解乏?”
弘历只是在暗室内睁着眼,目无焦距地任由思绪飘忽游走,可是无论心念转到何处,最后都会闪过年世兰那冷漠的眸子和奚落的神情。
“滚。”
弘历冷沉暴戾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云岚不由心头一凛。
照理来说,今日殿下得了皇上恩典,哪怕不那么高兴,也不至于如此暴戾。
云岚跟着弘历的日子虽然不长,但她一心爱慕,自然关注着主子一举一动。
她清楚主子是个喜怒不形于色极其内敛的人,日常待下人虽冷冰冰的,但也是十分宽容,唯一能让他恼怒失控的人。
就唯有那个女子了,每次她的出现,主子待她就如同换了一个人,总是冷漠暴虐的。
她端着那水转身欲走,这纷乱的想法涌上心头,她内心不由滋生出了一丝委屈。
眼见铜盆中那热气腾腾的水逐晃动着,她心下一横,咬着嘴唇,手一松。
“哐嘡”巨响在静谧空旷的大殿显得格外刺耳突兀,云岚跪地眼中闪着泪花,手腕被热水烫的发红,慌乱地跪地擦拭。
赵喜闻声赶来,开口便要责骂,不料内室的帷幔被弘历大力掀开。
他阔步上前,一手便拽起云岚手臂,拉着她便入了内室。
赵喜张着口,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神情恍惚,他小步上前掩起了层层帷幔,也顾不上地上那四处漫延的水渍,无声退出了大殿。
云岚只觉身体被大力甩在了床榻之上,紧接着男人宽大的身形便如山般地压了下来。
弘历低下头,两人距离近地气息交缠,连带着那心跳声都清晰可闻,一下下地鼓动着云岚紧绷的神经。
她不敢看向眼前人的眼睛,只小心翼翼又略显期待地闭上了眼睛。
弘历手指渐紧,瞧着身下女子满脸娇羞企盼的面容,他只觉心头烦乱。
他面容俊冷,长而直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眉头却紧蹙着,似乎在与心中某种情绪对抗。
最后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抬手扯着云岚的衣衫,不知是那领口处的盘扣太过复杂,还是弘历心下急切,他摆弄了几下,那衣领还纹丝不动。
他再没有了耐心和温柔,连那扣子都在与他作对,他粗鲁地伸手撕开云岚外衣。
云岚震惊地睁开眼,只见主子的眸光犀利泛着红,不管不顾地扯掉自己的外衣,丝毫不顾及自己手腕的烫伤不说,还强制让自己翻转身体。
眼前人同那一晚温柔小心翼翼的主子判若两人,面目狰狞如同饥渴的困兽,仿佛他只想急切地发泄自己的欲望。
云岚心惊颤抖,咬着唇承受着主子的几近凌辱的动作。
弘历捏住云岚的下巴,眼见她满脸的泪水,心头没有丝毫怜惜,只喘息着低沉了声线道: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哭什么?”
云岚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只摇头轻颤着身体,一时泣不成声。
“滚下去。”
弘历只觉心头烦乱,他发现哪怕云岚心甘情愿迎合自己,哪怕她衣不蔽体,他依然无法违心地占有她,那种挫败感让他彻底放弃了尝试挣扎。
云岚抬头似乎不可置信,她慌忙地抹了脸上泪痕,相比弘历方才的粗鲁,她更害怕被弘历拒绝。
她小心挪动着身体,从身后拥住了弘历的后背。
“殿下,云岚是你的人,云岚此心此身都只属于殿下。殿下,只要你喜欢,云岚都愿意的。”
弘历冷然着脸,伸手拂下云岚的手臂,他的声音沙哑透着无奈地自嘲。
“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起身不再理会云岚,只如往日里一般,独自无声步入了后院。
清风渐起,一轮清浅的新月遥遥在天际,夜风带着残荷的清香冷冽,把这个夜晚熏染得莫名悲愁。
弘历望着清凉殿那小轩窗的侧影,嘴角勾起一抹似是释然的浅笑。
在云岚对自己痴缠说愿意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年世兰面对自己的情意,是何种感受。
那是入心的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被取代,自己再多的深情执着对于她而言都是一种打扰。
除却巫山非云也。
***
次日的合宫请安,这桃花坞仿佛成了喊冤申辩的衙门。
合宫妃嫔都怨声载道,个个儿都夸大其词,要皇后做主,将四阿哥无礼之举告达天听。
“四阿哥身负皇命,又年轻不经事,本宫也无法,只盼着他早些结案,咱们也好安定下来。”
“这四阿哥真是胆大无礼,尽做些莫名的功夫,哼,这破案哪这么容易了。”
齐妃想到这个四阿哥得了便宜满宫炫耀,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不过眼下合宫抱怨的情形,她倒是也为三阿哥庆幸。
这头众妃嫔正请安,弘历那头却已悄悄带人将所有形迹可疑的宫人一并抓获。
涉事太监总五六名,除去几名杂役,剩下便是端妃身边的康禄海,曹贵人身边的叶实最受怀疑。
皇上下了朝,弘历早已在勤政殿等候,皇上听着弘历案情的进展。
“曹贵人当晚带同小叶子去内务府取些公主的吃食,说是公主惦记清凉殿附近的荷花,曹贵人便带着小叶子去寻。沈贵人落水之时,他们主仆恰好回宫路上,并未瞧见案发。”
弘历见皇上只安静用着早饭,并无问询的意思,便接着又道:
“而端妃娘娘身边的康禄海,说是娘娘夜来咳疾复发,连夜去煎药局取药,端妃也是如此说。而其他几位杂役在同一时段都路过了此处,也有人互相见过,只是这几位同沈贵人没有丝毫交集,倒是可以暂时排除。”
胤禛用完早膳,拿起锦帕擦了擦手,冷沉了声线继续道:
“此事你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