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元朝衰落与共和崛起的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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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这片古老的土地,自古以来便是中华文明的心脏地带,被誉为“中原”。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任何一个政权若想称自己为正统,就必须先占据河南。战前的河南曾拥有九百万人口,尽管连年战乱导致人口有所下降,但即便如此,河南的人口依然超过六百万。
然而,战争给这片土地带来了深重的创伤,自耕农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筑寨自保的大地主势力。这些势力在过去几年里一直在红巾军和元军之间摇摆不定,当红巾军的势力衰退时,他们便纷纷倒戈相向。
在河南的一个大地主庄园内,几位地主正在商讨对策。其中一位年长的地主,赵老爷,对他的同伴们说:“红巾军已经不行了,我们现在得考虑自己的未来了。”
另一位地主,李老爷,点头表示同意:“是啊,我们得找个新的靠山。元朝虽然已经不复往日荣光,但至少他们还控制着北方。”
这时,一位年轻的地主,王少爷,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看共和的势力越来越强,他们的工业革命给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和他们接触一下?”
赵老爷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共和虽然强大,但他们的崛起速度太快,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成为另一个红巾军?我们需要的是稳定,是能够长期保障我们利益的政权。”
李老爷补充道:“没错,我们需要的是能够保护我们土地和财富的力量。元朝虽然衰弱,但他们至少还懂得尊重我们这些地主的利益。”
在河南的另一个角落,一群儒生正在讨论着如何解释孔子的教诲。其中一位年轻的儒生,张秀才,对他的导师说:“老师,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多地强调孔子关于‘夷狄入华夏则为华夏’的观点。”
他的导师,一位年迈的学者,陈老先生,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必须要让人民相信,元朝的皇帝也是华夏之君,我们为天子平定天下,这是我们的职责。”
张秀才继续说:“而且,我们可以利用我们对文字的控制,来塑造舆论。我们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愿来解释孔子的话。”
陈老先生笑了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正是如此,我们这些掌握文字的人,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
红巾军的起义,是元朝末年由农民阶层发起的一场大规模反抗运动。起义军主要由失去土地的农民组成,他们对地主阶级的压迫和元朝的残暴统治感到不满。红巾军的兴起,破坏了北方中国当政者拉拢地方大户的潜规则,这些农民起义军在战争的洗礼中逐渐成长,对华北地主阶级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在河南,这个中华文明的核心省份,红巾军的行动引起了地主阶级的恐慌。地主们原本在红巾军和元军之间摇摆不定,但当红巾军势力衰退时,他们纷纷倒戈,为元军剿灭北方红巾军出了大力。河南的土豪们面对的是共和军,这是一支比红巾军厉害百倍的群体。共合军识字率达到百分之七十,有着自己的思想,在苏星云所谓正统大道,人人生来平等,反对地主阶级剥削的思想武装下,河南地主们那些玩弄圣人遗言的文字游戏没有任何说服力。
河南的地主们深知,共和无需地方绅绅的配合就能管理半个中国人口的吃饭问题。河南士林知道这是一种新的治国理念,在这种模式下地方宗族势力是无用的。红巾军在北方闹来闹去,最根本的却无法解决治下民众的吃饭问题只能靠以战养战拖着。一旦遭受失败就会立刻一蹶不振。但是共和不同,共和的治下民众各行其职。工厂中出产钢铁,大片农田中长满粮食,共和有能力解决河南大众的吃饭问题,能组织河南人生产。
河南的地主们,如陈阁老,开始为自己准备后路,他们对家军已不抱希望,自我改造,只求共合军到来时能保全家族。而方家军的死忠派,如王猛,则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方家军身上,他们认为家族的荣耀与方家军的胜利息息相关,必须全力以赴支持他们。
主持攻击的主帅何成第一次指挥如此庞大的兵团作战,与以往的会战截然不同。会战通常是两支主力部队在关键的战略地点展开激战,以歼灭对方的主力为目标。但大兵团进攻却是一场完全不同的博弈。
何成的手下有十六个师,其中十个师以一条战线的形式向河南压去,宛如一道钢铁洪流。而何成在战线后方布置的军队则随时准备充当预备队,为一线部队提供及时的支援。
“消息传递是个大问题,”何成皱着眉头说,“这么长的战线,如何确保信息的及时准确传达?”
他的副手回答道:“元帅,我们已经动用了马匹、信鸽等各种信息传递媒介,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何成的战线推进得稳健而有力,让对面的元军无语至极。共和的大军犹如一座移动的山脉,压得元军喘不过气来。火力不足的元军根本无法对这条一字长蛇阵般的军阵造成任何有效的突破。
元军原本擅长与红巾军一起以火器为辅、肉搏为主的打法,但在共合军如死亡之雨般的炮击和狂风般的子弹面前,他们找不到任何坚持下去的力量。在共合军的强大火力下,河南元军放弃了聚集力量寻求突破的打算,因为他们知道,冲向共合军的炮口无异于送死。
“我们的骑兵和鹰炮组合原本是无敌的,但面对共合军的火炮,我们根本没有优势可言。”一位元军将领无奈地说。
另一位将领补充道:“而且,我们的骑兵太宝贵了,不能轻易投入这场绞肉机中。”
就这样,在共合军的稳扎稳打下,孛罗贴木儿不得不向朝廷发出“共合军势大,河南局面不可为”的战报。
朝廷中的七王爷听闻此报后,果断下令:“让河南元军保存实力,带走足够的物资和工匠向北撤退。”
河南元军的北逃,无疑给当地的大户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孛罗贴木儿,抱着临走前大捞一笔的心态,加之前线民军对共合军的无力抵抗和巨大损失,以及元军统帅那蒙古人手下的骑炮部队,全是蒙古人,他们决定在撤退之际,对那些曾协助元朝镇压红巾军、贡献卓着的当地大户痛下杀手。
“这些肥猪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出栏了。”孛罗贴木儿冷笑道,随后便将从当地征召的民军调往前线,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腾出手来。
紧接着,元军开始对这些大户的庄园进行炮击,随后肆无忌惮地抢劫。整个河南北部陷入了一片混乱。在元军决定撤退的前七天里,他们抢掠了河南北部百分之四十的庄园,让所有的地主都尝到了被背叛的滋味。
“我们可是曾为元朝立下汗马功劳啊!”一位大地主愤怒地说道,“如今却被如此对待,真是天理难容!”
然而,在共和军接管河南局势时,一些宗族势力凭借强大的实力,暂时扛住了这一阵风波,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我们绝不会屈服于共和军的土改政策!”一位宗族领袖坚定地说道。
但当共和军真正到来时,他们的抵抗却如同螳臂当车,一个接一个地被碾碎。
而在共和军忙于收拾河南局面的时候,元军却趁机获得了宝贵的逃亡时间。
“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孛罗贴木儿催促着手下,“河南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天下,我们要尽快北上,寻找新的出路。”
就这样,元军带着满载的财宝和深深的遗憾,踏上了北逃之路。而河南的大户们,则在这场浩劫中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相对于河南大片土地的迅速收入囊中,陆海所指挥的集团却在山东遭遇了赵敏之父赵敏的坚决抵抗。王保保近年来在与红巾军的交锋中,缴获了大批共和外贸火枪,从而组建了一支不可小觑的火枪部队。在徐州一带,察汗部署了两万人的纯火器部队,由王保保亲自指挥。
陆海率领的军团分为两个主攻方向和一个防御方向:主攻方向分别是山东和苏北,而防御方向则靠近河南,与何成的攻击集团协同作战,确保河南与山东之间不会出现缺口。苏北的张士诚势力察觉形势不妙,意识到自己似乎站错了队,于是迅速更换旗号,企图与共和取得联系。然而,在正式接触之前,他希望为自己争取一些筹码。张士诚深知共和的强大,如果自己的军队不展现出足够的实力,不仅会被收编,财产也会被没收,自己甚至可能像北方红巾军的战败将领一样被处理。归根结底,张士诚仍想做一方的土皇帝。
“兄弟们,加把劲儿!打下如皋,财物任你们挑,美女如云啊!”张士诚军中的小军官们纷纷鼓动士兵们。对于与张士诚起家之地相邻的如皋,泰州人来说简直是人间天堂。如皋的渔业和造船业十分发达,为当地居民带来了丰厚的生活。这里聚集了众多制造工人,加上便宜的海产品,使得如皋的生活质量甚至超过了共和的内陆城市,这让其他地区的泰州人羡慕不已。然而,如皋早在公元1348年就停止了接收外来移民,如今逃至如皋的难民都被共和送往南洋。由于泰州文人的负面宣传,南洋在泰州人眼中已与地狱无异。
张士诚利用利益诱惑全军上下向如皋发起进攻,但楞堡的防御对这种流寇式的袭击并无太大作用。过去淮东路的元军猛攻楞堡是为了打开缺口,便于大军涌入。当时张士诚的军队鱼龙混杂,某种程度上根本算不上一支真正的军队。他们在五个楞堡面前耐不住贪财,分散成小股流窜进入如皋控制区。这些分散的人马不再受张士诚部的控制,如果他们能按照张士诚的意图进行有组织的破坏而非单纯的抢劫,那将是一次成功的渗透战术。可惜的是,这些人虽然能渗透进来,但却缺乏组织纪律,最终的结果只是让如皋内部的民兵忙了一阵子,充当临时警察的角色。
“真是没想到,我的手下竟然这么不济。”张士诚苦笑道,“我只激发了他们进攻如皋的勇气,却忘了教会他们如何组织进攻。”结果,这场战役变成了一场偷渡闹剧。
在苏北对付这样一个势力,陆海的进攻可谓是势如破竹。苏北与共和的频繁接触催生了一种思潮:“如果整个苏北落入共和之手,那这里会不会变得像如皋那样繁荣?”共和七年来迅猛的工业化发展积累了巨额的社会财富,这让周边的势力不自觉地产生了许多倾向于共和的“带路党”。
然而,事情并非一帆风顺。当陆海的先头部队进攻王保保驻守的阵地时,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挫折。
“开炮!”共和军的炮火如雨点般倾泻在敌方阵地上。随后,步兵们保持着散兵线队形向前推进,准备占领阵地。但这一次,王保保的部队在共和军冲上来时给予了猛烈的反击。
“卧倒!火力掩护!”所幸这个步兵师采取了散兵线战术,在遭受射击后迅速卧倒并展开火力还击。他们撤退下来后,师长误以为是炮火不够猛烈,于是继续下令炮击了一阵子。但第二次试探时发现,对面的反抗力量依然强大。
“观察对面布阵!”师长下令。很快,他们发现敌人是依靠挖掘战壕进行防御的。深战壕能有效防止炮击,这是军事经验交流中每个共和军官都必须掌握的知识。而且,据壕而战有利于士兵隐蔽,使得敌人变得非常难以对付。
“就地挖掘战壕防御!”师长果断下令。不久,陆海带着主力部队赶到了现场。
面对眼前的拦路虎,陆海并没有因为进攻受阻而感到为难。尽管有些军官因为何成方面军的高歌猛进而心生攀比之心,但陆海制止了手下要求强攻的命令。
“战争是为了达到目标而进行的。”陆海沉思道,“何成方面已经拿下河南,让敌人落荒而逃,可以说是完成了夺取中原的目标。而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北方元军数量最庞大的火器军团。早打比晚打好,靠近己方后勤与他们作战要比在山西、蒙古等内陆相遇更有利。消灭眼前的这支军队才是我们集团要达成的目标,而不是一味地跟何成部队比较挺进速度。”
于是,陆海下令留下六个师团包围这支敌军,并与他们展开堑壕战。
战壕纵横交错,王保保原本以为能轻松堵住共和军的喜悦渐渐消失殆尽。他发现自己精心布置的防线竟然也让自己的军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消息传到共和军总部,苏星云听闻前线状况后,对陆海决定吃掉这两万火器军队的决策表示支持,并立即要求工厂加班加点赶制一批配备瞄准镜的步枪,以提升前线士兵在堑壕战中的优势。
在这场激烈的冷枪战中,原本火枪射程就不及共和军步枪的元军士兵很快就变得畏首畏尾,不敢轻易露面。
对峙了二十天后,共合军巧妙地利用堑壕延伸战术压缩元军的阵地,成功地将元军的几个小股部队切割包围。王保保心中明白,这场仗已经输定了。弹药即将耗尽,伤员接连不断地死去,整个堑壕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将士们,我为大元征战十年,胜多败少。如今,这恐怕是我们为大元的最后一战了。”王保保沉重地对手下说道,“传我命令,全体将士今天和明天好好休息,吃饱喝足,后天突围。”
与此同时,陆海正通过潜望镜和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的情况,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王保保要败了。”他兴奋地对身边的军官们说道,“他并非败在战术上,而是败在国力上。如果元朝能调动五万这样的火枪军队,并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补给,那么即便我们拥有火炮、步枪以及人数上的优势,胜负也犹未可知。”
陆海的分析不无道理。王保保确实是因为后勤和国力的差距而败下阵来。他的两万部队实在太少,无法守住一个稳定的后方来提供必要的后勤支援。而元朝对这支火器部队的弹药保障也存在严重问题,很多时候共和军能发射十发子弹,而王保保的部队只能还击一发。
就在这时,王保保的父亲也试图派兵援救这支纯骑兵的察汗部队,但无奈共和军的一个骑兵师正紧盯着他们,使得察汗不敢轻举妄动。在这种情况下,理智告诉察汗必须保持冷静,等待时机。
就在王保保部队面临被歼灭的前十天,大都突然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迫使察汗不得不立即赶回去。原来,大都发生了政变,七王爷凭借其老辣的手段成功拿下了太子一党,连太子都没能逃出生天。
“七王爷已经掌控了皇储废立的大权,”一名信使气喘吁吁地报告,“他如今权倾朝野,未来的皇帝恐怕也只是他的傀儡。”
察汗听后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意味着元朝内部权力格局的重大变化。而此时,从河南退下来的元军已经向七王爷效忠,但察汗的实力在阻击共和军的过程中损耗严重,剩下的骑炮部队远不是河南保存实力转进部队的对手。这让拥护太子一系的汝阳王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我们必须带兵赶回去表明态度,否则我们这一系就要成为被抛弃的棋子了。”汝阳王焦虑地对察汗说道。
察汗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然而,就在这时,王保保的突围计划却遭遇了天公不作美。在他下令准备突围的第二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使得王保保部为数不多的弹药全部受潮。
“这或许是个机会。”王保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暗想,“虽然我们的火药不能用了,但共和军更加依赖火器,他们受到的影响应该更大。”
于是,元军的士气反而高涨起来。士兵们相信,自己这支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的部队绝对不比共和军差。
然而,王保保并没有意识到的是,共和军的子弹已经远远不是过去的样子了。如今,共和军已经生产出了金属子弹,以前的纸壳子弹虽然还有保存,但为了这场堑壕战,后勤管理部门为了防潮已经全部换成了新式的金属壳子弹。子弹内的火药被金属紧密包裹,底部的地火也被一层特殊的漆所保护。
“准备突围!”王保保下达了命令。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悄然改变了战局的走向。
王保保发动的冲锋宛如撞上了铜墙铁壁,那些躲在战壕中发射子弹的共和军士兵们兴奋地发现,对面的“地耗子”竟然转性了。不仅步枪开始疯狂射击,就连这二十来天一直沉寂的机枪组也瞬间反应过来,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一阵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彻底断绝了元军最后的念想。王保保听到这震耳欲聋的枪声后,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他并没有惊讶于共和军的子弹为何没有受到雨水的影响——共和这几年创造出的奇迹实在太多,以至于他早已见怪不怪。
“罢了,罢了……”王保保万念俱灰,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这场冲锋彻底暴露了元军弹药受潮的事实。在打退元军的进攻后,共和军开始了猛烈的反扑。一枚枚手榴弹被准确地丢进堑壕,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最终元军上下传来了王保保将军下令投降的命令。一万三千名元朝火枪部队无奈地放下武器,无条件投降。
作为元军的主将,王保保选择了服毒自尽,面朝北方,以示忠诚。
陆海得知王保保自杀的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对无法生俘敌军主帅的遗憾。对于已经达到战略目标的他来说,王保保的死活并不重要。然而,他仍然对王保保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他是一个真正的将军。”陆海感慨地说道,“寻一口棺材葬下他的遗体,为他立碑。”
随着围歼元军最大火枪步兵集团的战役结束,陆海集团的共合军势如破竹地拿下了整个山东。兵临河北,与何成所在的战斗部队连成一片。对元朝在长城线以内的最后决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