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皇后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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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场的上千名平民，有幸可以亲眼目睹大炎皇后祭祀上天，祈求降福的隆重盛世。
他们都得感谢张真，否则皇室威仪又如何能让普通人随意窥视。
为了今天，宣皇后从最初的不满到被动接受，而此时此刻她心中却必须要承认，张真这样的安排，的确给了她一次很好的展现机会。
皇后虽位居深宫，通常并不需要和子民有太多交集，但她同时还有另一重身份，那便是她来自于云阳秦氏。
云阳秦氏贵为大炎四大家族之首，虽根基远在东南，却对这个国家的经济、政治、乃至于军事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因此宣皇后此举，能进一步笼络人心，让天下百姓们都知道秦氏一族虽高高在上，却还是跟他们紧密相连的，但凡多灾多难的时节，他们总会挺身而出，当为贵族门阀之表率。
用张真的话来说，这不过是一场作秀。
宣皇后在人们一阵阵的惊叹声中踱步而出，身着华丽服饰，头戴凤冠的她，体会到了在皇室宗庙祭祀时所没有的愉悦。
这是一种被仰望，被依靠的满足感，尤其是对于她这样虚荣的女人而言，就显得尤为重要。
在距离祭祀现场百步外的围栏前，一名父亲将女儿抱起来，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小丫头拍着小手，喜笑颜开。
“快看啊，那位就是咱们大炎的宣皇后，她可是出身名门，不愧是云阳秦氏，何其尊容！”
“爹，皇后好好看啊，她穿的就像是一只花公鸡！”
“丫头，嘘，别瞎说。”
祭祀仪式在司天监和礼部官员的共同参与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宣皇后对此驾轻就熟，但她明显看起来比以往几次祭祀，兴致都要更加高涨。
再好的表演，在缺少观众的情况下都会显得毫无意义，特别是她那流露出的悲天悯人的神色，更是能轻易令百姓们相信，这是一位真正与他们站在一起的贤良皇后。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每年的祭祀，皇后都要巧立名目，大肆铺张，目的只是喂饱她核心圈子里的那些亲信们，以便于他们能更加死心塌地为云阳秦氏效命。
至于百姓们，是半分好处都得不到的。
“礼成，请皇后移驾行宫，稍事歇息。”
礼部官员声音高亢，响彻全场，宣皇后却对此有所不满。
哼，行宫？
就那几顶破营帐算哪门子的行宫，你也好意思叫得出来？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宣皇后的脸上依然挂着标志性的，富有亲和力的笑容。
张真心里纳闷道：她是怎么做到，看起来既亲切又冷傲？
“本宫几时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走在最前面的宣皇后，一边接受着百姓们的欢呼声，一边却又这样询问张真。
“按照原先的计划，在稍事歇息后，皇后还将出现在民众当中，跟大家一起享用美食，与民同乐，不过皇后要是觉得无趣，自然也可以提前离开。”
张真的回答还是那么直白。
宣皇后道：“你这番话听起来，倒像是你利用完本宫，便想随便打发了事。”
“皇后说笑了，微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两人在左右两队护卫的护送下，一前一后朝着营帐走去，司天监和礼部的官员们则留在祭祀现场，他们都还有各自的后续工作需要完成。
这样看上去，张真特殊的身份地位，就明显和这些同僚们拉开了差距。
要知道原本今天这场祭祀活动，跟张真并无直接关系，但大家都默认张真是筹备这一切的主理官员。
“本宫的提议，你可有考虑清楚？”
宣皇后忽然止步，调转方向朝着民众所在的外围走去。
张真诧异道：“皇后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等不及了，不如就直接走到那些百姓中间去，跟他们说些话，体现皇室对子民的关心，随后本宫便要回去了。
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
张真提醒道：“微臣不会选择站队，但皇后和太子大可不必担忧，毕竟我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我没有投效二皇子的可能性。
还有，眼下在外围我们缺少人手，到时候不利于控制局面，皇后前往那里并不在事先的计划之中，微臣担心会有危险。”
宣皇后不以为然地说：“即便你投效了二皇子，他也绝没有跟太子一争高低的机会，强弱如此分明，并不会因为你的加入而破坏这种局面，可别太高看了你自己。
本宫之所以让你投效，不过是看在你有才干，将来可以成为太子身边的肱骨之臣，这是给你指一条明路，别不识抬举。”
宣皇后话音未落，张真却忽然由后方快步上前，竟和她并肩走在了一块儿。
这个举动十分失礼，已经逾越了礼制，对皇后是一种冒犯。
“皇后娘娘，容我再提醒一句，不要轻易走到人群中间去，像您这般身份尊贵的人，不应该做出冒险之举。”
“冒险吗？本宫深受百姓爱戴，有谁会忍心伤害本宫，即便是有那也是你张真失职。”
这女人既傲娇又自以为是，如果没有这身皇后的身份，她该是个多么招人讨厌的人？
张真心中暗骂一声，皇后却已经快步走进了人群之中，她这种冒险的举动吓坏了周围的护卫，他们赶紧跟了上去，试图隔开人群确保皇后的安全。
百姓们看到皇后朝自己走来，兴奋的发出阵阵呼声，能如此近距离的跟皇后面对面，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荣幸。
宣皇后的目光注意到那个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小姑娘，并上前亲切地拉拉她的小手，打起了招呼。
周围的百姓都很吃惊，没想到皇后如此与民亲近，一点居高临下的架子都没有！
就在场面一派祥和友善的氛围中，突然由人群里冲出一个男人，将手中的柴刀猛地掷向皇后。
事出突然，护卫们都还被人群阻隔在远处，宣皇后大惊失色，被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危急关头，一条高大的身影及时出现，挡在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