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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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我不会被他打死?”
赵时宁掌心撑地,颇为艰难地站起身,她心情尚没有平复,本以为死到临头,却不想峰回路转。
【大女人不要害怕受伤,冲冲冲!让他一胎八宝!快冲!】
赵时宁害怕受伤,所以她不冲。
谢临濯死死握着剑柄,愈发确定白琮月和赵时宁有奸情,他无端地五脏肺腑烧起一股无名的毒火,这让他滋生出了更浓重的杀意。
赵时宁,不能留。
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积聚灵力朝着赵时宁挥出一道凛冽非常的剑气。
【赵时宁,快躲开!】
不用系统提醒。
赵时宁早就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在谢临濯挥剑的同时,她纵身躲到冬青树后,来势汹汹的剑气陡然在树上破开,这棵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摇摇晃晃,树冠砸在地面,瞬间被整棵截断。
“谢临濯,我是杀你全家了吗?你就这么想我死。”
赵时宁两股战战,心中一阵后怕,要不是她跑的快,她今天就死在这了,死无全尸那种。
谢临濯已经是强弩之末,心口的伤因为体内的灵气横冲直撞而裂开,鲜血横流,迅速浸湿了衣袍。
纵使如此,他还是不愿放过她,一言不发朝着赵时宁逼近,手中提着的寒霜剑划在地面,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声响。
“至于这样吗?”
赵时宁惊恐地发觉谢临濯好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后背重重撞上墙壁,退无可退。
若是再不反抗,只怕真的要被他杀了。
可她拿什么反抗。
她甚至连灵力都没有,只会一些拙劣可笑的小法决。
“谢临濯,你不许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赵时宁冲着他喊道,脸颊上沾满了潮湿的泪痕,语气极为的凶狠,但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要如何?” 谢临濯却停下脚步,他漠然地扫过她的脸,像在看一个死物,带着令人噤若寒蝉的压迫感。
赵时宁能如何,她不能如何。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这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完。
【嘶,哭吧,女人的眼泪最是惹人怜爱。】
【不对,赵时宁,你不是要做大女主的吗?哭哭哭哭有什么用,女人的眼泪最不值钱,叫你让你也不上,你不上怎么变强,你不上怎么生孩子!】
谢临濯沉默地盯着她通红的眼眶,湿濡的睫毛,心中没有半分怜惜,她是惯会装可怜骗人的。
也是这副模样把白琮月也骗了吗?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他心底的声音疯狂叫嚣着,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
无羁阁的上空又落雪了。
漫天的雪,白絮一般,越下越大,不过一回地上就铺了厚厚的积雪。
谢临濯流泻在肩头的黑发也被染成了寸寸银丝,他拧着眉,脸色苍白,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纠葛之中。
赵时宁眼泪未止,却陡然伸出手握住寒霜剑的剑身,剑刃划破她的掌心的血肉,刺目的血缓缓滴落,在积雪上开出了多多艳丽的红梅。
赵时宁痛得流泪,却不愿松手,试图将寒霜剑夺过来。
谢临濯似乎被这血迹刺到了,他握住剑柄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直至再也握不住。
剑直接掉在了雪面上。
赵时宁本以为她要和谢临濯僵持一阵才能徒手把剑夺下来,没想到夺剑的过程异常容易,好像他压根就没有想与她争夺。
她眼含热泪地望着自己手心的伤口,疼得想立刻大哭一顿。
但方才的谢临濯对她的种种杀意,让她无暇顾及自己的情绪,忙不迭又捡起地上的那把剑。
按理说仙人的神剑认主,赵时宁根本不可能捡起寒霜剑,可是她偏偏就是捡起了那把剑,且神剑毫无排斥之意。
赵时宁不知道的是,仙人的神剑,也与主人心意共通。
【赵时宁,好样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快点上了他,强了他,让他怀孕,一胎八宝!】
【赵时宁,扔掉这把剑,把他扑倒地上,为所欲为!】
赵时宁近二十年的人生中,这还是她头一遭手里执剑,原来寒霜剑那么轻,轻得像一片叶子,一根羽毛。
【赵时宁,你还傻在那做什么,你快点去上了他呀!】
赵时宁没有理会耳边系统嘈杂的叫唤声,她努力克服心中的畏惧,缓缓抬头直视着谢临濯。
他还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断淌血的手,无悲无喜,也没有因为寒霜剑被夺而产生别的情绪。
她缓缓往前迈了一步,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天地之间都变得安静又沉默,唯有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往前一步,然后强吻上去,如你之前那两次差不多。要我说谢临濯肯定喜欢你,不然他有这么多机会,早把你给杀了。这不正好,赶紧把他收了!】
“谢临濯,你今天变得这么反常,该不会是因为白琮月吧,你看见我搭理他而忽视你,你妒火中烧,所以才迫不及待要杀了我?”
赵时宁说着说着,“噗嗤”笑了,她的掌心还在流血,她不是仙人,没有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这个伤口可以让她痛好久。
她知道他的灵力所剩无几。
她终于可以顺遂了她以往的心愿,按照生子系统的话,去强迫他与她双修。
赵时宁手中的剑越握越紧,寒霜剑似乎察觉了她的心思,终于开始反抗,她的眼眸越来越亮,里面燃烧着滚滚的野火。
谢临濯无言地盯着她看。
瞧,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系统还在不停的催促,赵时宁完全不理会,她额头汗水淋漓,方才还轻飘飘的剑此时却重如千钧。
“噗呲”一声。
在系统的尖叫声中。
赵时宁将整个剑身尽数没入谢临濯的胸膛。
“谢临濯,这是你应该还我的。”
赵时宁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将她这些年的煎熬与苦痛尽数还给了他。
谢临濯垂眸看她,不躲也不反击,他回想起初见赵时宁的第一面。
瘦小孱弱的丫头趴在雪地,毫不犹豫扑向凶狠的野狗,只为一个馊掉的馒头。
仙人不会死掉,但还是会痛,更何况昨日去幽都山为了锁魂草,他一连杀了几百头凶兽,这让他的灵力近乎枯竭。
他望着穿膛而过的长剑,心不受控制剧烈地跳动。
谢临濯掌心凝聚出最后一点微弱的白光,缓缓拂过赵时宁的头顶,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雪海之中。
赵时宁伸出掌心,盯着完全愈合的伤口,蹲下身子,掐住了谢临濯的下颔。
“谢临濯,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