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该杀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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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混世魔王程老爷子一个人慢慢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转向了一处幽静的平民巷子，鳞次栉比的低矮院落，斑驳陆离的陈旧瓦房，像这样的巷子，在偌大的京城，几乎随处可见。
青石板的路面青石板的路面高高低低，坑坑洼洼，可能是年久失修的原因，还好，也是可以正常走路的，至少路面上算干净，可能是每家每户的男人和成年妇女都已经出工去了吧，整个巷子都安静的很，除了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小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咳嗽声，整个巷子里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行人。
好久没有在京城的街面上随意的逛街了街，没有去看向那些繁华热闹的通衢大街，反而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这普通简陋平民巷弄里。程咬金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小时候，小时候的他也是在这样的巷子里长大的呢，不过那时候的他闹腾的很，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还会经常给隔壁左右，以及街坊熟人故意的制造一些，比如说砸人家窗玻璃啊，往人家墙上，涂抹大便之类的，想着想着就笑了。在老爷子的心中，大概是砸人家窗玻璃和在人家院墙上，大门上涂抹大便，这些看似琐碎平常的小事中体现出来的人生乐趣，甚至比他，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气吞万里如虎令千军万马胆寒的事迹更值得回味吧。
突然眼前一暗，有无数黑芒疾驰而至，老爷子缩背弓身，嗯，一声咳嗽，这些黑乎乎的暗器，在还没有触碰到他，周围三米的地方全部自动化为齑粉。天上地下黑影电驰，从巷子前后左右的院落里，隐藏着的杀手瞬间一起现身，刀光剑气，顿时撕裂了空气扑面而来。老爷子也丝毫不慌，呵呵，轻蔑一笑，身形急转，两臂上扬至胸前，背部已经贴墙，一个耸肩躜足，砰砰砰，脚下的青石地砖，从地面急速向上，此刻，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飞扑的杀手，全数中招，一大半瞬间，就掉落在地，只剩下挣扎了。还有一些仍然一往直前的，依照惯性继续向老爷子杀来。老爷子做势欲扑，身形似虎，低嚎一声，复又弓身，两手大张，如怀抱天下。这些黑衣杀手，瞬间突然觉着此方天地的空气好像重若千钧，不管天上地下的，所有的人尽皆无法动弹，然后空气中的压力越来越大，砰的一声，气球爆了，每个杀手的身体都化作了血雾。此刻的巷子，地上仍然干干净净，不过就是又踩碎了，些许砖块而已。
老爷子有点尴尬的抠了抠头皮，缩了缩脖子，眼珠子转着咕噜圈，迅速的打量了一下，还好没人看见，赶紧闪人。
穿过了，刚刚那条巷子，前面貌似杨柳成荫，花香鸟语，莺莺燕燕，热闹的很。不知不觉，又重新回到人多热闹的地方了，是御河两岸。
老程随意的找了一个小酒馆，好久没动手了，按捺不住心下的兴奋，所以这会儿得喝点小酒。这间小酒馆也是在临河的一处街角，就三五张桌子吧，也没几个客人，门边一个落魄书生酸腐秀才一样的人，抱着一张桌子趴在上面，貌似喝醉了，睡觉呢，桌上一碟花生米吃的只剩下了数十粒的样子，一个小小的玻璃酒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最里头一张桌子，一个驼背的普通老女人正牵着一个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大碗素面，两个小碗，正分着吃呢。掌柜的在厨房，似乎在炒或者煮着肉，没有厨师，没有小二，嗯，应该是老板一个人身兼三职吧？这就是一个很普通平常的小店，在平民巷弄里，烟熏火燎中，这是最真实不过的场景。落魄买醉的中年文人，带着小孙女逛街卖杂货的普通老太婆，以及朝五晚九，随时不休，忙碌着的小酒馆老板兼厨师。一个不大的店面，稍微拥挤的四五张桌子，有的桌椅还瘸了脚或者瘸了腿，用石块垫着呢，朝着御河的这面的桌子空着，桌子板凳上好像油迹都还没擦干净，老爷子也不嫌弃，一屁股就坐下了。
老板，老板，三斤卤肉，一坛烧酒，卤香肝子，花生米，快快呈上来吧，扬头就对着厨房吼着，顺便看着窗外，嗯，好多的花姑娘，大小姐以及伶俐活泼的丫鬟，正在河边嬉戏，也有一些斯文公子，折扇轻摇，三五成群，谈古论今，慷慨激昂，引得周围各色人等应和发笑，机灵的小货郎，挑着各种担子叫卖吆喝穿梭其中，还有那些卖花的小女孩，提着或抱着大花篮，公子买束花吧子。
老爷子也在看风景，嗯，偷偷的瞄着心下仔细的评论着，比较着，这丫头长的不错，嗯，相貌气质，还可以，这丫头不行，一点都不会打扮，不过看他说话的样子嗯，性格还好。这是谁家的婆娘？一点都不注意影响，跟几个男的在那拉拉扯扯，互相调笑？看着看着，菜也端上来了，一个头戴着方巾，一脸富态的中年人，微微的弯着腰，客官，请慢用。然后一边整理着还空着的两张桌子，枕头上打了抹布，随意的就扑扑啪啪的在桌子板凳上一顿乱抹。老爷子真饿了也就毫不讲究的先猛灌了一口酒，抓起来肉就啃，筷子放一边呢，太麻烦了，不如直接啃。嗯，退朝的时候老爷子穿的是便装，一身平民打扮，也就跟城里乡下随便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形象差不多，不过就是身形略显得魁梧了一些，蒲扇大的巨掌，抓起来那堆肉，也没显得有啥特别的。
一边吃着肉，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窗外青春美好的风景，不知不觉就醉了，好像头有点晕，哐当一声，整张脸就砸向了桌子脸，酒坛子的酒都洒出来了，桌面上的花生米也滚落了一地，就和那个落魄的中年文人先前那个样子差不多。
落魄的文人醒了，扭了扭头，伸了伸脖子，两手慢慢的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从灰布长衫兜里掏出来十几个铜钱，数了又数，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老板，收钱。脑袋晃了晃，慢慢的看向了靠窗这桌貌似喝醉了还打着呼噜的老爷子。一脸嫌弃的摇摇晃晃向门口走，似乎腿有点软，这不，身子就突然趴向了老爷子这张桌子，幸好双手及时撑住了，桌子晃了一晃，老爷子仍然趴着，轻声地打着呼噜。这秀才一脸嫌弃的说着，这糟老头子，喝醉了就没一点酒品，看看这桌，真脏。
一边说着，一边一只手竖起食指伸向老爷子鼻子，只是这个手指头上好像沾了一点点油。
掌柜的老板，那个中联福态厨子，仍然脸黑黑的笑容，婆子和小丫头，仍然在吃着面，这面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吃完。三双眼睛，似乎都有点热却的盯着，这个文人和这只伸出去的指头。
这个中年，脸上仍然挂着略微嫌弃的颜色，刚刚手指头正准备触碰到老爷子大蒜鼻子的时候，手指头被老爷子蒲扇大的手掌连带整只手给紧紧的牢牢的抓在了手里。老爷子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醉。
须臾之间，这个文人的另一只手猛地一拍桌子，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子弹般的弹射老爷子的脸。老爷子貌似有点不屑，大嘴一张，毫不嫌弃的，把所有的残剩吃食囫囵吞进了嘴里，盘子什么的又重新跌回桌面，深深地嵌进了桌面上，然后嘴里面一个咕噜，噗的一声，所有刚刚吃进嘴里的食物，带着一股浑浊的酒气喷了对面，这人一脸，这个中年人，瞬间就像一根煮熟的面条，摊在了桌子底下，挂了。
掌柜职业化的笑容仍然还在脸上，双手却在柜台上重重的一拍，整个小酒馆门窗突然关闭，镇江乌镇突然被一阵蓝光笼罩，紧接着屋顶嗖嗖嗖的射出无数细若牛毛的针，但这些针却被老爷子掀起来的桌子全数挡住了数。地面上，也升起了淡淡的青烟，迅速地弥漫向整个屋子，这酒馆很小，大概也就是四五十个平方，化骨销魂的烟瘴对老爷子丝毫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暂时延缓了老爷子冲向掌柜的时间。
一声大喝，冰。然后就看着整个小酒馆里面所有的青烟似乎被冻住了似的，瞬间凝结成冰，包括地面整间房子就变成了一个冰雪世界，老爷子浑不在意的用力抖，天上地下哗啦啦碎了一地冰渣。满脸油腻的胖掌柜死死的盯着老爷子，略带焦急的说着，恶婆子，坏丫头，还不动手。
这看起来有点唯唯诺诺的，驼背老太太，嘎嘎一笑，慢慢的站了起来，手里还牵着，仍然继续的吃着面的小丫头，一脸慈爱的表情，黑心的掌柜，程老爷子整个人都钻进了你这天外玄铁打造的巢穴，你也无可奈何，还得要老婆子和小丫头帮忙，事后这佣金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一边絮叨着，一边似慢实快的以咫尺天涯的速度，闪击老程。
身形闪动的同时，身后仿佛带着一个世界，无数的鬼怪，妖魔咆哮着，挥舞着爪牙冲向了老爷子，就连地板出来无数的枯骨利爪。人未到，鬼爪却先到仿佛老爷子这会儿就成了，这鲜美可口的血肉，从天上地下，伸过来的无数爪子，或粗或细，或长或短，无一不带着凌厉的劲风汹涌而至，鬼哭狼嚎，撕心裂肺。老爷子冷哼一声，身上涌出一股血色红芒。这些鬼爪，一碰到红芒，就迅速的化为灰烬，纷纷坠落。恶婆子此时壮若疯狂，人已化做一只体型巨大的恶狼，张开血盆大口，尖牙利爪，凌空扑了过来，还差一点就要咬着老爷子的脑袋，可那又如何？生死之间，最重要的是看谁快？
老爷子双手虚空一握，仿佛捏着一柄巨大的手斧，从下而上，划过这头巨狼的身躯，此时，巨狼张开的大嘴辣条，血淋淋的流着唾沫的长舌，已然触及了老爷子的飞舞的头发，可是，也就差了那么一点时间，老爷子这虚幻的斧头光芒一闪，巨狼被劈成了两半，血淋淋的内脏散落一地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小女孩，哇的一声，仿佛被吓得大哭，然后惊出来了，漫天的吸血小蝙蝠，这些蝙蝠纷纷煽动翅膀，飞蛾投火般重重叠叠的扑向了老爷子。奈何老爷子，一声大吼，声波攻击，这貌似无穷无尽的蝙蝠，顿时，全速怦然落地，空间顿时一清。
又有幽灵骑士于深邃的黑暗中列队闪现，然后呈锋尖使冲锋阵型，骑枪高举，鬼火熊熊，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似乎要碾碎一切了。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混世魔王程咬金，开天辟地三板斧下，多少神仙妖魔尽皆已化齑粉。老爷子似乎有点老，不正经的，无所谓的，扬了扬手中虚幻的斧头，然后浑身的气势一变，身型猛然拔高，大吼一声反向冲了过去。我左劈，我右砍，我杀杀杀。
混然不觉着这些幽冥骑士的骑枪和马蹄子对他有任何的阻碍，反而凭着他混世魔王的铁打的身子，浑混之躯，一边硬扛，一边劈头盖脸，胡砍一气。一直到幽暗的虚空，再也不肯蹦哒出来任何一个可能的鬼影子。估摸着这个莫名的传送阵那头已经哭成一片了吧？
气急败坏的小姑娘，啪的一声，把手里抓住的碗，也就是阵盘，使劲摔到了地上，碗碎了，还没吃完的面条和汤也洒在了地上。小女孩一阵扒拉，速度很快的，掏出来几个黑乎乎的铁球，好吧，这些都是魔法手雷。砰砰砰的一股脑全数的扔向了老爷子，一阵子混乱的雷鸣电闪中，还真是让老爷子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很多，好吧，就是最低级的烟雾弹，闪光弹，和催泪弹。这样的纯粹的魔法工业攻击，是老爷子从来未曾体会过的，无毒无害，就是有一点小小的副作用，所以老爷子无穷无尽的法力神通，还真心的防范不了，也防范不住这样低等的无效攻击，仅仗只是被熏的头晕眼花，咳嗽不止。唉，现在这世道，小熊孩子都不懂得体谅老年人，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居然随意乱扔，看把老爷子急的鼻涕眼泪都冒出来。真心呛出来的。好吧，刚刚还威风凛凛的老爷子，这会真心的是有苦说不出来，气的大手一挥，一阵强风刮过，那个畏畏缩缩的中年胖厨子，瞬间吹的就被风吹得一头撞向了墙，脑袋碎成了一个大西瓜，这个坏心眼的小女孩倒是没事，此刻正趴在地上。坏老头，你给我等着，本公主还会回来的，就在老爷子沉思是不是要像这小女孩出手的？短暂的零点几秒的时间中虚空中衍射出幽暗的黑光把小女孩吞噬，跑掉了。这玄铁牢笼没人掌控，可能阵法也被澎湃的气流给攻击坏了，又重新恢复成了陈旧的小酒馆模样。老爷子淡定的看了一圈，拉开门出去了，然后又关上门，手重重的在门上一拍，严丝合缝，整个门和窗子以及这间小酒馆再也没办法正常打开了。至于后续，自然有专人来负责料理。心大的老爷子，还跑去江边看人家钓鱼，顺便也在别人的鱼获中挑了两条特别鲜活的黄河鲤鱼，据说这玩意儿，有一丝龙族的血脉，所以某些方面特补，是个爷们儿，或者说是个男人都应该经常多吃一点，老爷子自觉着身体倍儿棒，所以也不需要刻意的进步，但是这鱼无论蒸炸煮炒，弄起来真的挺香的，再就着几斤小酒喝，夕阳下，巴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