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天下棋局 苏星云胜天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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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此时，元朝地方政府正竭尽全力。如今，广东起义军何珍的军队愈发壮大，面对汹涌澎湃的汉族起义军，元朝当地政府对少数民族组成的部队极为倚重。整个西南，海南岛上的那支万人规模的黎族军队，在元朝建国初期便是一支强军，其主要战场位于越南附近。如今，元朝再次想到了这支军队。他们从黎族中挑选兵丁，同时挑拨汉黎矛盾，让这支军队开赴广东与何珍作战。

相较于北方的战场，南方的战斗明显低了一个时代。北方因共和的突然崛起，火器军团已成为最先进的代表。尽管其他势力多少有些生产力不足，仍以冷兵器为主流，但这些势力或多或少都组建了一两支半火器军队。每场过万人的大战必定是火炮横行。

前些日子，代表元朝和红巾军最先进的两支火器军队在河南安阳市展开了一场火炮打击排枪枪毙的近代化会战。元朝方面的将领是王保保，此人确实是个将才，在这场战役中，他使用元朝自造的、需要冷却的劣质鹰炮，在炮战中打赢了红巾军的火炮团。同时在接下来的排枪枪毙中，他用督战队逼迫自家军队保持阵列。在双方战损比都达到50%时，红巾军率先崩溃。

这场战争堪称北方元朝和红巾军两股最强最先进力量的碰撞。在这一战中，元军凭借火器战争经验取得了胜利。王保保以及元军炮兵出色的表现，坚强的战争意志是他们取得胜利的关键。这一战，参战双方的火器化军队都在这一场战争中打废了。红巾军的火器军彻底烟消云散，而元军的火器军在经历了这场对心理素质极大考验的排枪枪毙后，需要一段时间来减缓压力，而且元军的死伤也不少。

看似两败俱伤，实则不然。元军通过这一战消灭了红巾军最精锐的部队，同时在战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迫使红巾军大方位后退。对于根据地尚不稳定的红巾军来说，一旦后退就无法获得新的战略补给，没有新的作战人员加入，粮食依靠夺取县城杀入蒙古人庄园缴获的渠道也就断绝，北方红巾军陷入了一个低谷时期。相反，元军获得了喘息的时间，加紧了对红巾军的压制。同时元军缴获了大量的共和外贸型火炮，火力更加强悍。

红巾军的首领现在已经把淮北的煤矿当成救命稻草。就在共和军宣布南下时，红巾军高层似乎放下了顾虑，为了可以继续扩大与共和之间的煤炭贸易，主动提出修建到淮北煤矿的铁路。同时希望可以从共和这买到钢管。

淮北宿州煤矿到蚌埠的铁路，原本由于红巾军高层莫名的担心一直不肯修建，但是现在形势严峻，哪怕这条铁路真的是饮鸩止渴，也要喝下去。对于修铁路共和双手赞成，得到许可后共和立即派出铁道部队前去修建。至于钢管的出口，共和方面有着顾虑，红巾军想要钢管干啥？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嫌自己钻铁管太慢，想要直接外购，满足枪管制造。

关键是一旦共和出售枪管，极容易大力增强红巾军的实力。现在中国北方大部分势力都知道米尼弹这个凶残的东西，也都在研制自己的火枪。但是和共和初期一样，钻枪管是个麻烦的事，而且共和对武器级别的钢管实行的是严格的出口管制。要不然北方现在的战争早就是子弹漫天飞的状况了。

后来苏星云和共和高层仔细商讨后认为钢管不能买，但是作为共和出境修建铁路的回报，熟铁管子还是可以卖的。不过共和同时解禁了一个东西的出口，一千杆隧发后膛火枪以两杆一吨煤的高价卖给红巾军。这东西需要用牛角火药壶在后膛添加火药，一分钟最多射出六次，有效射程在180米以上。

具体参数和结构和原时空1776年弗格森燧发枪相似，属于共和国枪械科技的一个小枝杈。这是属于一种对现在除了共和以外势力具有绝对技术优势的火枪。这种优良的火枪被共和出口后，让红巾军方面欣喜若狂。但是很快就被下一个消息浇了一头冷水，交接人员告诉红巾军方面，这是一款共和新解禁的外贸型火枪以后可以向如皋的自由市场订货。也就是说这款火枪任何势力都可以在如皋下订单，元军也可以。

这款后膛燧发枪立刻被送往红巾军的工匠作坊中，红巾军意图仿造。但是这款火枪各种零件被拆下来后，工匠们也只是能看得懂这柄枪的发射原理，至于打造，花功夫打磨还是可以造出一两把的，但是都是属于工艺品，而不是军用品。大规模生产根本不可能，开玩笑共和里几十套各类机床的工厂岂是这些依靠几种工具来手工打磨的作坊比拟的。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扳机零件，这一千把枪上的扳机的大小相差都不超过半毫米，同种种零件可以通用。而红巾军工匠们仿造的那几把枪没一个枪上的零件套在另一把身上，不是松了就是紧了。

既然仿造不划算，那么只有买了，研发是来不及的。大规模进口，至于枪械作坊，就让其包揽修枪的业务吧。

两个月后，从濠州赶来的一支红巾军部队，正在往西边赶去，与共和的筑路铁道部队擦肩而过。看到共和将上好的钢铁成条状的架设在地上，这些土包子们都感到十分好奇。队伍的行进过程中受到了一定的阻碍，同时共和的筑路铁道军队开始戒备起来。一支两百人的共和军骑兵队伍和红巾军一千人的铁路安全维护部队靠上来维持秩序，经过询问和交流，这支过境的军队迅速离开了此地。

这支过境的红巾军军官是朱元璋。相对于手下对两条粗钢条架设铁路的好奇，朱元璋更注意的是筑路的铁道部队。这支部队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是面色红润，身体强壮，干活时组织严密。在面对自己这支部队时没有惧怕，迅速列成队列。以朱元璋的眼光来看这是一支强兵，而共和却将其筑路，这支部队没有任何怨言，这说明共和中的正规军队有着更强的实力，否则不可能让这支军队信服。

一边的徐达看到朱元璋面色严肃，说道：“大哥在为共和的实力担心。”朱元璋回道：“你也看出来了？”徐达苦笑道：“单看这支筑路的队伍就可以对共和的实力管中窥豹，有一个这么强大的邻居在一旁谁会放心呢？”

朱元璋说道：“以前没和共和见面时总是认为共和没有实力北伐，才弄了一个快速工业化的理由搪塞，现在看来共和这是在蓄势而且爆发的日子已经快了。老常听说你和苏星云有一面之缘，你怎么看？”

在一旁的常遇春听到这有些自嘲的说道：“十年前我和他共乘一船逃命，今天回想起来，我老常有眼不识真龙啊。当初我听到这个年轻人说道要驱逐鞑虏的口号又不愿意与我一起去明教，我还心里暗笑百无一用是书生。如今人家已经是跺跺脚天下抖三抖的人物。看来人家是真心看不上借明教大旗起家的法子。”

如今借着明教起家的各路红巾军首领手握重兵，大多都把明教当一回事了，所以常遇春这个明教信徒说到这还有一些伤感。

朱元璋看到手下的这员大将有些消沉于是安慰道：“遇春，人这一世谁没看走眼过，这天下的儒生自认为是英才，几年前也不是都一味的论断苏星云多行不义必自毙吗？现在这些文人一说到共和都哑巴了。我等的路还要走，说不准哪天是来运转，我们可以纵横天下。”朱元璋的话给所有人鼓了一把劲。这支队伍向西边移去了。

苏星云没有意识到原来历史的天下共主，对自己有着望尘莫及的心态。现在苏星云正在讨论苏南和南下海南岛的事情。现在到共和境内投资办厂的外地资本不仅有浙江来的实业者，苏南的金主也多。南京苏州这一块地距离共和的鞍山工业区很近。

早在苏星云起家时一直受到南京方面的巨大压力。后来实力强大后苏星云的安全感回来了，但是南京方面就体会到猛虎在侧的威压了。南京的蒙古人掌权者福寿督军和江南的地方绅士一直都十分奇怪为什么共和对近在咫尺的的富庶之地，一直视而不见。

而且南京（那时称集庆）的城防相对于共合军的攻击力量并不强大，早在几年前南京的城墙就被共合军用苦味酸警告性的炸开过。况且西边是共和军横跨长江南北的鞍山工业区，共和在这里的三万戍卫部队距南京城下只有一天的行军路程。

至于江面上过往的舰队，南京方面已经债多不愁了。至于西面是共和的如皋领地，共和从这里可以直接将南京的后方苏州一夜拿下。

处于对共和的无可抵御的心态，苏南的军将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到处都是松弛的军队，等待共和打过来。但是共和就是不来“接受”，被共和势力半环绕的苏南仿佛是共和的禁脔。北边的张士诚不来，南边的方家军更是不愿意北进。

渐渐地苏南的一些地主将资金投入苏南办厂开始赚钱，苏南的地主们开始一窝蜂地将资金向共和流入。一些土地超过共和土地法上限的地主已经自觉地将土地拆分给亲友，一些宗族族长也为了避祸将土地产权平分，所有的分地之人按照共和的形式签订一份协议，凑份子对族中教育祭祖等一系列事情平均出钱操办。

苏南的蒙古人都开始取汉人的名字。蒙古四等人的一系列偏向蒙古人的法律已经没有人去遵守了。苏南逐渐地向共和靠拢。

去年最具有代表性的事件是，福寿督军找了一个借口停止向北边运送皇粮。要知道共和一直没有掐断元朝从南方运粮的渠道，浙江方家军崛起，浙江的皇粮已经没了。现在苏南已经发现只要共和愿意，北方永远都不可能南下了。

搞好和共和的关系才是真的，现在福寿已经在共和有了产业，在苏南海边有四个水泥砌成的盐场。利用工厂赚钱的福寿自认为和共和的土地政策毫无冲突，自己现在只掌管着军队，法律审判之类的毫不过问，还改了个汉名叫胡寿，四处做善事培养善名。已经在考虑苏南并入共和时如何保持自己的日子舒坦。

福寿这样的人已经在苏南高层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共和对这种岔开双腿赤裸裸的示好，没预料到。也许是看到其他地方地主反抗共和改造政策的下场。苏南这个地方在共和身侧承受的心理压力极大，开始想寻求一条活路。

这些地主阶级被动转型，同时向小学生问父母作业一样问这样做行不行。改正可以避免挨打。而且主动改正的当工厂主结果要比被动改正重新白手起家的结果要好，这些苏南的乡绅们想向共和寻求验证。

对于苏南这种情况共和高层正在讨论，按照苏星云革命的理论，革命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改造旧的规则。这一点苏南愿意主动去做，并且有意遵循共和的意愿统一。这是加速共和统一的契机。但是一些人认为这是旧阶级的力量在保存实力，共和不必理会，未来兵入苏南按自己的方案去做。

最后讨论的结果统一了，共和支持苏南的改变，但是共和的政策不会进行任何妥协。苏星云以共和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回复福寿，第一共和的土地均分政策不会改变，但是共和保护所有人非耕地的财产，包括占领土地上原有的工厂。

第二，横行乡间罪大恶极者在共和统一时必须得到公审判决。第三，共和将严守人人在法律上平等，没有任何人享有特权。

这三条提出后，苏星云最后加一句，共和将在三年后占领苏南。请苏南的执政势力看着办吧。

得到这三条江南的绅绅阶层松了一口气，共和还是给了一条活路。至于在乡里横行的人又但是很少，谁愿意坑害自己老乡呢？

至于那些本来在乡间横行的人，则准备跑路了。苏南的蒙古人得到这个消息，知道共和没有清算蒙古人的打算，但是这个公审罪大恶极有些棘手。作为蒙古贵族谁没有对汉人农民嚣张过呢？卖地改姓名，换个地方，这些蒙古人找到了规避的方法开始行动起来。

苏南的地价开始暴跌，由于三十亩地的上限，很多有钱的地主还不敢买，只有有的蒙古贵族只好直接分给自己的佃户，带着金银走了。

苏南被苏星云一句话上下自动改造起来，令天下各个势力的大跌眼镜。有的书生们戏称“共合军未至，苏星云皇命满江南”。另一个声音回道，“即使皇帝命江南，江南变法，苏南的乡绅也要抗争一下，不会像这么唯命是从。

苏南的事就是这样，让我们继续说海南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