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放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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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二人熄了篝火,简单收拾一下,骑上马再次出发。
这一次,二人并没有疾驰,而是让马小跑着。
紫鸢的骑术已见纯熟,时而侧卧,时而左翻,时而站在马背上。
杨迷糊有些羡慕嫉妒,紫鸢轻盈灵巧的身体,她骑马如鱼得水似的。
杨迷糊一指前面,“紫鸢,前面树上有只鸟,用手枪打掉它。”
紫鸢依言而行,掏枪瞄准,扣动扳机,'砰'的一声,一只大鸟惊起,飞入天空。
她又开了一枪,大鸟冲入天际,不见了踪影。
气恼之下,紫鸢又朝天空中惊飞的另一只鸟开枪,也没打中。
杨迷糊讥讽道:“别浪费子弹喽。你连树上歇着的鸟都打不中,别说运动中的目标了。”
紫鸢勒住缰绳,不服气道:“别只说我,你打一个给我看看。”
杨迷糊一拍马屁股,马向前奔跑,他随手一枪,树上十几只鸟飞起,'砰'的又是一枪,一只鸟应声坠落在树林中。
杨迷糊吹了吹枪口的青烟,傲然的看向紫鸢。
“切!二哥,你那是运气好,十几只鸟呀,我也能。”
“不服气是吗?那你开枪惊鸟,我再打一次给你看看。”
二人又拍马向前,紫鸢也鸡贼,她举起手枪,却没有开枪,而是口中'嘎嘎'似鸟惊慌发出的叫声。
'砰'!一只鸟在树枝上扑腾一下,坠落在地,紫鸢惊诧莫名。
杨迷糊大笑,“傻丫头,静止的目标更好打中!”
紫鸢这次没犟嘴,疑惑的看向他。
“呵呵,听你二哥细细道来。人动目标不动,只需修正自己的速度和枪口的俯仰角,好打!若人动目标也动,就需同时修正双方的速度与距离,最重要的是能预测目标移动的方向,也就是角度。你的明白?”
紫鸢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声,“真啰嗦!这么简单,为何不早说?瞧本姑娘的!”
话音未落,她纵马前行,抬手就是一枪,一只麻雀坠落。又抬手一枪,空中惊飞的一只麻雀向下扑腾几下,又直直坠落。
这番操作把杨迷糊惊呆了。紫鸢策马回奔,“二哥,咋样?本姑娘刚才只是想让你显摆显摆,嘚瑟个啥?”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杨迷糊又好气又好笑,便逗她,“嗐……我本来还想教你绝招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紫鸢立马愣住,瞬即又嬉皮笑脸的,“二哥,我刚才是瞎咧咧,咱不带生气赌气的。猫不教老虎爬树,老虎以后会吃亏的。”
杨迷糊摇头,“我不教母老虎,母老虎忘恩负义,我怕被反咬一口。”
此后,无论紫鸢怎么纠缠,软硬兼施,但杨迷糊既不吃软,又不吃硬,搞得紫鸢泄了气。
“你根本没有绝招,对吧?”
杨迷糊连连点头,“对,我骗你的,哪有什么绝招?只有勤学苦练,熟能生巧。”
紫鸢疑惑的打量他许久,'哼'了一声,策马急驰而去。
杨迷糊看着紫鸢马上的背影,不得不承认,在运动中,她的枪法最终会比自己好,在马上躲闪会更敏捷。
但不能过于夸奖她,否则她把此技能滥用,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反而会招来更大的危险。
他心中又突然泛起昨晚诡异的巧合。
这是自己那野兽般嗅觉的延伸?还是久在枪口下,锻造出的潜意识的反应?还是自己命不该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若是天意之说,回头得问问脏老头。他应该对这种玄学更了解,更信奉,更有心得。
还有,自己平时对无敌意之人,根本不起警觉之心,经常突然被他们拦住而不自知,比如施一山,玄子。
另外,自己不似紫鸢,睡觉能睡得死沉死沉的。即便紫鸢,麻生嫣,小桃这些人在一侧,他也不会惊醒。
而昨晚的梦中呓语与此相较,就更显得更加诡谲难明,令人悚然。
……
杨迷糊下意识的甩甩头,竭力清除脑海中的杂念。
他知道,一路上依旧不安全,回去后仍不得安身,现在还不是思考这种晦涩事情的时候。
他扬起鞭子,虚抽出噼啪声,坐下马立马扬蹄,直奔向前。
不久,见紫鸢的马朝自己奔来,而马上,左右两侧不见紫鸢的身影。
杨迷糊心中凛冽,可刚才并没听见枪声,难道是无声步枪?
杨迷糊一声长'御……',拉住缰绳,只见紫鸢的马一闪而过,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马肚子上。
正欲松口气,他突然看见紫鸢的小腿上渗着殷红的血迹。
他一急,策马扬鞭,冲了上去。在他的马超过紫色的马半个马头时,他纵身一跃,上了另一个马背,俯身一把抓住缰绳,勒住马头。
马扬起前蹄,一个嘶鸣,与此同时,紫鸢滚落在地。
杨迷糊跃下马,俯身抱住紫鸢。
紫鸢半睁眼,声若蚊蝇,“有人放冷箭,有毒……”
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怪不得紫鸢没有叫喊示警,原来她早已处于半昏迷状态。
冷弓冷箭,而且有毒!说明对方是江湖人士或猎人!
对方最多给他十几息时间!他伏下身去,一把撕开紫鸢的裤腿,嘴对准伤口,猛吸几口,一扭头,吐出血水,又低头猛吸几口,又吐出血水。
见小腿伤口流出的血一半呈现殷红色,他一把抱起紫鸢,跑向前面的马。
他一把将紫鸢横放在马背上,纵身一跃上了马背,扬鞭催马狂奔。
此时不是与对方纠缠的时候!他得找个地方隐蔽下来,再找蛇药。
十分钟后,他勒住缰绳,下了马,卸下鲁班箱,一手抱下紫鸢,一手猛地一拍马屁股。
马吃疼,向前狂奔。
他一手拎住箱子,一手抱住紫鸢,往小山坡上的树林奔去。
狂奔千余米,他在一棵齐腰粗的大树下,停了下来。
他打开鲁班箱,拿出一个军用水壶,猛灌一大口酒,漱了漱口。
他张了张嘴,见口里没有麻木生痛之感。还好,牙龈没出血,蛇毒对自己无效!
他含一口酒,连续吮吸紫鸢的伤口,吐出血酒,自己又用酒漱了漱口。如此往复几次。
他掏出一根绑带,紧紧系在紫鸢的伤口上方,以防止蛇毒进一步向上蔓延。
可这初冬季节,到哪里去找半边莲,天南星等解毒药草呢?
正焦躁间,他突然瞥见紫鸢腰间挂着一个鼓囊囊的,不大的荷包。
这里都是紫鸢的宝贝!里面肯定有解蛇毒的药!
他一把拽下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六大个小瓶子,但不知道哪一个是解蛇毒的。
为谨慎起见,他连续拍打紫鸢的小脸蛋,紫鸢呻吟一声,悠悠睁开眼睛。
“紫鸢,醒醒,哪一个是解蛇毒的药?”
他将六个小瓶子捧在手心,温声问道。
“白色的,红木塞的……”紫鸢有气无力的。
杨迷糊拔掉木塞,将瓶口对准紫鸢的嘴,灌了她几口。紫鸢艰难的吞咽下去。
他又用药水洗伤口。见伤口的黑血渐渐变成殷红,他解开小腿上的绑带。
又见紫鸢的嘴唇乌青在褪去,翻翻她的眼皮,也没见瞳孔放大,他彻底放下心来,紫鸢算度过了危险期。
他长嘘一口气,与此同时,一股戾气从他胸口勃发。
他豁地站了起来,又俯身打开鲁班箱,开始快速组装土枪,包括瞄准镜和消音器。
去她奶奶的'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