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圣灵秘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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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的一堆箱子上，跪坐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女孩。
她白皙的手，用力握在一个锈死的通风栅栏上。
“嗯嗯嗯额~嘿咻~~”
随着咔嚓一声，那玩意拔出来了！
安琪儿眼前一亮！
小时候从来都打不开这玩意，现在力气居然够了！
“哐当！”
把金属栅栏丢到一边，安琪儿毫不犹豫地爬了进去。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嫌弃地看着通风管内部：
“呜哇，怎么全是灰啊~！”
但她很快就松开眉头，看着末端幽幽的光线，依旧坚定地向前爬去。
没爬多远，衣服便沾满了灰，被爸妈发现少不了挨一顿毒打。
但他们已经三天没打自己了，安琪儿都觉得自己皮肤有点痒，不习惯了。
至于为什么要爬这么难搞的管道…当然是因为『地下宫殿』除了对长老们开放以外，谁都进不去啦！
本来安琪儿也没打算去一探究竟，但是很不幸，现在她再不去的话，以后可能都没机会去搞侦查了。
事情起因是……今天她醒得太早了，下半夜就醒了，干脆从窗户爬了出去，散散步。
没错，她很喜欢在岩柱的边缘凸起上散步。
这些地方对成年人来说宽度不是很够，但对小孩的脚丫来说…卓卓有余。
以前安琪儿也邀请过伙伴们一起在上面散步，但是看到那狭窄的过道，愣是没有一个敢跟着爬。
居然那么害怕被摔死，真是一群胆小鬼。
稍稍有点跑题了，总而言之，一个小时前，她就这么穿着睡衣，大大咧咧地从自己房间的窗户爬出去了。
今晚峭壁外的夜景，依旧美丽，而安琪儿还是没啥困意，决定再绕一绕。
迎着晚风在各个岩石凸起间跳跃前进着时，她路过了其中一个有光线亮着的窗户。
从这个窗口中，她意外听到了爸妈的声音。
警惕地收住步伐，她靠着岩壁站好，生怕父母又发现她不听劝阻，还在攀爬危险的地方。
很快，她听到了长老们的声音。
这是在开会？
原来如此，自己不小心跑到了议事厅外面吗？
好奇地在岩壁凸起处上坐了下去，安琪儿倒要听听大人们为什么老是那么喜爱『开会』。
难道是因为…开会可以互相交换玩具玩？
思索间，一位苍老的声音响起：
“…综上所述，我反对这次迁徙计划。”
接着是父亲的声音：
“可是，我们附近的环境确实在恶化，我担心…”
但长老们毫不留情地驳斥了他：
“休斯顿！你身为祭祀之一就应该明白，我们的困难是暂时的，一切的困境，总是会过去。
“但圣灵的神殿是无法搬走的！一旦我们离开了，圣灵大人已经维持了那么多年的祭祀仪式就会前功尽弃！
“明天想办法拒绝向那几个冒险者吧。”
“……”
安琪儿听到父亲没再提意见，倒是很多长老议论起要是那几个冒险者拒绝回去该怎么办。
“要不想办法再把他们推下悬崖看看？”
“不行啊，这次这几个家伙有载具飞上来，他们压根就不爬梯子。”
“那就偷偷把那个载具弄走？”
“还是不行，那条白色的大狼一直看在那里。
“你知道的，很多猎人和他们的宠物都有一种神秘的联系，一旦惊动那头猎人…总之很不好下手。”
议事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听到他们要对巫云哥哥的『粽子号』下手，甚至连他们本人都不放过，安琪儿很生气，耳朵竖得更高了。
她倒要听听这些老头肚子里还有什么坏水，随时准备去找巫云哥哥告密。
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来了：
“那个，尊敬的长老们，关于安琪儿被选为巫女这件事，我觉得有点不妥，她还那么小……”
是妈妈！
妈妈的说法，好像是不太想自己成为巫女？
那个工作，原来那么可怕的吗？
“安娜，你这是什么话？！”
哎呀，妈妈被骂了。
“上一次的『圣血仪式』中，只有安琪儿一个人及格了，她是这一代唯一及格的孩子，能成为巫女是她的荣幸！”
听到这，安琪儿想起了那个『圣血仪式』…
…貌似只是把手指扎破而已吧，原来是那么重要的仪式吗？！
长老们还在输出：
“我们月影村这么多代人能活下来，全靠圣灵们的慈悲。
“凭借着祂们的庇护，外敌也不可能侵入这里。
“要是迁徙出去，谁知道那些帝国人是不是要把我们拐到外地，找借口把我们处理掉，再趁机夺取我们圣灵的庇护呢？
“虽然我们没什么外部风险，但维系这一切是需要代价的！
“总之这巫女啊，你女儿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要是连这点需求都没能满足圣灵大人，她不再庇护我们了，怎么吧？”
被轮番轰炸，妈妈貌似也说不出话了。
看到爸妈都那么努力的不想让自己当巫女，安琪儿多少也有点忧虑了。
她也从小伙伴那里听说过，有些少女成为了巫女以后，就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地底的神殿。
这也太无聊了吧？
除非下面真的很好玩，否则安琪儿实在是不太愿意去呢。
小小的脑瓜实在是想不明白，最后她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法：
偷偷溜达进神殿里，直接实地跑一趟。
如果当巫女不好玩的话，安琪儿就想办法让巫云哥哥带她一起逃跑…
…比如抓着他大腿不放，哇哇大哭之类。
毕竟这个巫云哥哥是个好人，给了她很多好吃的。
胡思乱想间，安琪儿离通风管的尽头越来越近了。
“嘎吱~”
诶，什么声音？！
突然间，她的身体猛地一沉！
随即，便看到了悬浮着的锈铁！
那个瞬间，她才意识到，这条被锈蚀了不知多少年的通风管，居然就被她那么点体重给压垮了！
安琪儿赫然发现，自己离地面足足三层楼那么高，要是摔的位置不对的话，恐怕会致命！
“哇啊啊啊！！！”
手足无措的安琪儿，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坠落下来！
啪滋~！
诶？
意外的…不痛。
反应过来时，安琪儿才觉得那个瞬间，自己好像坐到了某个柔软的物体，卸掉了自由落体的下落加速度，才没有把屁股摔成四瓣。
可仔细打量，这里除了光洁的地板外，什么都没有啊？！
到底……是什么救了自己呢？
而且这里的地板和墙壁居然这么白和光滑，地下神殿…
…原来是这样的地方吗？
踏踏踏~
不好，有脚步声！
算了，不管了。
迅速找了个没有灯光照明的角落，安琪儿伏身躲了过去，露出了警惕的眼睛。
那里恰好有个木箱可以抵挡她那单薄的身影…诶不对，好像是纸做的诶。
刚躲好，安琪儿便看到了一个村里的长老，疑惑地走到安琪儿刚才摔落的地方，看着一地的碎铁皮，眯起了眼睛：
“奇怪，是锈掉了吗？”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视线落到了那条最可疑的晦暗走廊。
踏踏踏~！
木屐不断靠近的声音，让安琪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该死的，那边那么多条拐角，怎么就偏偏往这边来了？
可要是现在自己逃跑的话，那动静绝对会被发现的！
就在安琪儿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股温柔的力量抱住了她，而她的视线，变得一阵扭曲…
……
“奇怪，这个箱子里装的都是圣灵大人需要的『灵件』，那刚才发出声响的又是什么呢？”打量着装满不锈钢零件的纸箱内外，这白发苍苍的长老一脸的困惑，
“难道是老鼠压垮了通风管？这得多肥啊，该死的，我得去查查粮仓…”
不多时，长老离开了这个过道。
而他刚才仔细打量过的纸箱旁边，空气泛起了一阵涟漪。
一头颜色宛如纯白水晶，浑身透明装甲璀璨夺目的漂亮蜥蜴，从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中浮现了出来。
它站起来紧紧地贴着墙壁，仿佛在护着什么似的。
随着前肢一撑，蜥蜴离开墙壁，下方的阴影突兀地出现了一名黑发雀斑的小女孩。
那不是惊魂未定的安琪儿又是谁？
“谢谢你，蜥蜴先生，我记得你是负责拉车的那个…”
“呱，你可以叫我石龙子。”那蜥蜴十分人性化地点了点头，随即一脸困惑地挠了挠头，
“呱，奇怪，这个呱的一声，怎么不受灵魂链接的控制？
“呱！都说了不要呱了！”
石龙子的表现，让安琪儿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石龙子先生你真幽默…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呱，其实我也是来这里搞侦查的呢，没想到你会突然掉下来。”翻过身子，石龙子深吸一口气，鼓起了自己柔软的肚皮，
“还好我反应快，立马翻身吸气，给你做了缓冲垫子，不然你屁股落地，绝对会尾椎骨折，甚至盆骨裂开都有可能，相信我，那很不好受哦。”
“屁股还能骨折吗？会有多不好受呢？”用手托腮看着石龙子，安琪儿一脸的好奇。
“呱，会痛到你臭臭的时候，拉都拉不干净呢。”
“哇，好可怕！真的谢谢你！”伸手摸了摸屁股上方的骨节，安琪儿一阵后怕，但脸色又瞬间转晴，
“对了，石龙子先生，我恰好也是想来看看巫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能带我一块『侦查』下吗？”
抬头看着六七米高的天花板，石龙子吐出蓝色的舌头，叹了口气：
“呱！好吧，原路送你回去有点难度，我们得找找新的出口。
“不过…待会你得听我指挥，毕竟这里真的很危险。”
“好耶！谢谢石龙子先生！”
“乖孩子，不用谢…”被窝里，抱着可儿假寐的巫云，低声喃喃道。
转过身子，可儿掰正巫云的脑袋看着自己，不满地说：
“主人，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别的小女孩了？”
诶？
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气嘟嘟的可儿，巫云一脸懵逼。
真准啊。
这就是…
…女人的第六感吗？
。。。
凭借着以太外壳那论外级别的『气息遮蔽』还有『光学隐形』，石龙子整个潜入任务都异常的顺利。
这里的主结构以圆拱形的钢结构为主，后来又人为通过挖掘岩壁，扩建了很多额外的区域，整体而言，巫云……不，“石龙子先生”有一种正在玩『辐射4』的既视感。
是的，带着安琪儿一路走来，巫云看到了减压阀，消毒间，还有无土栽培室等等现代设施。
种种元素，让『避难所』几个字在脑中不时出现。
沿途上，一人一蜥蜴遇到了不少坐着休息的长老。
但幸亏安琪儿身材娇小，凭借着石龙子这移动的『光学幕布』，两人（？）倒也几次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
毕竟现在时间几近黎明，是一天人最困的时候，强打精神也没有用。
“嗅嗅~”
看到石龙子不断吸气和吐信，安琪儿好奇地看着它：
“石龙子先生，怎么啦？”
“是血的味道…在这边~”
带着安琪儿拐进一个晦暗的过道上，那不锈钢栅板能清晰地看到一条长长的血痕。
小心沿着血痕探路，一人一宠最终来到了一间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那里停着各种木制的手推车，上面堆满了各种血肉。
形状大小不一的断肢，眼珠，蠕动的脑花，乃至畸形的老鼠尸体，不一而足。
捂住了鼻子安琪儿，压低了声音：“这些是…圣灵的肉片？！”
“呱，我们往前面看看。”
石龙子再次化为移动的『光学屏障』，安琪儿在后面伏下身子，两位悄咪咪地前进着。
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类似车间的地方，有一台装饰满各种畸形骨头的巨大机器，不断哐当作响。
一位黑袍长老，正高举法杖，在一车血肉前神神叨叨着：
“开启机枢，注入圣血，圣灵之血，流于吾脉…
“开启阀门，倒入圣肉，圣灵之肉，壮吾筋骨…
“齿轮转动，激活灵光，吾等虔诚，伏惟尚飨…”
看到这冲击性的一幕，石龙子背后的巫云，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神秘莫测。
毕竟从开始他就隐约猜到了这些奇怪的罐头原材料是什么，所以这些还在意料之内。
但随着这老头一板一眼地进行着仪式，然后按照台词按动一个个按钮，巫云心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异样感。
这家伙在机器前的手舞足蹈，以及各种奇怪的祈祷词和仪式…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背诵机器说明书?!
“哐当哐当哐当！”
不出所料，在那装饰满各种骨头的机器运转一会后，一堆之前在晚餐上看到的那种没标签的罐头，从一条巨大的金属管子上掉了下来，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