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码头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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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乌温家的院子里，苦说脸色阴沉，感知到房间内已经没有人迹，深吸一口气，打碎染缸，离开了这里。
就他所知，离尘已经去到了兄弟会设置在普雷希典附近的港口仓库，并且成功混入其中。
兄弟会的事情，倒是和他关系不大，甚至离尘要是揭发了海尔瑞欧的作为，还会对他的计划大有裨益。
不过为了扩大声势，他还是决定把这家“钉子户”铲除，没人会拒绝任何一个打压敌对势力的机会，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苦说甚至踩着点派出凯隐，想趁这个机会，直接杀了那家不听话的商户。
谁知离尘竟在此地留了后手，害的他栽了个大跟头。
本想亲自来会会凯隐口中那个身怀不死魔法的女孩，谁曾想，她们竟然跑路了。
千算万算，竟没算到这一步。
罢了，消失了也好，只要他们不敢露头，抹黑兄弟会的目的也就达成，加上前天释放出来的金魔，等到离尘把兄弟会的事情抖出来，届时艾欧尼亚人心惶惶，自己再趁机复出，成为艾欧尼亚第一任皇帝，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想到那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感觉，苦说便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恢复了从容的姿态，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万事万物皆由他苦说掌握，不是独裁，是为了均衡罢了……
……
清早，城中便传起了乌温一家失踪的消息，由于院子里的战斗痕迹，不少人猜测，他们是遭到了杀害，但寻了半天，也没人找到他们的尸体。
她们父女连带借宿的客人，一男四女，都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一夜之间便没了消息。
正当普雷希典人心惶惶之时，离尘打工的码头上，出现了一个特殊的身影。
正如同之前所提到的那样，艾欧尼亚除了人类，还生存着一个名为瓦斯塔亚的独特种族。
原本离尘还在纳闷，为什么自己在艾欧尼亚生活了这么多年，一个瓦斯塔亚也没见着，今天见到了那个在码头跳舞的瓦斯塔亚以后，这才反应过来。
是自己格局小了。
往常遇到的瓦斯塔亚，大概是穿着斗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特征。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的。
因为这瓦斯塔亚舞者当时穿着斗篷走到这里，朝路边鞠了个躬，就把斗篷以一种夸张的姿势丢到一边，二话不说就开始狂舞，嘴里还不断唱着瓦斯塔亚的歌谣。
虽然这登场方式在离尘看来略显浮夸，但不得不说的确有效。
加上对方那精湛的舞技，很快就吸引了大批路人的注意，就连那个看上去就不太好相处的管事老头都被吸引过去，驻足在旁，观看起来。
这瓦斯塔亚身上长着漂亮的羽毛，从高大健硕的身躯不难看出是个男……公……雄……的？
总之是个带把的。
现场被这舞者搞的有些混乱，已经有不少人把手头的钱币打赏出去，舞者脚边已经堆了不少银钱。
离尘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洛，游戏里，这个辅助存在感实在太低，要不是有个好cp拉着，兴许皮肤都出不来，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他甚至都记不得洛长啥样了。
但相比于弄清舞者的身份，离尘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基本都被舞者吸引了过去，仓库的管理员也跑过去凑起了热闹，正是调查的好时机。
离尘微微一笑，掏出钥匙，不动声色的走向了长帆商会的仓库，正暗自得意，却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欢呼，扭头一看，那个舞者不知何时凑到了自己面前，十分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胳膊。
“朋友，没人能拒绝我的舞步，你是第一个！”
望着面前这个下巴长着标准三角山羊胡，头发花白，一脸轻佻的瓦斯塔亚人，离尘也终于想起了洛的样子。
还真是洛啊！
不等离尘反应，对方便一把拉过他，迈着优雅的步子跳起了舞。
“来吧朋友，一起感受瓦斯塔亚舞步的魅力吧！”
洛张开双手，小臂上显眼的羽毛在阳光下反射着斑斓的色彩，一个回身，拉住离尘的手，便和他共舞起来。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离尘也只好随机应变，借着对方那身漂亮羽毛的遮挡，把钥匙送进了空间。
但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近在咫尺的洛的眼睛。
“嚯嚯～朋友，你是法师？”
洛一个华丽的转身，将离尘扔到半空，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虽然两个雄性一起跳舞有些辣眼，周围的人甚至已经笑了起来。
但离尘不甚在意。
丢人的是萨门马尔，关他离尘什么事。
“怎么，你不和霞一起去执行任务，来这拉着我跳舞算什么？”
面对离尘的询问，洛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看来你认识我们。”
离尘没有否认，配合着对方的舞步。
“算是吧，我听过你们的故事，尤其是星守那篇，挺煽情的，不过你那个皮肤卖的好像不是很好。”
涉及到知识盲区，洛明显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甩了出去。
“好吧，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你的配合很优秀。”
洛沉浸在舞蹈中，对离尘有些欣赏。
虽然步伐迟钝，但离尘的确算是个不错的舞伴。
最好的……当然是霞。
“还好吧，经常看我妹妹跳舞，她跳的挺不错的，偶尔也会拉着我跳。”
离尘小声吐槽了一句，无意间瞥见了房顶上那个把耳朵从帽子上预留孔洞里直接伸出来的瓦斯塔亚。
一身红色的鸟羽，脸上画着好看的图案，和那冷酷的小脸相得益彰，显出一种别样的美。
洛抬头看到对方，微微一笑。
“看来我得走了。”
舞步渐入尾声，洛准备开溜了。
“拉着我跳这么久，看在我是你们粉丝的份上，帮个忙吧。”
洛大感意外，犹豫数秒，开口问道。
“给我个理由。”
“替我拖住这些人的注意十分钟，我就告诉你们关于某个琨珑的线索。”
洛眼中闪过一丝迟疑，显然不太相信。
“童叟无欺，我也没必要骗你，不过要是你不愿意，那下次我就去搅乱你们的计划，让霞擦破点皮，或者受点伤，我知道你们会去哪。”
洛本想拒绝，但想到对方刚刚那手物品转移，看来也是个有头有脸的角色，应该不会干那种失信于人的事情，于是便答应下来。
绝对不是为了霞。
他发誓。
好吧，就是为了霞。
“快结束时，我会让观众为我欢呼。”
洛将离尘推到一旁，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站在众人面前，大声道。
“你的舞步太烂了朋友，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舞蹈！”
话音刚落，他便以极其夸张的动作开始了舞蹈，将众人的目光通通吸引，还抽空给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
“小萨，也是跳上舞了，啊？”
管理员大哥捂着肚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刚两个男人跳舞的场面，差点没让他们笑岔气。
离尘尴尬一笑，讪讪退开，对方只当他是害羞，不再关注。
得此良机，离尘不再迟疑，急忙摸向仓库，偷偷打开门，走了进去。
确认无人发现，离尘轻轻关上门，开始了搜查。
在码头偶遇艾欧尼亚的“凤凰传奇”，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霞和洛，在前世也算是游戏玩家津津乐道的一对官方情侣。
两人同属一个叫做洛特兰的瓦斯塔亚族群，因为人类对自然魔法的开采，天生依靠自然魔法生存的瓦斯塔亚生存环境急剧恶化，不仅适合生存的土地越来越少，甚至已经很难孕育出下一代。
洛作为部族里最优秀的舞者，加之艾欧尼亚的传统教导，希望通过瓦斯塔亚的舞蹈让人类意识到自然魔法之美，从而和瓦斯塔亚达成共识，和平共处。
不过人们只把他当做娱乐的消遣工具，简单来说就是被当小丑了。
作为战斗派的霞则是在部族彻底失去领地后，选择了用武力解决问题。
洛特兰部族的羽毛天生鲜艳而美丽，同时也是致命的武器。
凭借矫健的身手和超凡的自然魔法，霞不断在人类的领地里战斗，将用以改造自然魔法的“琨珑”一个个毁去，发誓光复瓦斯塔亚部族。
二人相遇的时间已经无从考证，但能够确定的是。
某天洛一如既往的当着小丑，恰好看到了这个冷酷的瓦斯塔亚女孩，只一眼，他便爱上了她。
在一次战斗中，霞不慎被俘，尾随多时的洛用自己的盛大登场和惊艳的舞蹈吸引了围剿霞的佣兵，趁着佣兵们分神的机会，霞成功脱险，二人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组成了队伍。
关于他们的故事以后再讲，现在先让视角回到仓库里。
进入仓库后，离尘明显感觉到那层禁制已经消失，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这只是一个防止别人潜入的警戒类法阵，只会对外界动作作出反应。
好在自己不会破解法阵还沉得住气，不然就真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了。
离尘将魔力在手中聚集，形成一个临时的光源，举过头顶，仔细检查起仓库里的东西。
根据仓库货物上的标注，能够轻而易举的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绕着仓库走了一圈，离尘只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钻头顶。
这小小的仓库占地不过一二十平，却满满当当堆着艾欧尼亚的财富，除去金银玉器，还有武器粮种，各种珍奇异兽的骸骨，抑或是难以培植的灵草山药。
每一类，每一样，都满满当当的写着四个字。
“吃里扒外”
如今诺克萨斯内部初定，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
长帆商会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将这些东西销往诺克萨斯，不是助纣为虐是什么。
离尘拿起入口处桌上的账单，在上面仔细查看起来，发现短短几天，便已经有十几艘商船带着这些物资开往了诺克萨斯。
光昨天就有三艘。
而这，只是长帆商会离普雷希典最近的一处仓库。
不敢想象，这些日子里，他们究竟给诺克萨斯送去了多少东西，日后这些财富，又将变为什么样的武器，再回到艾欧尼亚。
离尘对诺克萨斯并没有多少仇恨，相比于痛恨那些士兵，他更恨自己的懦弱。
况且就算没有自己，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这一战依旧不会改变，国与国的战争本就无法避免，这是历史的必然。
但即便如此，在看到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后，他还是忍不住气的发抖。
就算艾欧尼亚真的不如诺克萨斯，难道就能抛弃生养自己的地方，压榨自己的同胞，转而投向敌人的怀抱吗？
离尘不清楚，也不知道，这背后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利益牵扯。
但他明白，光扳倒长帆商会已经不够。
就算没有了长帆，也会有短帆，长板，短板。
不把背后之人揪出来，这样欺压只会越来越多。
可……
调查需要时间，自己耽搁的越久，娑娜那边就越危险，自己已经发过誓不再让身边的人遭受危险，要是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离尘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如果娑娜真的因为自己的介入而改写了人生，死在艾欧尼亚。
他唯有一死，来祈求这个世界能将故事带回正轨，全当自己没有来过好了。
听着仓库外传来的喝彩声，离尘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快速誊写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随后紧忙撤出了仓库。
路边那个舞者依旧在跳着舞，众人为他悠扬的歌声和美妙舞姿喝彩。
没人发现他的动作，也没人发现他的纠结
看着码头上忙碌的工人，离尘陷入迷茫。
救一人，还是救万人？
救乌温，还有更多人会受到伤害，甚至自己离开后，乌温一家还可能遭到报复。
解决根源，乌温一家就会遭殃，虽然有娑娜留守，但她一个从小只知道弹琴的丫头，又能坚持多久？
离尘不敢轻易决定，他已经怕了。
他曾以为自己承担的住选择的代价，而事实证明，他不配……
就在离尘陷入纠结之时，普雷希典的暗道中，一扇铁门缓缓打开。
海尔瑞欧带着一名送饭的下人来到房间内，坐到了一张古琴对面，而房间里，除了乌温父女和娑娜的养母以及乐斯塔拉以外，还有着不少的人。
这些人，正是传闻中，被海尔瑞欧搞的家破人亡，人间蒸发的商户。
看来离尘所谓的真相，远不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