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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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婉追着崔梓淇出来时，电梯门正好关上。
门关之前，她看到崔梓淇虚弱倒下去的身影。
她心下焦急，顾不上其它，转身往楼梯间跑上去。
到六楼时，她已经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门口，左承苍白着一张脸半蹲着蜷缩在地上，手紧紧捂住胸口。
夏婉随手抹了额头上的汗，快步跑过去。
“左承，发生什么事了？崔梓淇呢？”
左承一把抓住夏婉带伤的左手腕，将一张带血的房卡放到夏婉的手心里，抬头时眼中带着乞求。
“救淇哥！他……发病了！”
发病。
书里提到过。
崔梓淇在研究院的那三年，被研究人员当成唯一关注的实验小白鼠，崔家投资的研究院主要是针对用物理手段或心理刺激来救治精神分裂的患者，主要实验对象是小孩子。
可惜受试验者十分稀缺，崔继阳找到崔梓淇时就把他送到了研究院。
三年时间，一个心理健康的小孩被活活逼成了精神分裂患者，研究人员又通过各种方式，电疗、药物治疗、心理干预……来治疗崔梓淇的病。
崔梓淇的精神状态在那时候就已经崩裂碎成狼藉。
后来无论是在孤儿院，还是被领回崔家，他的心理疾病只增不减。
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夏婉也顾不上手腕的疼痛，让左承在房门外等着，她自己刷卡进了房间。
房间内。
凌乱地散了一地家具，连同旁边价值百万的瓷瓶此时也碎成了一地碎片。
而崔梓淇整个人越过满地狼藉，蜷缩在墙角。
那个位置避开窗户，是屋里最阴暗的地方。
他抱着双腿，无助地蹲在墙角颤抖，白色T恤上血液漫延，将他大半衣裳染红，膝盖前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背青筋凸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崔梓淇。”
夏婉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的安抚之意。
男人身子一僵，猛地抬眸看向夏婉。
他双眸猩红，紧绷的下颌线几欲颤动，下意识紧了紧拳头，咬着牙往后缩。
“出去！你出去！”
他怒吼着，俊逸的面容狰狞，像只受惊的小兽，呲着牙要咬人。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
夏婉咽了咽口水，隐下心中的害怕，正要开口安抚崔梓淇时，目光瞥见他拳下滴落的颗颗鲜红，她神情一动。
下一秒她大步过去蹲在崔梓淇面前，用力扒着他的双拳。
“手里拿着什么？放开！”
紧绷的手无法打开，她急得快要哭了。
“崔梓淇你放手好不好？算我求你。”
血液已成水柱状往下滴落，不知道他手心里伤成了什么样子。
崔梓淇强忍着甩开夏婉的冲动，咬着牙瞪她。
“你快走！快滚出去！”
他怕自己忍不住伤害她。
他怕夏婉以后会为此疏远他！
“我不走！我凭什么走？崔梓淇，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你给我放手！”
崔梓淇闭上眼，几乎被那阵血腥暴戾的欲望占据心智。
夏婉依旧扒着他的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的伤口，她痛苦地‘嘶’了一声，下一秒，崔梓淇的手就打开了。
掌心里的碎瓷片被鲜血染红。
夏婉皱眉将碎瓷片挑出来，她担忧地看了眼崔梓淇。
“你等着，我去拿药箱。”
她刚起身，胳膊就被一个大力拉扯。
她失重落到男人怀中，还没开口，唇边便被吻住。
后脑被紧紧掌住，唇上的吻越来越贴切，浓郁的鲜血味道在口腔充盈，夏婉能感受到男人抱着自己的双手在颤抖。
这是今天崔梓淇第二次吻她。
不同于第一次的暴戾，这次他咬伤的是他自己的舌尖。
夏婉抬手搂过崔梓淇的脖子，微仰着头回应。
男人身体一僵，卷翘的睫毛微动，手中力道渐渐松了下来。
海风卷起纱织窗帘，透过缝隙灌进屋内，掠过狼藉的地板，掠过轻摇的墙壁，也掠过墙角处拥吻的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夏婉觉得呼吸不顺畅的时候，崔梓淇依旧没有放手的打算。
她果断侧头，崔梓淇的吻划过她的脸颊，顺着惯性落到她的颈间。
而她则是将头埋在崔梓淇的颈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要窒息了。”
她边喘气边在崔梓淇的耳边说道。
崔梓淇眼中血色早已褪去，满脸疲态，虚弱地靠在夏婉的肩上。
嘴还不死心地在她下巴轻轻一咬。
“没用。”
他低声吐槽，音色也恢复了原本的沉磁。
夏婉只管呼吸，一时间不想理他的话。
待她调整自己之后，才从崔梓淇的怀中抬头出来。
见崔梓淇已经恢复了原样，一双漆黑幽亮的眸已经没了刚刚的血色，那双玻璃般的瞳倒映着她的样子，隐隐泛着几分柔和。
夏婉兴奋地看着他，“崔梓淇，这两次是你主动亲我的，你不会不对我负责吧？”
崔梓淇看着她饱满血色的唇，眼睛往旁边一瞥，双颊微微泛上红晕。
他沉默好久。
夏婉却轻笑一声，会害羞的小变态终于回来了。
俯身将他扶起来，轻声哄道。
“先疗伤，再来谈负责的事。”
她将崔梓淇扶到床上坐下，命令他把上衣脱掉之后，自己则是熟练地跑到衣柜取出药箱。
回过头来时发现崔梓淇还没脱衣服，她正要蹙眉说什么，崔梓淇却拉着她的胳膊强硬将她拖到床上坐下。
下一瞬，药箱被他抢走。
“你……”
话音还没落，崔梓淇就拉过她的手。
目光触及她腕间掌心皮开肉绽的伤口，他眉头狠狠一皱。
“疼吗？”
温柔的嗓音让夏婉恍惚，她回过神来后对上崔梓淇炙热的目光。
她脸上第一次隐隐有热意浮现。
“还好。”
已经痛麻木了，就没那么痛了。
崔梓淇抿唇沉默，垂眸打开药箱，仔细且轻柔地给她涂药。
掌心痒痒的。
腕间痒痒的。
心口痒痒的。
夏婉有些兴奋，小变态开始关心她了，是不是她的攻略进程得到了实质性的进步？
指尖碰到一抹温热，夏婉心里的兴奋瞬间被担忧盖过。
崔梓淇的伤口又在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