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圣上,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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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念娇警惕地握紧弯刀,眼眸轻颤泄露她对孟南柯的惧怕,有种被他洞穿三魂七魄的感觉。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们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手刃你们。”
“带她去,本事不大骨气不小,能手刃你表哥再说。”
黑影从暗处走出来,“郡主,请!”
沐念娇最后看一眼沐太君,利落转身离开。
“娇儿……”
“母亲放心,墨影的身手在我之上,定会护小妹一路平安。”
“哦哦,那就好。”
南柯办事最是妥帖,沐太君彻底放心了。
“唉,不知道这孩子的心结,何时能解?”
“母亲不必忧心,沐家血脉恩怨分明,给她一点时间想明白,终会柳暗花明的。”
凤玄策见孟南柯没打算挑明真相,也默不作声配合着安慰。
“南柯说得对,小妹心性单纯,没经历过风波,但并非糊涂之人,对您下不去手,就说明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世。
夜深风寒,母亲随苏嬷嬷早些回去歇息吧,不出五天,老七就回来了。”
凤玄策又看一眼孟南柯,见他闭口不加解释,也按下没提虞韵还活着的事。
风里有一丝淡淡花香,安神助眠。
“好,有你们看顾娇儿与尘儿,母亲很放心,以后啊,要互相扶持,兄妹间相亲相爱。”
苏嬷嬷扶住自家主子,向凤玄策和孟南柯行礼告退。
“陛下,孟大人,老奴先扶主子回去歇息。”
“嬷嬷请自便。”
从国柱府出来,凤玄策终于憋不住,拉住默不作声走夜路的人。
“南柯,为何不告诉母亲,小宁音还活着?”
“他二人造的谎,为何要你我去擦屁股?”
“还记着老七的账呢?”
“嗯,不记深一点,他不长教训。”
孟南柯低头看着凤玄策手里的灯笼,难得与他信步夜行,不想提闹心的人。
去个北疆,把京都闹得人仰马翻,虞太傅还卧病在床呢!
他们傍晚才收到消息,小宁音还活着,确定了一早的猜测,小宁音在玩金蝉脱壳。
今夜本要告诉母亲真相,可她心疾未愈,又被沐念娇刺激,不宜再经历大喜大悲。
凤玄策闻言握紧掌中温暖的手,骨相分明,又不失匀润,叫人爱不释手。
“不告诉小妹斯图还活着,让她去找老七麻烦,也是想教训他?”
嗓音里的愉悦藏不住,凤玄策非常享受南柯对他的护短偏爱,睚眦必报,即使对老七也不例外。
“嗯,自个儿捅的篓子,哪有置身事外做神仙眷侣的道理?
小妹是大家的,谁也别想偷闲。”
“哼哼……确实够老七喝一壶的,以小宁音爱屋及乌的性子,这一路有点儿意思。”
孟南柯转头看着心爱之人鬓角的白发,用了许多药也没养回来,若愚总有操不完的心。
“夜深了,圣上,今夜住南风馆吧?”
“你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北疆大胜,老七和小宁音无恙,今夜值得一饮。
爱卿可愿陪朕一醉方休?”
自从上次被老七下药,若愚便对他相敬如宾,再不敢越雷池,加上赈灾,战事,小宁音诈死,内忧外患,朝中忙得不可开交。
若愚舍不得他受累,凡事抢着处理,已经有月余未睡过足觉。
孟南柯心头微漾,“微臣之幸,圣上请!”
月照窗棂,落下一方霜白之色,衬得案前对酌之人愈发不似人间造化。
凤玄策以前只敢画南柯,对画忘情,却不敢对他显露半分痴迷,生怕惹他不快。
可情之所钟,一往而深,越是克制越无法自拔,直到走火入魔。
如今终于能如愿以偿,将他的绝代风华尽心收藏,一颦一笑都刻在心上。
今夜的酒火候有点烈,孟南柯站起身走到窗前,散掉一些血脉里的火气。
“起风了!当心薄汗着凉。”
轻暖皮裘温柔落在肩上,带着熟悉的气息叫人舒心贪恋。
“圣上,可曾仔细赏过这万古不变的月?”
“不曾,月色虽好,怎及爱卿半分?”
凤玄策倒是经常在月下静思,对着南柯的画像,文章,过往的记忆,从向往到痴情,最后只剩余烬死灰苦苦支撑。
他眼中从未有过风花雪月,只有远远仰望的如月之人。
孟南柯转过身,饮尽杯中酒,不知何时眸中盛了一夜朦胧月色,美得令人心折。
“若愚,月色很美,你瞧瞧……”
曾经无数次,他远远站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看着若愚对月作画,看书,醉酒……
后来啊,走遍五湖四海,越来越爱深夜醒着,对月睹物失神,心头空得只剩下一个念头,拉着他不坠入无尽深渊。
凤玄策听明白了,月色很美,南柯在无数个月夜不眠不休,站在窗前遥远地思念他。
“怪我,当年太蠢太弱,害你受尽苦楚。”
孟南柯淡淡一笑,温暖如四月的风吹进春寒料峭的冰湖。
“确实苦,若愚可要偿补一二?”
凤玄策被惊心动魄的笑狠狠刺痛,南柯第一次对他说苦这个字,他知其中的难言深沉。
“嗯,要补偿,用余生陪你做尽你想做的任何事,一刻也不要再分开。
凤若愚发誓,今后若再教你吃半分苦,我吃十分陪你一起。”
“若愚啊~!”
温润如玉的指触及眉眼褶皱与乌青,他的若愚也不过而立之年,却承载了太多重担。
“陪我吃苦太傻,不若用十分甜头偿那半分的苦,可行?”
凤玄策竭力逼回眼中酸胀,遇到南柯是上苍给他最大的恩赏。
“嗯?圣上不回答,还如此委屈模样,呵呵……可是清楚,微臣要以下犯上了?”
掌心贴上后颈,微微下压。
“圣上,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