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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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尔卓德干燥的寒风将离尘从睡梦中唤醒。
他又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
梦里他正和小沫打赌，看谁能先把娑娜逗笑，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不论是梦里还是记忆中，小沫的脸都变得十分模糊。
离尘感到有些困惑。
大概是太久没见她了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抖去身上一夜来披盖的风雪，离尘起身朝四周看去。
悠米蜷成一团趴在尚有余温的篝火边上，将魔典如同被子一般盖在身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离尘不禁想起了从前艾瑞莉娅花园里的那只小兔。
……
奇怪……
他总感觉自己忘了些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大概是那个梦的原因吧。
他如此想道。
布隆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将收集到的干柴扔进火，原本即将熄灭的火堆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他将新鲜的兽肉用削尖的木棍串好，架在火上慢慢的炙烤。
“你醒的真早，大多数人都不太愿意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但他们经常忘了自己身处野外，我每隔一段时间都能在雪里看到他们，即使被冻死了脸上也挂着微笑。”
布隆的吐槽让离尘感觉后背又冷了许多，忍不住朝篝火边靠了靠。
“啊哈，吓到你了。”
布隆扬起头，挑了挑眉，似乎刚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挑战，随后用温暖的大手拍了拍离尘的肩膀，又接着和他闲聊起来。
“那么，来自艾欧尼亚的探险家朋友，你接下来的旅途，打算前往何处？”
离尘组织了一番语言，用还不太清醒的大脑缓缓说道:“我听说弗雷尔卓德有一位热衷于战争的半神，对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我很感兴趣，打算来找一找他们的踪迹。”
离尘随便编了个理由，毕竟要是直接告诉对方，自己觉得艾希有潜力，准备入伙，混个元老当一当，那也太抽象了。
“你说的那位半神，可不太友好哦。”
布隆将烤肉翻了个身，继续说道。
“那位半神，我们叫他沃利贝尔，在冰原上行走，你经常可以看到那些高大的熊人，他们是沃利贝尔的绝对追随者，长着和这位半神差不多的样子，像一只站立的熊。弗雷尔卓德几乎没有人敢去招惹他们，所以如果你遇上了他们，最好跑的远远的。”
布隆像是提醒般说道。
离尘点了点头，自己对弗雷尔卓德还是有了解的，对方说的他都知道，昨晚只是大意了。
布隆撕下一块冒着热气的烤肉，轻轻放到了悠米面前，后者的鼻子嗅了嗅，随后便叫上眼睛和嘴巴，在美味烤肉的引诱下，成功醒了过来。
“(⊙o⊙)！(^～^)”
离尘笑了笑，下一刻，布隆将烤好的肉递了过来。
“谢谢。”
离尘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眼前的人可是符文大陆唯一的暖男，没理由害他，也不会害他。
“我很好奇，布隆。”
离尘看着对方光溜溜的上身，那发达的肌肉和健硕的胸肌。
“你真的不冷吗？”
他吃了一口烤肉，在悠米卖萌的表情下，学着布隆的样子撕下一块，轻轻放到了她面前。
“布隆，是冰裔，冰裔，是不怕冷的。”
离尘嘴角一抽，对方说的他都懂，总感觉问了个寂寞。
不过，很明显，他是真的不冷。
看了看身上严严实实的冬装，离尘有些羡慕了。
“从这里走多久才能到凛冬之爪的地盘？”
想到艾希此刻还名声不显，离尘换了个委婉的方式询问方位，谁让他没买地图呢？
没记错的话，未来的新阿瓦罗萨部族，是和凛冬之爪接壤的，只不过他们的首领，有些小矛盾，导致两个部落的交流更多以交战为主。
“凛冬之爪，他们的新战母刚刚上任，前两天才抢了诺克萨斯的东西，吸引了不少人去加入，你只要朝这边继续走，大概两三天，就能见到他们的地盘了。”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离尘也不打算久留，准备接着赶路。
这满天飞舞的雪，可不会让他的旅途快到哪去。
“感谢招待，布隆，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离尘朝着布隆抱拳行礼，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习惯了，反正这是符文大陆，没人会觉得不妥。
布隆站起身，将盾牌背上，悠米也两口吃完了面前的烤肉，跳到魔典上看着他。
“嘿！新朋友，大个子想和你一起旅行。”
布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胡须又颤了颤。
“聪明猫咪。”
他转身看向离尘，再度伸出了手。
“朋友，带上布隆吧，你是弗雷尔卓德的客人，布隆想要保护你。”
悠米坐着魔典飘到离尘身前:“大个子是个热心肠。”
顿了顿，她凑到离尘耳边小声说道。
“跟着他有吃不完的烤鱼哟！”
望着再度飘回布隆身边的悠米，离尘微微一笑。
就算自己拒绝，布隆也不会放着自己不管的吧。
“那么，多谢了，布隆。”
离尘将手拍在了布隆的手上，收获了弗雷尔卓德的第一个队友。
二人熄灭了火堆，悠米懒洋洋的趴在布隆肩头，一行人继续朝着西边走去。
只不过这一次，有了向导的带领，速度明显要快上许多。
“布隆，你有听过阿瓦罗萨转世的消息吗？”
离尘继续打听着消息。
“阿瓦罗萨转世，哦，你是说艾希吧，没想到你也听到她的故事了。”
离尘本有些疑惑，布隆为什么会认识艾希。
但一想到艾希西行途中曾帮助很多无家可归的炉户，便又想通了。
布隆作为一个将友善和爱贯彻到底的人，被艾希这种善良的行为吸引也说不定，两人或许是在某一次对可怜人的救助中相识的吧。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离尘继续旁敲侧击的询问着。
“艾希是谁？”
这别扭的感觉让他很是别扭，就像别扭一样别扭。
“我还以为你认识她呢。”
布隆笑了笑，继续说道。
“她自称是阿瓦罗萨部族的人，你知道阿瓦罗萨部族吗，他们之前在这一片也算是一方霸主，只不过他们的战母痴迷于阿瓦罗萨王座的传说，最后导致了部族的衰败和灭亡，艾希说她是阿瓦罗萨部族最后一员了。”
“为什么说艾希是阿瓦罗萨转世呢？”
离尘继续询问，他也的确很想从这些当事人嘴里听到一些新的东西。
“你知道阿瓦罗萨吧，那是弗雷尔卓德历史上的一位伟大的战母，她陨落在一场抗击恐怖怪物的战斗中，人们坚信，她会再度归来，带领分裂的弗雷尔卓德重新走向统一，艾希得到了她的长弓，人们就把她当做阿瓦罗萨的转世了。”
这些历史故事，离尘自然了解，他只想听一听不一样的东西。
“那如果我，或者你，得到了长弓，人们也会把我们当成阿瓦罗萨的转世吗？。”
离尘看似随意的询问。
“那自然不会了，一位伟大的领袖，她的化身又怎么会像你和布隆一样平庸。”
离尘看了看他背后的神器盾牌，不敢评价。
“布隆认为，只有像艾希这样的，能够宽容的接纳所有弗雷尔卓德人，仁慈的帮助同胞，用爱和希望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战母，才能配得上是伟大领袖。”
顿了顿，布隆又说道。
“虽然布隆不相信什么阿瓦罗萨转世，但布隆喜欢艾希，也认为艾希可以再度统一弗雷尔卓德，她是一个勇敢坚强的小姑娘，人们之所以把她当做阿瓦罗萨转世，大概是因为阿瓦罗萨和她一样善良吧。”
离尘没有说话。
“布隆喜欢和平，我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那样的弗雷尔卓德，在这里，战乱让我们颠沛流离，只有抱在一起，我们才能生存下去。”
这个强壮的男人，眼中闪烁着理想的光辉，出生在最寒冷的地区，却有一颗最温暖的心。
“会的，那一天会来的。”
离尘说道。
“布隆和你一样坚信。”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踏上了满是风雪的旅途，有了布隆的陪伴，离尘也不再那么孤单。
……
不得不说，布隆是一位出色的向导，一路上，离尘再也没感受过那种一脚踏进雪里的感觉，走的很踏实。
日暮黄昏，二人终于在一处河边发现了一座村庄，长屋在积雪下露出橘黄色的木料，龙头型的木雕耸立在风雪中，宣告着这片领地的归属。
村庄里燃烧的篝火驱散了些许寒冷，缕缕黑烟从烟囱升起，一群穿着兽皮的弗雷尔卓德人身背战斧，交谈着在树林中走过。
布隆走上前去，和这群人交谈了一阵，随后他们发出和善的笑声，朝离尘招了招手。
“嗯～弗雷尔卓德交际花。”
就这样，今天便有了一个像样的落脚点。
而且，他们的运气非常好，部落里的勇士今天劫掠了附近的另一个部族，获得了十分丰厚的战利品，战母很高兴，打算为他们举办庆功宴。
于是在极其具有维京特色的晚宴上，离尘享用了一顿美味的烤鱼和炖肉，以及为他这位来自艾欧尼亚的客人专门提供的面包。
战母说，希望他吃的开心。
离尘也十分难得的在锅里见到了绿色蔬菜，这一顿饭吃的很香。
饭饱之后，离尘也加入了弗雷尔卓德人热闹的酒会之中，品尝着当地的特色蜜酒。
正当离尘品鉴着蜜酒的味道时，一名弗雷尔卓德汉子走了过来，勾住离尘的肩膀，拿着木制酒杯的手微微晃动，醉醺醺的说道。
“你来的正是时候，客人，马上……夏天就到了，到时候猎物们又会出现在绿油油的草场，去年留的种子也能种下……”
布隆肘了肘离尘，赞同的说道:“夏天可是弗雷尔卓德为数不多的好季节，到时候你就不用再穿这么厚了。”
离尘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话。
那名弗雷尔卓德壮汉瞅了瞅布隆，眼中浮现出一抹疑惑，转身正要离开，看到门口竖立的巨大盾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指着布隆大叫起来。
“是布隆！布隆！他就是布隆！”
周围热闹的人群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盖尔纳，你在干什么，要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先前欢迎几人借宿的战士一脸不悦的走来，气冲冲的对着离尘身边的壮汉问道。
盖尔纳摇了摇头，指着门口的盾牌:“布隆！他是布隆！”
离尘差点没被激动的壮汉勒死，连忙从对方胳膊里逃了出来。
战士望着激动的盖尔纳，顺着对方所指方向看去，发现正是自己白天邀请加入庆功宴的那位弗雷尔卓德人。
“布隆？谁是布隆？”
战士疑惑的问道。
盖尔纳露出嫌弃的神情，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最差劲的捕鱼人。
他将酒杯搁置在一旁，气冲冲的跑到布隆的盾牌前:“看看这光亮如新的盾牌，这雄伟的羊头，这浓郁的魔法，除了布隆的盾牌，难道有第二种答案？”
战士打量了一阵那面雕刻着羊角的盾牌，犹豫的看向布隆。
盖尔纳又跑到布隆身边，像是介绍商品一般介绍起来。
“看看这壮硕的体魄，这无惧风雪的宽阔胸襟，你见过有人敢不穿上衣走在风雪里吗，只有冰裔！布隆就是冰裔！”
布隆尴尬的笑了笑:“哦，朋友，你太夸张了，布隆没有那么特殊，布隆和大家一样，都是弗雷尔卓德的一员。”
布隆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碰。
战士依旧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
他并不常混迹在酒馆这些娱乐场所，也不常外出与周边部族，对部落之外的事情不太了解。
两人争吵的动静也将越来越多人吸引过来，随后人群中开始传出一些令他感到刺耳的声音。
“是那个一夜之间就徒手荡平了一座森林的布隆吗？”
“我听说他还在一次火山爆发中为了拯救一座孤立无援的农场，把它整个扛了起来跑到高处。”
离尘默默的撸着怀里的悠米，偷偷研究着魔典上的符文，而听着这些话的勇士，更加气愤了。
“我不认识什么布隆，我也不喜欢装神弄鬼的人，如果真的想要赢得我的尊重，那就用实力来证明吧，客人！”
战士向布隆发出了决斗的邀请。
布隆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不喜欢无谓的争斗。
但那个战士很明显不想放过他。
“怎么，是担心被拆穿吗？弗雷尔卓德人，可不接受撒谎的懦夫。”
战士咄咄逼人，似乎不揭穿布隆的真面目他就绝不罢休。
在他看来，自己好心收留这两个没有落脚处的流浪者，对方却在为自己庆功的晚宴上抢了自己的风头，属实有些不尊重自己。
但他似乎忽略了一点，一切是他那个部落同伴引起的，布隆根本没有出风头的兴趣。
不过看样子，布隆是没法拒绝对方的决斗邀请了。
他自己倒无所谓，但如果因为自己连累了离尘还有悠米，也跟着自己挨冻，那他属实有些过意不去。
布隆叹了口气，战士见状冷哼一声，掀开帘帐率先走出了长屋。
离尘看出了布隆的不情愿，正要叫布隆离开时，对方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微笑:
“有时候，战斗是不可避免的。”
悠米舔了舔爪子，抬头看向离尘。
“你说，大块头和小个子谁会赢？”
离尘摇了摇头。
他的意思是，不自量力。
悠米翻了个白眼，跳到已经翻开的魔典上。
“要相信朋友，而且，还有悠米！我会保护大家的！”
悠米自信的将爪子放在胸前，骄傲的样子逗的布隆哈哈大笑。
他挠了挠悠米毛绒绒的下巴，随后提起盾牌走出了这里。
悠米飘到离尘身边，用尾巴勾住他的胳膊。
“我们去给大块头加油吧！”
说实话，离尘并不想离开温暖的室内。
但很显然，悠米不会放过他。
“走吧走吧，一定会很有趣的！”
两位主角离开后，长屋内的人也渐渐走了出去，没人会不喜欢凑热闹。
离尘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杯中的蜜酒，就放任悠米将自己拽了出去。
也罢，就当娱乐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