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水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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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晨的眷恋》，挑错了时间，看不到流泪的天。记住了誓言，可行动一成不变。挣扎在人间，清醒的早了点。才晓得夜的黑，真的无际无边。今天的昨天，也是明天的今天。挪移了星空，混沌才会看见。若云的白，朦胧了所有目光。湛蓝的天，才会更加高远。若青鸟传书，鸣唱着听不懂的语言。似乎有纱帐烟岚，山之阿也凸显。似乎有浩浩荡荡，水至柔的渲染，推开了山的依念。当见得落叶飘零，履迹向莽苍绵延。三百千不见仙，都是烟火人间。（凑气氛的晨间随笔）

眼前光影一阵变幻，大大小小无穷无尽的空间碎片风驰电掣的，撞入了这千儿八百号人的神魂世界。水世界的元素法则，迅速的化成了一个个的图像，把他们裹挟进了这一片未知的神秘的浩瀚。

回过神来的相柳诚，发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孩子，貌似现在的这副身躯正在挣扎着爬上正在洪水泛滥的一块陆地。说是一块陆地，不如说，这仅仅只是正在被洪水冲刷浸泡着的一小块露出水面的普通的黄土坡。不知道被浊浸泡了多久的瘦弱的身体此刻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饥饿惶恐，只剩下了最后的喘息，身上裹的，一块支离破碎兽皮掩饰不住他的身体的寒冷悲伤。这只是一块十来米左右的，很可能下一刻就会被浩瀚无边的洪水所冲垮的高地。

相柳诚此刻也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但是很明显他的特征是一个人类幼童，大概九岁的样子。此刻的天空，似乎是破了口似的，无穷无尽的向下倾泻着，洪水般的瀑布，滚滚的乌云，和雷电霹雳，仿佛也永远不会停息。突然天空闪过几道人影，紧接着听到，哎呀，下面还有一个孩子，好像还活着。瞬间，不知道被洪水浸泡了多长时间的后背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熔熔如岩浆的暖意，一只巨大的手掌，紧紧的把它拥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胸膛让他进入了差不多濒死解脱般的昏迷。

这是埔坂的郊外，救他的是一位人族中年大叔，隐约中听见有人急迫的问着。禹，这孩子还有救吗？

再一觉醒来，已然发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古朴苍凉，陈旧静谧的，很大很大的，好像是，卧室中吧。也就是那种很简单粗放的木头房子，顶上呢，是那种厚厚的，茅草堆积而成的屋檐，这房子很长，也没有别的过多的装饰，貌似他睡在青石地板上，身上裹着的是素麻布似的灰色土布，没有被子，没有枕头，也没有，任何的家具，和灯光照明窗户什么的，但是房子却依然亮堂，光线柔和。很明显，这个静谧而狭长的大房子里头，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外面好像确实有着各种各样的，不高不低的，男女老少的说话的各种声音。大家都在埋怨着，这似乎已经下破了天的雨，连人族共主舜也没有丝毫的办法遏制。也不知道人族各部落究竟受了多大的损失。反正各部落的长老们，已经吵成了一团，却还是谁也拿不出来一个具体的章程。只有禹及其追随者还在各地奔走救援，并用息壤在高地建立一个个人类的新营地。所有的田野庄稼，都已经被泛滥的洪水和似乎永无休止的磅礴暴雨，彻底的冲毁淹没了。如果不是，因为和三日九月的异族战争中获得大量的赔偿，眼前这趟灾害几乎就真的可以将人类灭掉个十之七八。

当相柳诚以和他现在年龄身份不符的，好奇和平静，走出了，这间空荡而狭长的屋子，就看到了正在井然有序的忙碌中，的各种男女老少。这是一片浩大的空间，空间里有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简陋的建筑，这些建筑，无论高矮胖瘦和什么形状矮却都显得古朴而空阔，简单又大气。建筑的中心是一个好像很巨大的广场，广场的中心地面青石板刀劈斧凿的雕出来了，漫天的洪荒星辰，拱卫着的太阳月亮，以及山川大地。头顶上，是不知道什么材料建制的穹顶，雄浑又高远，上面也布满着各种各样的符咒，以及洪荒山水鸟兽虫鱼。更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孩子，在各个房间里头或者建筑物里面进进出出。穿着颜色不一样的，但是很统一的简陋制服，貌似很乐观，积极的，甚至还有点开心，自信的，单纯愚蠢的清澈眼神。正茫然发愣呢，就听着身边突然有一个很好听的年轻女子的说话声音，你醒啦，孩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啥？然后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脑袋。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类女孩子，个子比现在的他嗯。好吧，现在的他最多脑袋刚刚及这个女孩子的胸部，为啥呢？因为现在他正被这个女孩子一手抚摸着脑袋，一手轻拥着后背，搂进了怀里。

不知不觉就被带到了一处浩大的厨房，嗯，很明显啦，厨房该有的东西这里都有啊，而且好像分类条理很是清晰明确，用餐区，和仓库，以及工作台都是分开的呀，嗯，还有一些年纪大的老妇和中年妇女，在忙忙碌碌的炒菜或者制作糕点以及军粮，现在仍然是个小孩子的相柳就被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这个年轻姑娘，领到了排列的很整齐的，用餐区的桌边。说是桌子，还不如说是几个随意的被劈开的树拼凑而成的干净光滑整洁的平台。至于椅子呢？想都不用想，很随意的，就是高度几乎一模一样的石墩子而已。

洪荒世界的伙食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水煮和烧烤，调味当然也都是天然的酸甜苦辣咸的荤素搭配。小孩子的相柳诚仿佛饿了几个世纪般，随意的用双手抓着就开吃，嗯，菜和饭都是木制的碗和盘子，分量还是挺足的，貌似就算是这样的洪水，目前暂时还是不缺吃的。肉是洪荒凶兽肉，就比如说剑齿虎猛犸象以及灌猪风狼林蟒蜥蜴暴熊啥的，别问相柳诚怎么知道的？长着眼睛进来就看见的啦，一个个壮硕的五大三粗的婆娘，一手掐着这些庞大的凶兽的脖子或揪着耳朵，就当着他的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或者差不多人大的斧头以及剁刀，欢快的嘿嘿着，就那么几下，行云流水，庖丁解牛，然后迅速的骨肉分离，再接着，就是烟熏火燎，小云雨术的清洗，最后在巨大的青石案板上，彻底的分解成一块块一坨坨的，大大小小的锅釜鼎炉中，或蒸或炸或煮或炒。炒好的肉肉，再配上一些，自以为合适的清洗干净的蔬菜或灵芝的根茎叶花果，就那么随意的拌了一下。洪荒人类的厨房菜谱，很是简单，但是架不住这些洪荒的凶兽，也确实是味道鲜美，灵气四溢。被拖进厨房的无论如何，庞大的体型，在这些婆娘们的面前刀下，无论他们是还活着的，或者已经死掉的，嗯，最终还不就是乖乖的变成了人类，肚子里各种可口的食物了吗？

年轻的女子一边看着他吃一边自我介绍，我叫姬存曦，有熊氏，目前是巫殿初级班引导者，是禹大人，亲手把你交到我手上的，你原先的部落所在地已经彻底的被洪水淹没了，成了一片泽国，而那片土地上的，你是最后的生还者，唯一生还者。孩子，你有名字吗？若是没有的话，也可以让姐姐给你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嗯，作为，男子汉大丈夫，未来的人族勇士英雄，确实很有要给自己起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呢。

姐姐我的名字就很好听，存曦。就是始终存在着或者相信着，如太阳一般初升的光芒和温暖呢。你是什么部落的？对了，你认不认识字啊？相柳诚装作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位天真的漂亮的头脑，简单的，确实又没有任何心机的人族妹子。字是什么？能吃吗？

仿佛是一无所知，很简单，淳朴的那种普通乡下小孩子。因为他现在这个身体的骨龄还真的就只有五六岁大小，这是大禹在救他的时候，一摸骨就感觉到的。纯正的人族血统，也是帝之下都广袤的洪荒平原上，无数被淹没的人族部落村落中，一个非常普通的获受灾难幸运儿。这段时间前前后后，禹和追随者们已经在洪荒世界的人族各地，拯救了近千万的各种老弱妇孺了，大多数都是最底层的普通部落民。真的有很多很多的人，不知道自己的部落叫啥，他们也真的是一字都不识，更别说，修行啥的。这一场无尽的天灾，也让很多很多的儿童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成了孤儿。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确是人族自己。仅仅就是因为水神和火神一系，自从有了人皇以来，就一直绵延不断的内斗和冲突。也就是共工氏和祝融氏之间的斗争，让各个部落的帝子之争，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明知道牵引异域水世界，或可能会给洪荒带来意想不到的滔天的麻烦，却偏偏因为各部落的自私和贪婪，仍然很早的，就开始了彼此的算计。并且不惜，勾结三日九月的12脉异族，然后，在三日九日十二脉星盘定位导引下，居然打开了整整100个水世界，虽说人族和虞族，在这短暂的停战和平友好期间，各自都在异域水世界获得了相当庞大的利益。可是人族部落联盟的首脑机构埔坂，以及人族的最高学府巫殿却没有获得任何的好处。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巫殿，是由人族部落联盟以及人族共主，很早以前就设立的人族的文化和修行薪火传承之地，这一代的巫殿就是大禹。

巫殿修行皆传承于灵山十巫，据说是第一批人类先祖，在他们漫长的一生中，与洪荒天地自然万物，搏斗，求生，而摸索出来的迥异于洪荒其他神魔妖鬼邪异等等一些只适合于洪荒人类修行的法门。嗯，这个时候洪荒的修行绝对大多数的，都是依靠着血脉神魂中的遗传。几乎都是一生下来就会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法力也就会越来越深厚，对于法则的掌握也就越来越熟练，种族之间爆发的各种战斗，基本上也都是原始单一的，肉体的冲撞撕咬抓挠，还有就是各种法则的对轰，很简单的强凌弱众暴寡壮欺少。初代人族刚开始的时候，还和万族包括龙凤麒麟他们，相处的很是融洽。随着种族的繁衍，二代，三代，以至于无穷代之后，早就彼此之间已经不承认，彼此血脉之中的那一份兄弟姐妹之情。虽然这些初代之间并没有彼此的互相动手，更多的生死冲突发生在二代，三代以后，并延伸到现代。不过这也是很难免的，也就是龙凤麒麟，还有后来自诩为妖族的，以妖族十圣为首的势力对人族还有一丝香火之情，也就尽可能的对于这懦弱的洪荒人类，适当的庇护一下，却要被他们庇护的人族各部落献出香火信仰和美食美味甚至美色定时供奉。很多的人族，在对抗洪荒蛮兽和凶兽的过程中，也不得不主动或者被动的献上了自己的灵魂，让自己成为了妖化的人类，这也是洪荒万妖的起源。部落的孩子生下来若是迥异于不同于人类的形态，在这种野蛮蒙昧的时代，要么会被当做部落的新的，粮食，被宰杀烹煮烧烤。要抛弃荒郊野外这个艰难求存，勉强长大了之后，自然而然的就妖化了。在常年沐浴着日月星光的时候，由于生存和搏斗的必需，也就形成了妖族的特有的妖法修行。为了生存，他们甚至直接和那些没有开智没有启灵的洪荒蛮兽凶兽，以及纯粹的野兽交媾通婚，生下来的自然是混杂着人兽血统的各种各样的妖人和人妖，这些人被称之为后天妖族，也就是俗称的妖。而那些先天的妖，他们即使和人类通婚，生下来的却都是神兽，身上自带有先天神兽的清灵之气，而不是人类和洪荒野兽生下来的那种混浊的邪气。虽说经过漫长的时间修炼，这些也会有意无意的，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人形的先天道体，但是或多或少的都会保留一些野兽的特征。这一点，即便是先天十大妖族，也是无法彻底抑制的。他们只能够短时间内让自己化身，成为真真正正看不出一点瑕疵的人。除非到达了混元大罗以上的境界，这样子，他们就可以随意的变换他们的身形外貌，以及一切的种族特征，随意的，轻松的隐藏在任何一个部落族群，也不会被人发现。当然相柳诚这是一种意外，他是被时空裂缝强行投影将神魂塞入这个人类小孩的。根本就不属于神魔世界所处的时间线，并且神魂中似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意志力，压制了他原本神魔宇宙的所有修行，根本让他说不出口任何真相。

于是只能继续装着天真和无辜，闪着一双属于人类的黑色的琥珀的大眼睛，看着滔滔不绝的姬存曦小姐姐，满满的一副期待的喜悦的神情。不出意外的，果然有了自己在洪荒世界人族的合法身份，姬无命，然后开始了属于他姬无命的璀璨人生。

这种从来不受他自己主魂意志控制的，既参与又旁观的人生也确确实实让他学到了很多很多。更看到了人与洪荒的先天的后天的妖族，人与天庭五方十脉，之间的友谊和竞争，龙凤，麒麟以及先天妖族十圣，和那些卑鄙龌龊的先天神魔，他们之间各种法则与规则的对撞。还有跨越了无穷的宇宙时光，游荡在洪荒大地各处的星际猎人捕奴者各种各样的征服与杀戮。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姬无命还是相柳诚的他，却在长大成年之后爱上了姬存曦，并有了属于他俩之间的孩子，得到了同属于巫殿的同学和同族以及长老们的各种祝福。然而，战争却不以他们的美好愿望为转移，在洪水退去的没过多久的时光中，毁天灭地的战争又爆发了。他看到了洪荒破碎的样子，也看到了心爱的妻子姬存曦挺着大肚子，被虞族的恶鬼用法力强行的拘束，从肚子中挖出来活生生的成形婴儿被啃噬的样子。妻子绝望的连自爆都成为幻想的泪，和他自己以及同为人族的族人，兄弟姐妹破残的身躯。他们这些残存的英勇战士，尽皆引星入体自爆了神魂，和眼前的无数的凶恶的异鬼异兽异魔同归于尽。只剩下一片海蓝，浩瀚如大海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