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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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了一眼贺舟舟，手伸向身后的架子，上面摆了一排茶杯，对着贺舟舟说：“选一个杯子吧。”
贺舟舟看过去，一眼就看中了架子上一个青色没有任何花纹的盖碗。
“左手边第三个。”
女孩把那个茶杯拿了下来放到两人之间的桌子上，然后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按钮，右手边的铁壶发出了烧水的声音。
女孩从架子的下面一层拿出了一个试管架，玻璃试管里装的却是各种各样的茶叶。
“选一种茶叶吧。”
贺舟舟其实对茶研究不多，对奶茶的研究还多一些，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最近经常喝的茉莉花茶。
“茉莉花茶吧。”
女孩拿出其中一个玻璃试管，拔开上面的木塞，拿起贺舟舟刚刚选的的那个茶杯的盖，随性的往里面倒了一些茶叶，然后又把试管放好。
烧水的“呼呼”声像是一种背景音，仿佛和贺舟舟的心跳声重合了，她有些紧张。
等到传出水壶跳闸的声音，水烧好了，女孩拿起水壶，往茶杯里倒水。
热水注入杯子中的时候，水汽不断上升，好像在贺舟舟和女孩之间竖起了一面纱，给帐篷内的氛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女孩把茶杯推到贺舟舟面前说：“尝尝。”
贺舟舟端起盖碗的托，一只手拿着盖微微露出一条缝，吹了好一会，才喝了一口。
她喝不出太多不同，只觉得虽然没有家里的茉莉花茶好，但是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好，顶多只能说出有点苦。
她断断续续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才把杯子放回桌上。
女孩直接拿过杯子，拿开了盖子放到一边，看着里面的茶渣。
她盯着看了一会，似乎有些疑惑，又抬头看向贺舟舟问：“你很想回去吗？”
贺舟舟愣了一下，她想回去吗，应该是想的吧。
她还没回答，女孩又继续说：“你在现在的地方似乎有过一段很辛苦的时间，不过最近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了吧，状况看上去有所好转，甚至可以说……你有些舍不得回去？或者说害怕回去？”
贺舟舟心里一突，虽然对方说的并不具体，但是都是对得上的。
“我能回去吗？我应该回去吗？”贺舟舟忍不住问。
女孩拿起了茶碗又看了一眼才说：“可以，但是要不要回去是你自己的选择。”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看向对面的贺舟舟，“不过，你似乎在现在的地方已经有了放不下的东西，有时候对于虚无缥缈的东西执着只会伤害到自己，珍惜眼前已经拥有的事物也是不错的选择。”
贺舟舟听到放不下的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可可和厉晋淇。
在完成任务的时候系统曾经和贺舟舟说过，她如果想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可以通过死亡回去。
这是贺舟舟有轻生念头的开始。
可是她对这个系统的信任度很低，加上她已经离开原本的世界太久了，久到她有些不敢回去了。
她感觉她已经不属于曾经那个世界了，可是在这个世界却又没有归处，像是无处可去的流浪小动物。
可是厉晋淇的出现给了她一段安稳又放松的时光，她已经失去了结束生命去搏一丝回去的可能性的勇气了，就算她真的回去了，在那个世界，她就会幸福吗？
女孩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是两个二维码：“左边付款，右边关注公众号可以下次再约我占卜。”
这显然是送客的意思。
贺舟舟先扫码付了八百块，然后又扫码关注了她的公众号。
刚要起身突然感觉脚踝处有点痒，往下看发现居然是那只小黑猫在蹭她的脚。
女孩注意到贺舟舟往下看的视线，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笑着说：“她对喜欢的人就会这样，你应该也养了猫吧。”
贺舟舟笑着点了点头，弯腰摸了摸黑猫的头问：“对，你怎么知道？”
“你裙摆上沾了猫毛。”女孩说。
贺舟舟无奈地笑了笑，养猫就是这样的，身上总会沾上猫毛。
等她出了帐篷，看到厉晋淇就站在帐篷门旁边，还拿着她的帆布包，对方一看到她出来就转身看向她：“结束了？”
贺舟舟点了点头：“你要算吗，要算的话就进去，我自己先去逛一逛，她算的还挺准的。”
厉晋淇看出来贺舟舟似乎是想支开他，自己待一会，点了点头，把包里的伞拿出来给了她，和她说别走太远就进了帐篷。
贺舟舟拿着伞和手机稍微往外走了走，又走到了那个银饰摊，店主小姐姐见她从那个方向来，刚刚身边的男人不在了，猜到她是刚去完占卜摊子。
“怎么样，她算得还挺准的吧？”小姐姐主动开口搭话。
贺舟舟笑着看向她，点了点头说：“嗯，挺准的。”
小姐姐看着贺舟舟心情并不是特别好，又问：“你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吗？”
贺舟舟突然想起她藏在帆布包最底下的礼物，暗骂自己心大，把给厉晋淇的礼物让厉晋淇自己拿着了，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发现。
她摇了摇头说了句“还没”。
“要是最后没送出去也没事，你拿来我这，我免费帮你熔了重新做个小挂坠？”店主小姐姐开玩笑道。
贺舟舟也笑了，说了句“好”。
另一边，厉晋淇进了帐篷后，坐在了跟贺舟舟一样的位置。
“你想算什么？”戴着黑兜帽的女孩问，黑猫似乎并不喜欢厉晋淇，在他坐下的时候就跑掉了。
“我想算我和她的未来。”虽然他说的是“她”，不过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女孩点了点头，头往后面的架子那边转了转说：“挑一个茶杯吧。”
“左手边第二个。”厉晋淇选的很快。
女孩站起来把他选的茶杯拿下来，那是一个深蓝色的盖碗，和贺舟舟刚刚选的那个是一套的。
女孩忍不住想，不愧是一对，品味也差不多。
“要喝什么茶？”
“茉莉花茶。”
刚刚烧开的水还没凉，所以这次茶泡得很快。
女孩把茶杯推到厉晋淇面前，厉晋淇自觉拿起来，先用盖撇了撇水面飘的几片茶叶，然后尝了一口。
不如他给贺舟舟买的那款，这个有点苦，她肯定不喜欢。
两个人一时无话，厉晋淇喝完后把茶杯放下，推到了女孩那边。
女孩低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你这个姻缘……有点坎坷。”说完女孩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仔细看茶碗里的茶渣，然后突然笑着抬起头说：“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和她的命运已经缠绕在一起了，似乎会有不错的结局。”
厉晋淇其实并不太相信这些，他更相信事在人为，可是听到别人说他和贺舟舟会有好结局，厉晋淇还是开心的。
“谢谢。”厉晋淇扫码付了八百，起身离开了，他等不及要去找他心心念念的人了。
厉晋淇离开了帐篷，黑猫跳到了女孩的腿上，女孩打开手机，看着连随意付款付的都是一样钱的两个人，笑着叹了口气，就算命运纠缠在一起也不必默契成这样吧。
厉晋淇一出帐篷，就拿出手机给贺舟舟打微信电话，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
他只好一边往外走去找贺舟舟，一边继续给贺舟舟打电话。
直到走到一个卖炸薯条的小吃摊前，他看到贺舟舟在蹲着和一个小孩子聊天。
厉晋淇走到两人身边去，一大一小一站一蹲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他。
“舟舟。”他叫了一声贺舟舟。
贺舟舟站起身来，手还牵着那个小女孩的手：“她好像找不到家里人了，我来买薯条的时候发现她自己在这里四处找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厉晋淇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那我们带她去入口的警卫处吧，让他们广播帮忙找应该更快。”
贺舟舟点了点头。
两个人找到警卫处的时候没想到小女孩的父母已经在那等着了，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小女孩的父母对着贺舟舟和厉晋淇好一通道谢，小女孩的妈妈还塞了一张不知道什么券给贺舟舟说是为了谢谢她，才带着小女孩离开。
贺舟舟看着手里的券，发现是打气球枪的摊子的十连券，哭笑不得，把券塞给了厉晋淇问：“你擅长打气球吗？”
厉晋淇看了看手里的券说：“没玩过，不过可以试试看。”
结果最后厉晋淇十发子弹全中了，赢了一个超大的熊，贺舟舟抱着老板递给她的大熊，看向厉晋淇问：“你不是说没玩过吗，怎么这么厉害？”
“以前去射击场玩过几次。”他接过贺舟舟怀里抱着的大熊。
银海的天气即使在冬天还是有些热，加上多了一个大熊，贺舟舟最后又买了薯条可乐和烤串后，就说想回车上了。
两个人回到车上吹着空调吃买回来的小吃，贺舟舟吃烤串吃的嘴唇两边都脏了，厉晋淇拿纸给她擦干净，又把垃圾收拾好后看向贺舟舟。
贺舟舟本来在低头看手机，结果身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好一会，她觉得不太对，扭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地问：“你看我干嘛？”
“刚刚的占卜……你算了什么？”如果是平时，厉晋淇其实是很注意分寸的，贺舟舟不主动说，作为绅士他就不该追问，可是这次他总觉得贺舟舟算了一些很重要的事，而这个结果对他和贺舟舟之间的关系也很重要。
贺舟舟想了想该怎么说，却找不到什么好的比喻，干脆直接说：“我问她我能不能回到我来的地方？”
厉晋淇牵起贺舟舟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结果呢？”
“她说可以……不过没必要。”贺舟舟总结了一下。
“那你还要回去吗？”
贺舟舟突然笑了：“你知道我要回哪吗你就问？”
厉晋淇摇了摇头：“是很远的地方吗？”
“嗯……有点远，去了可能就很难回来了。”
“那我陪你去可以吗？”
厉晋淇语出惊人，贺舟舟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瞪大了眼睛和厉晋淇对视了几秒。
“不行，你不能去。”贺舟舟用力地摇了摇头，毕竟要去那里的方式是死亡，而且贺舟舟还不能确定系统说的是实话。即使是实话，厉晋淇不属于那个世界，就算死了也不会跟她一起回到那个世界的吧。
贺舟舟为了不让他继续问，反客为主问：“你算了什么？”
“我算了我和你的未来。”厉晋淇难得不考虑这话会不会给贺舟舟压力，直言不讳道。
“哦……那她怎么说？”
厉晋淇上半身往贺舟舟那边靠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贺舟舟笑着又翻译了一下说：“哦，原来是用真心啊，用真心就可以吗？”
“我会努力给你所有最好的。”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空话，他一直身体力行把这句话尽力做到最好。
漂亮的衣服和昂贵的珠宝，即使贺舟舟说不需要，他也总让人买最好的送到家里，出行也是只要他有空总是亲自接送贺舟舟，知道她对自己的健康不上心又贪吃，比她会更注意她的吃食，会在网上学她喜欢吃的菜怎么做。
他希望他能治愈贺舟舟心中的伤痛，尽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伤痛的来源。
贺舟舟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语带笑意像个小狐狸一样地说：“真的？这么好？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
厉晋淇认真考虑了一下点头：“只要我有的，你想要的我都会亲手奉上。”
贺舟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厉总，原来你是恋~爱~脑~呀~！”
厉晋淇把贺舟舟紧紧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后颈。
“不是恋爱脑，让你幸福是我获得幸福的方式，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厉晋淇说。
在这样的氛围下，又听厉晋淇说了这种话后，贺舟舟实在很难不心动不上头，她的手摸向了她的帆布包，在里面摸了好一会才摸到那个戒指盒子，拿了出来像是变魔术一样塞到厉晋淇手里。
“这是我给你的圣诞节礼物哦，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