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绽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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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来到武馆，在素马与其他长老的招待下享受用了十分具有当地特色的晚宴。
离尘看着眼前的饭团和鱼片，微微有些恍惚。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片区域的原型是前世的岛国，不管是菜肴还是服饰有着极其樱花的味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艾欧尼亚的原型应当是亚洲，包括了印度，日本，华夏等三个亚洲国的文化。
比如说那个整天绷着笑容的尼菈，看上去就像三哥那边的，再比如亚索兄弟以及均衡教派和阿卡丽，就很有日本的特色，再比如剑圣和猴子，就十分华夏。
不管过了多久，多少次，能再见到前世的影子，还是让离尘有些感慨。
其他穿越者似乎并没有这种烦恼，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
离尘笑着摇了摇头，用筷子夹起饭团细细咀嚼起来。
不过接二连三的看到前世的影子，也让离尘萌生出了一点想法。
如果有可能，他能不能把前世的美食在符文大陆复刻出来呢？
离尘一边思考着，一边很快吃完了面前的饭团。
“看起来我们的饭团很受欢迎呢。”
素马笑呵呵的将自己那份推到了离尘跟前。
“长老，不用，不用，我吃点鱼片就好了。”
素马和其余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懂事，没事，爱吃就吃吧，不够我再让厨子们多做点，不用客气。”
素马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辈，毫不在意的摆着手，就如同所有疼爱孩子的老人一般。
离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向面前的饭团，不知道是不是艾欧尼亚食材自带魔法的原因，饭团格外的美味。
“那，谢谢长老了。”
素马都这么说了，离尘自然是不会客气的，拿过饭团就吃了起来。
见孩子吃的开心，大人们脸上也写满高兴，没一会，便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素马夹起一片鱼肉，随意的询问里托:“今年还是和以前一样？”
里托点了点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从两人的谈话来看，里托应当不是第一次来了。
“前些日子你忽然回去，就是为了带你的宝贝徒弟过来？”
里托笑着摇了摇头:“猜对了一半，其实主要还是带他出来历练历练，不然你看，他连你那个徒弟都打不过。”
素马笑着看向里托:“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可是看得出来你这弟子用的飞刃是什么水平，你还没来得及教吧？”
里托见瞒不住了，当即露出得意的笑容:“真是老狐狸，什么事都瞒不住你，你怎么知道我徒弟还没学过我的武技就能和你徒弟打的有来有回了？”
素马和里托来往多年，自然知道这个看似一身风骨的剑术大师究竟有多不着调，就和他那毫不讲理的武学一样随性。
“你的确收了个好徒弟啊。”
素马看向离尘，眼中满是赞赏。
都有点想把他挖过来了。
里托看着离尘，思考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其实这次来，除了和以前一样，还有一件事。”
忽然的坦白引得在场所有人纷纷竖起了耳朵，就连小沫也好奇的朝这边偏了偏。
“我想带徒弟一起去祭拜师父，告诉他老人家，我也为人师表了。”
里托说完，沉默的喝着杯中的酒。
素马看着里托的样子，欲言又止，良久的沉默后，轻轻点了点头:“也好，大师他老人家，应该会很开心吧。”
里托点了点头，饭桌上的气氛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离尘将这些话都听在耳中，不过前世热爱武侠文学的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桥段了，并没有什么感觉。
相反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盘子，让他十分难受。
无意间，他看到小沫盘里还有几个，对方明显正在发呆，好机会。
“哎呀，你好像吃不下了呢，我来帮你吧。”
离尘贱兮兮的凑了过去，小沫则是一脸懵。
“啊？什么？”
离尘将饭团一个劲塞进嘴里。
“好了，都归诺惹！”
（因为塞太多导致话语不清）
“阿尘！！！”
（筷子拼命且无用的打着对方）
……
晚宴就在这样奇怪的氛围里结束了。
吃完晚饭，里托告诉两人，可以先随意逛逛。
于是，离尘带着小沫来到村里散起了步。
不过实际上是因为抢了小沫的饭团导致她没能吃饱，还有点饿，作为赔偿答应带她来找吃的。
出乎意外的，亚索家的面馆今天关门格外早，就连其他餐馆也早早打了烊。
望着几个路过的小孩手中提着的莲灯，离尘这才想起来绽灵节好像今晚就开始了。
虽然村子离崴里还有段距离，不过并不影响人们对节日的积极性，这点距离，自然是可以忽略不计。
无奈，两人只好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希望能看到什么售卖零食的移动小摊。
两人运气还不错，刚出村子就看到一个刚在河边放下小车，准备摆摊的小贩，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一番询问，两人得知对方在售卖蜜饯，出于好奇和小沫的饥饿以及没得选，离尘便打算买两份来尝一尝。
“两位小客人看着不像本地人，是外地来的吧。”
小贩一边装着蜜饯一边笑道。
离尘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小沫则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厉害！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住这里呀！”
一句话让两人陷入了沉默。
小贩忽然贱兮兮的笑了，看着乖巧可爱的小沫，忍不住又给她多装了两块。
望着对方递过来的纸袋，离尘不禁感叹，原来可爱真的可以当饭吃。
“谢谢哥哥！”
小沫很是懂事的答谢起来。
小贩高兴的摸了摸她的头，指着河流上游说道:“今天是崴里的绽灵节，偷偷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顺着小河一直往上走，有一个很漂亮的会场哦，上面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
没想到买份小吃还有如此收获，离尘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对好心的小贩表达了感谢。
看样子不管哪个世界，节日的时候都会有各种活动，也会有头脑机灵的人趁机赚钱。
“阿尘阿尘，我们去看看吧！”
小沫兴冲冲的拉着他的衣袖说道。
离尘也很想近距离的见识一下绽灵节，不过想起里托的叮嘱，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傅说不能走太远，待会还要带着我去祭拜师祖。”
“好吧……”
就在小沫失望时，里托拍了拍离尘的肩膀。
“去吧，时候还早，待会我会来找你的。”
离尘抬头看向身后的里托，头一次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高大。
“谢谢师傅爷爷！”
小沫高兴的拉着离尘冲了出去，后者还没来得及和里托打招呼，只能朝身后挥了挥手。
里托看着二人，无奈的笑了起来。
“师傅爷爷又是什么鬼……”
不过孩子玩的开心就好。
里托这样想着，抬头看向一旁通往绽灵树的山路，迈上了台阶。
另一边的离尘二人按照小贩的指引顺着崴里之河逆流而上。
绽灵节的到来，使得原本普通平静的河水也发生了些许变化，蓝色的莹莹幽光，像是某种奇特的水藻聚集在河岸边，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出宁静的味道。
片片粉红的绽灵花瓣在散发着幽光的水流中打转，随着河流的奔腾一路冲向大海。
只是不知道那花瓣中，究竟是对亲人的思念还是包含着某些难以言说的悔恨遗憾，或许在某一次绽灵节的时候，河中的花瓣都能染上令人欣喜的色彩。
两人跨过青翠的草地，透过茂密的树林，听到了空地中传来的声响。
根根粗壮的藤蔓在树冠上穿梭缠绕，结出许许多多圆形的果实，在魔法的包裹下发出柔和的橘色微光，将空地照亮。
当两人来到空地上时，这里早已聚集了许多的村民和游客，在一块圆形的木墩上放置了许多手工制作的绽灵花，售卖纪念品和小吃的商贩将整个场地团团围住，欢乐的氛围在这里轻松洋溢着。
一些当地人组织了很多有趣的活动，将手工制作的绽灵花灯放进河里，承载着对亲人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期盼，与那些真正的绽灵花一同朝着下游飘去。
天性好动的小沫哪里忍得住这样的氛围，不一会就很自然的融入了进去，在一个又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前驻足观看。
离尘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怀念逝者的节日会有如此轻松快乐的氛围，但是并不影响他喜欢上这里。
就在两人好奇的东张西望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河边，手中正捧着刚从旁边摊位上领取的花灯，闭上眼睛静静的祈祷着。
相比于亚索的，永恩显得要更加虔诚一些，大概是在怀念他那英年早逝的父亲吧。
在原本的背景故事中，永恩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意外去世了，母亲为了能给永恩更好的生活，便和亚索的父亲再度结婚，可惜在生下亚索后不久，亚索的父亲便毫无征兆的抛弃了他们，只留下永恩母亲独自一人，艰难的抚养着他们。
因为亚索父亲的原因，亚索出生以后就经常被村子里的孩子欺负，说亚索才是导致他们家变得如此不堪的罪魁祸首。
虽然两人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作为哥哥，每当亚索和村子里的其他孩子发生争执，永恩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亚索的人。
相比于此时年少轻狂的亚索，永恩更加的谨慎，自觉，更加懂得如何保护家人。
不过很可惜，或许是受到了道场的影响，又或者是因为从小的经历，令永恩十分看重荣誉，比起只知道使用武力的亚索，永恩更愿意采用平和的方式来改变大家对他们的看法……
离尘看着二人将莲灯放进水中，与二人一道注视着那朵散发着明亮橘黄色光的小花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中。
二人在原地静静的等了一会，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见两人准备离开，离尘也打算再逛一会就去找里托，然而没想到小沫在这时候发现了永恩，高兴的跑过去和这个自己在当地为数不多的熟人打起了招呼。
“大哥哥！”
永恩听到了耳熟的声音，好奇的停下步子，转身就看到了自己脚边正抬头笑眯眯的小沫。
稍一思索，永恩便记起了小沫，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小妹妹，怎么了，和哥哥走散了吗？”
小沫摇了摇头，指着准备躲起来的离尘说道:“阿尘在那里呢！”
离尘尴尬的放下自己从摊位上拿起的扇子，和两人打起了招呼。
“好巧啊，哈哈哈……”
永恩笑着回应，亚索微微点头致意。
“你们也是来祈福的吗？”
永恩带着小沫走回离尘身边问道。
离尘有些疑惑:“祈福？绽灵节不是用来纪念亡者的吗？”
见到离尘的反应，永恩也明白过来，对方这是第一次参加绽灵节，笑着解释起来。
“绽灵节固然是人们用来铭记逝者，通过绽灵花和亲人团聚的节日，但随着溪流远去的纸灯却承载着生者的祝福，人们通过这种方式，希望逝者能够护佑后人平安健康，快快乐乐。”
离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露出笑容。
倒也有些清明节的意思，前世听说清明烧纸的时候，人们常常会在先祖坟前念叨，希望先祖能够保佑后人健康，保佑自己发大财。
永恩指着一旁的花灯，向两人发出邀请
“不如你们也试一试吧，虽说没有什么想要纪念的人，但是替朋友家人祈祈福也不错，如果不会的话，我和弟弟可以提供指导。”
离尘倒也对这种充满浓厚意味的活动颇感兴趣，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小沫，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了。”
…………
不得不说，艾欧尼亚很多时候都让离尘有种无所谓的感觉，似乎除了商人，大家对钱都不是很感兴趣。
比如那些放在河岸边没有点亮的花灯，居然全都是免费的，听亚索说，那是村里的长辈们在绽灵节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一盏一盏做出来的，希望自己的花灯能够承载着孩子们的祝福穿过崴里之河，与先辈们的花灯一起相遇在南面的大海上。
某种意义上，由老人们来制作节日需要的花灯，也算是一种传统了。
不过据永恩所说，这种花灯一开始是给那些没法获取绽灵花的人准备，让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能够不留遗憾，久而久之，慢慢也成了节日的一部分。
传统嘛，总会在时间的洗礼中发生改变。
某种意义上，节日的存在，不就是在先人的余香中添加属于每一代人的韵味，让后人将这份美好的愿景能够传承下去吗？
离尘低头看向手中被点亮的花灯，余光一瞥，身旁的小沫正出神的看着手中精美的花灯，在想好愿望后，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缓缓坐在了草地上，学着一旁其他人的样子，轻轻送入水中，随后虔诚的闭上双眼，合上双手开始祈祷。
还挺像那么回事。
离尘笑了笑，也低下身子，将花灯送进潺潺流水，直起身子，静静注视着它离开。
放都放了，就随便许点愿吧。
“希望我能够早点融入这个世界，也希望我的出现对符文之地来说是一件好事，而并不是灾难，也希望我不会打扰别人的人生，让一切都按照原本的样子发展吧。”
离尘难得的合上双手，微微闭眼祈祷。
两人一站一坐，心里都在为自己所想祈祷，希望这盏花灯能够带着美好的祝愿，在人生的某一时刻，于时间的长河中再度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