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和诺手成为战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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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已经修改，建议读者回去重看一遍后半部分，如果没有问题再继续读这一章也不迟。）
一天内连续两次让大脑遭遇了重击，离尘觉得，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这是在他看到被捆住四肢的诺手被凛冬之爪的野蛮人拔光盔甲往身上泼冷水之前的想法。
时间还得回到几小时前。
当时他被诺克萨斯军队的陷阱捕获，正在德莱厄斯的帐下接受审问。
也不知怎么，瑟庄妮便带着凛冬之爪的族人袭击了那里，并且将德莱厄斯俘虏，顺便把自己也给带走了，虽然说的确是原有的剧情，但是为什么把他也卷进来了？
大概是由于比较痛恨德莱厄斯的原因，这群人现在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德莱厄斯身上，自己暂时没能得到他们的垂青。
但这不意味着安全。
离尘看着那名捕获她的弗雷尔卓德女孩从她那头巨大居瓦斯克野猪上跳下，身旁的战士纷纷向她敬礼。
不远处的冰河上，漂浮着几艘巨大的狼船，一些工匠正在想办法将船底和岸边连结的最后一点坚冰融化。
离尘望着那张稚嫩的脸庞，忍不住感慨。
似乎比艾瑞莉娅大不了多少，她的头发还保留着金黄的发色，并不像大部分玩家所熟知的那样。
这位凛冬之爪的战母，小时候有着一头可爱的金发。
是的，那个才刚刚十四岁的女孩，就是凛冬之爪的现任战母。
北境之怒——瑟庄妮
女孩走过正因寒冷发抖的德莱厄斯，朝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家伙走去。
“乌迪尔，你怎么回来了？”
那男人长着一身壮实的肌肉，右臂上缠着一条有些脏污的绷带，脸旁挂着一根蓝色的鸟羽，头发上随意的梳着几个辫子。
不管怎么看，都是乌迪尔。
看到乌迪尔手臂上的绷带，离尘忽然有了想法。
如果能凭借艾欧尼亚人的身份说服乌迪尔和瑟庄妮放自己离开，说不定能行。
打定主意，离尘便思考着如何能与乌迪尔搭上话。
借用李青的名头？
还没等他想好，瑟庄妮便结束了和乌迪尔的谈话，朝他走了过来，一脚把他踹翻。
“诺克萨斯人，看到你们伟大的将军了吗，他现在跟扒光了毛的海豹没区别，知道我们会怎么对你们吗？”
离尘摇了摇头。
“我们会把你们的身体刨开，四肢砍掉拿去喂狗，再往里面塞满香料，最后挂在火炉上，做成熏肉，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离尘忽然觉得眼前的瑟庄妮也不是那么漂亮了，虽然但是，要不还是自己润吧，万一没能借到人情，还引起注意，就得不偿失了。
离尘露出无奈的笑容。
瑟庄妮被离尘的反应逗的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帽子，随后转身走向正冻的发抖的德莱厄斯。
“诺克萨斯将军，被我们俘获的滋味怎么样？”
德莱厄斯的牙齿不停打颤，红着眼看向瑟庄妮。
“丫头，要不是我的部队刚刚回营，我也被那家伙给拖住了，你觉得就凭你手底下的老弱病残，能抓到我吗？”
德莱厄斯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红，就是不知道是叠被动叠的，还是被冻的。
瑟庄妮瞥了离尘一眼，和旁边的族人交谈了起来。
“那家伙刚刚有什么反应？”
族人瞅了瞅离尘。
“他就那样看着，而且和这家伙不太熟的样子。”
两人还在交谈时，乌迪尔走了过来，离尘明显发觉他的脸色有些不对，手里一直拿着什么。
“瑟庄妮，部落现在立足不稳，没必要和诺克萨斯交恶，与其把他杀了，不如就拿这家伙去和诺克萨斯换取赏金。”
乌迪尔稍稍摇了摇头，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离尘猜测，大概是他还无法掌控如何自主和兽灵沟通。
瑟庄妮对乌迪尔的提议很不赞同，认为这种行为过于软弱。
凛冬之爪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靠拳头来得到的。
“乌迪尔……”
瑟庄妮刚要反驳，乌迪尔便摆了摆手，离尘看到，上面露出许多密密麻麻的针眼。
“夏天来了，孩子，等其他部落有了充足的食物，我们的劫掠只会更艰难，把这家伙放走，先给族人填饱肚子吧，大家已经饿了够久了。”
瑟庄妮看了他一眼，犹豫半晌:“我会考虑的，誓父。”
接着，她挥了挥手，让人将离尘和德莱厄斯带了下去。
二人躺在柴屋里，地上软和的干草缓解了德莱厄斯的些许不适。
看着一旁毫发无损的离尘，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子，为什么你能过的这么滋润？”
离尘耸了耸肩，轻而易举的将身后镣铐解开，又将凛冬之爪绑在自己胳膊上的绳子取下，坐在德莱厄斯面前。
德莱厄斯看了看毫发无损的镣铐，又看了看地上的绳索，兴奋道:“小子，帮我也解一下，我带你杀出去。”
德莱厄斯挑了挑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很熟。
离尘从空间里取出艾欧尼亚的果酒，躺在那里喝了起来。
“小子，你什么意思？”
德莱厄斯有些不满。
不应该啊，大家都是被凛冬之爪俘获的人，难道不该互相帮忙吗？
“我是艾欧尼亚人。”
离尘淡淡的说道。
德莱厄斯恍然大悟，随后郁闷的坐了回去。
艾欧尼亚人啊，那没事了。
半年前他才听到了杜廓尔那个废物让帝国海军蒙受耻辱的消息，连他本人也把命丢在了那里。
他记得就连斯维因那样的人，也在普雷希典栽了大跟头，自己当时还曾为他发声。
想的有些远了。
他盯着眼前这个行为怪异的艾欧尼亚人，不由得警惕起来。
离尘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耸了耸肩。
“放心吧，我不会趁人之危，我也没资格趁人之危。”
离尘的眼神再度变得复杂，德莱厄斯从里面看到了许多情绪。
愤怒，痛苦，煎熬，以及悔恨。
“诺克萨斯打进来的时候，我本可以阻止，但我没有那样做，我以为自己能承受的住这份罪恶。”
离尘忽然觉得手里的酒也不是那么香醇，失落的将它丢回了空间。
“如你所见，我做不到。”
离尘听到屋外的脚步，便又主动将自己绑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靠在了德莱厄斯对面。
“小子，你怎么这么自然？”
没等德莱厄斯吐槽，柴房的门被打开。
弗雷尔卓德夏季湿润的风从门外吹来，让身上还未干透的德莱厄斯打了个哆嗦。
一个野蛮人粗暴的将两只烤鱼扔到二人脚边，随后一言不发的关上了房门。
“不松绑我怎么吃？”
德莱厄斯喊道，他希望这里的冷风能够冻一冻这些野蛮人不发达的大脑，让他们给自己松绑。
但很显然，天气已经变暖了，当然也不排除冻的太狠，他们的思维已经冻住。
总之，他的喊叫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那个野蛮人转身就走，根本不带听。
“该死的蛮人，只会搞偷袭的卑鄙家伙，要是正面迎战……”
德莱厄斯正气愤的说着，忽然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解开了自己束缚的离尘，捡起地上的烤鱼自顾自吃了起来。
“给我也来一口，小子，少不了你的好处。”
鱼是蛮人给的，他倒也不怕离尘在里面下毒，再者，如果对方要杀他，现在也用不到这么麻烦，不过对方很显然没有听话的意思。
“我的士兵很快就能找到这里，你也看到了，这个部落基本都是老弱病残，能打的人没几个，等我们得救了，我就带你回诺克萨斯，享受荣华富贵。”
难得看到德莱厄斯给人画饼，这倒是和他印象里的莽夫有很多差距。
不过离尘可不在乎，要是想走，没人能拦他，他只是刚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准备在这里休息一夜。
望着通风窗投进来的夕阳，离尘吃完烤鱼，重新将自己绑好，挑了个背风的角落，躺进干草堆睡了过去。
德莱厄斯看着地上的鱼骨叹气，虽然没吃上饭让他挺气愤，但是看到离尘一脸轻松的样子，还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小子，你就不怕这群野蛮人半夜喝多了，冲进来把我们都杀了么？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离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们准备拿你去和诺克萨斯换东西呢。”
德莱厄斯面露疑惑，回想起那两个野蛮人头领在自己面前叽叽呱呱的样子。
“你能听懂弗雷尔卓德方言？”
听到德莱厄斯的话，离尘忽然就坐了起来:“方言，什么方言？不都是说的一样的话吗？”
德莱厄斯表情极其精彩，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拿他取乐。
“你真不知道什么是方言？”
离尘想起地球上杂七杂八的语音，要是说不知道方言，肯定是假的，要是说知道，但他穿越这么久，的确没听过啊？
“就像这样，比如说，我用通用语和诺克希语言，同时说一个东西。”
“灯笼。”
“知道了吗，灯笼。”
离尘观察着德莱厄斯的嘴形，的确发现了一些不同。
但奇怪的是，这些话落到耳边，他居然都听得懂。
这也算是，召唤师的特权？
“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是我想我听懂了，你在说灯笼。”
德莱厄斯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咂吧了一下嘴。
“小子，我觉得你很适合做一个翻译官，诺克萨斯需要你这样的人，那些没有学识的奴隶，连炮灰都当不好。”
德莱厄斯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感慨。
离尘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能听得懂所有人的话，那所有人也能听懂他的话吗？
“额，我有一个事情需要求证，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看着他，不知道对方怎么认出他的，但一想到自己在符文之地的名声，也就明白了，虽然直呼名字有些不太礼貌，但他也不是很在乎，除了打仗的时候。
“你想说什么，小子？”
“我想用艾欧尼亚方言，试一试，你能不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兴许这是一项特殊能力也说不准。”
离尘哪懂什么艾欧尼亚方言，他跟所有人交流都用的是小时候学来的通用语，要不是今天德莱厄斯发现了这个问题，说不定他到死也没反应过来。
至于所谓的艾欧尼亚方言，自然是他最熟悉的中文了，反正艾欧尼亚这么大，德莱厄斯也不可能把所有方言都学会，甚至都不一定会。
诺手考虑了一会，点点头。
兴许是因为无聊，又或者是也对他的这个能力好奇。
“试吧，小子。”
“撒俺的撒。”
德莱厄斯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听着小子，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是很显然我从你的话里听到了两个一样的音节，要是想调戏我，你就该想想怎么在我自由以后从我的斧头下活下来。”
离尘笑了笑:“好吧，其实我要说的是，诺克萨斯。”
德莱厄斯露出疑惑的表情，离尘也知道了召唤师与符文之地的更深层次联系。
“这句话的意思是，诺克萨斯。”
离尘用平常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四个音，简洁，我喜欢。”
德莱厄斯流露出赞赏的表情，似乎对学习到的新东西很感兴趣。
正当两人聊的火热时，房门意外的被推开了。
“诺克萨斯人，战母有请。”
德莱厄斯看了离尘一眼，起身跟着对方走了出去。
离尘翻了个身，正准备睡觉，却被那个壮汉一把拎起:“你也得去。”
德莱厄斯忍不住笑出了声，被那个壮汉推了推。
“安静，诺克萨斯的猪崽。”
离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大步跨出柴房。
风吹过夜晚的草地，发出莎莎的声音。
蓝色旗帜插在营地四周，上面绣着凛冬之爪图案。
几头厄纽克牦牛被圈养在角落的草棚里，身上还挂着许多东西，此时正有不少人将他们从棚子里赶出来，往已经解冻的狼船上赶。
与追雪部落那种定居型的部族不同，凛冬之爪经常需要根据情况和季节不断迁徙，劫掠是他们生活的唯一来源。
与其说这个营地是他们的大本营，不如说那边那几条狼船才是。
每年冰层融化后，他们就会乘上船，沿着水路劫掠路过的一切地方。
离尘没来得及细细查看，就和德莱厄斯一同被几个壮汉推进了营地里最大的帐篷。
瑟庄妮正在为她的坐骑梳理钢针似的毛发，乌迪尔静静坐在一旁，看向离尘的目光有些特别。
“那么，两位，先容许我介绍一下自己。”
“你叫瑟庄妮，是凛冬之爪的战母，不久前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得到了战母的位置，你从小被祖母抚养长大，曾经有一个叫艾希的好朋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你们分开了，前不久你们曾经相遇，但因为理念的不同再度分道扬镳。”
离尘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明白，乌迪尔一直在试图听到他的内心，或是感受他的情绪。
这是兽灵行者独有的能力，倾听万灵。
瑟庄妮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居然对她如此了解。
德莱厄斯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看了看瑟庄妮的表情，又茫然的看着他。
“小子，你真的是艾欧尼亚人吗？”
听到艾欧尼亚四个字，乌迪尔的眼皮动了动，除了离尘，谁也没注意到这点。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瑟庄妮虽然意外，倒也没有太过激动，除了和艾希的那部分，其他事情，在弗雷尔卓德人尽皆知。
“艾希。”
离尘这样说道。
瑟庄妮眼神动了动，随后瞥向一旁的乌迪尔，见对方没有动作，于是她继续问。
“那么，你呢，来自哪里？”
离尘瞥了乌迪尔一眼，深知机会来了。
然而不知为何，德莱厄斯突然抢在他前面开了口。
“他是我的士官，因为想要临阵脱逃被我逮了回来。”
离尘瞪着德莱厄斯，后者冲他奸笑。
“小子，你可别想有好日子过。”
德莱厄斯这样想着，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他可不会忘记刚刚这家伙是怎么对自己的。
一报还一报。
“他说的是真的吗？”
瑟庄妮坐在椅子上，那头巨大的居瓦斯克野猪乖顺的趴在她脚边。
火盆里的干柴啪啪作响，乌迪尔依旧没有动静。
“他只是为了活命才这么说罢了，我建议你们给他加两圈绳子，他的手可巧得很，加入军队前，他是我们那的神偷，没有他解不开的束缚。”
德莱厄斯再度抢先，将离尘的退路彻底堵死。
离尘有些想要挣脱束缚和他干上一架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反正天一亮自己就会逃出去，而对方只能继续待在这里，这样一想，他就舒服多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
瑟庄妮又问了一遍。
“是的。”
于是离尘也就不再辩解，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
德莱厄斯看着离尘淡然的样子，忽然有些不高兴了。
他不是应该愤怒，暴跳如雷，然后当场和自己打一架吗，怎么这么平静？
“艾欧尼亚人果然都是蠢货。”
德莱厄斯悲悯的摇了摇头。
“给这个家伙加几道绳子，别让他的手能自由活动。”
瑟庄妮对着门口站岗的族人说道。
离尘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弗雷尔卓德汉子把两根坚韧的麻绳缠在自己手腕上，顿时愣在了原地。
“我的萨满建议我将你送回诺克萨斯，条件是，你们得拿食物来换。”
瑟庄妮顿了顿，将头发梳到耳后，俯身向两人看来。
“一百羊，两百斤小麦，四十副盔甲和武器……我想你这位诺克萨斯之手，应该不会不值这么点吧。”
瑟庄妮笑着问道。
德莱厄斯不屑的冷哼一声:“想要诺克萨斯的东西？”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看吧乌迪尔，这个莽夫根本不领情。”
瑟庄妮看向乌迪尔，对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他们的情绪，很复杂，不过，应该没有说谎，他们的确是一伙的。”
离尘皱起了眉头。
“那个小个子身上，有愧疚的味道，大概是对自己临阵脱逃的事情怀梗在心，和诺克萨斯将军说的基本一致。”
“但是他好像不同意我的要求，我们好像没办法把这位将军卖出去。”
“或许我们可以把他卖到德玛西亚。”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看向德莱厄斯。
后者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离尘虽然对乌迪尔的业务能力感到无语，倒也没放在心上，看了一眼德莱厄斯，开始好奇他该怎么逃出去。
于是，在乌迪尔和瑟庄妮结束了交谈后，两人又被关进了柴房，但令离尘无语的是，瑟庄妮还真叫人给他加了两圈绳子，导致他的双手动弹不得，根本调动不了灵力。
等守卫走远，德莱厄斯便开口问了起来。
“他们刚在商量什么，小子？”
“商量怎么拿你去换东西，他们部落很缺粮食。”
离尘看了一眼缠满麻绳的手腕，叹了口气，继续躺在草堆上。
“我恨你……”
“该死的，要是能早点探出他们的位置，现在谁卖谁还不一定呢。”
德莱厄斯毫不在意，继续着他的吐槽。
离尘摇了摇头:“凛冬之爪没有固定的家园，他们就是弗雷尔卓德凶狠的狼群，哪里有食物，他们就去哪，他们以劫掠战斗为生，你很难一网打尽。”
德莱厄斯撇了撇嘴，他也没法反驳，毕竟要是真这么容易，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德莱厄斯闭上眼睛，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我的部队能快点找过来吧……”
离尘没再搭话，靠在柔软的草堆上睡了过去。
德莱厄斯见状，也靠在墙角，思索着如何逃离这里，最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被俘的第一夜，就这样安稳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