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哪里受得住心爱之人如此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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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的伤已经被纱布封住,她只需把绷带沿着伤口缠几圈,再替凤玄尘吊住左手臂。
衣服没有脱下来,仅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虞韵看到了裂开的鞭伤,像土地龟裂的沟壑。
昨晚怕暴露,她远远看了一眼,那时他被吊在刑架上,一身白色僧袍布满血痕。
“疼吗?”
指尖轻轻触碰鞭伤,凤玄尘的虎躯立马绷紧,他哪里受得住心爱之人如此拨弄?
“不疼,韵儿,现在不是管伤口的时候,等事情结束,我再脱掉衣服让你上药。”
“好!”
虞韵擦掉眼泪,用绷带小心翼翼封住伤口,从左肩穿过绕到右边腋下,如此反复四五圈。
“王爷,您先将就一下,回去再给您重新包扎,接下来不要再动武了!”
凤玄尘坐正身体,乖得不行,“都听韵儿的,我不动手了。”
左臂被吊起来挂在脖子上,他成了名副其实的伤病号,没半点战神王爷的威仪。
“韵儿包扎完,我感觉好多了!”
“这个收好,危险还没有完全过去。”
凤玄尘把发簪还给她,顺道抓住她的小手不再松开,“太凉了,靠紧我一些。”
虞韵没有躲开,拿起一旁的帕子替凤玄尘擦掉头上的冷汗,很郑重严肃地祈求他。
“王爷,以后能不能别为我这样冒险?
你已经两次拿命救我了!”
她真的受不了,见不得他受伤痛苦的模样。
凤玄尘握紧她的左手,轻轻摩挲着,带她释放内心的不安与自责。
“嗯,我答应你,不会再有下一次!
韵儿,不要觉得有负担,你没有亏欠我,更没有所谓救命之恩。
从冰窟遇险开始,我们的命运已经连在一起,你因我才遭遇重重厄运,护你平安无恙是我此生奉行的使命。”
也是凤玄尘此生最大的心愿!
四目相对,虞韵被他眸中的深情攫住,心口长出的藤蔓拔地而起,冲破脆弱防御。
耳边响起凤玄玦野兽般的疯狂咆哮。
“凌,你到底是谁?!”
大殿中央,凌正下跪禀报,对凤玄玦的歇斯底里置若罔闻。
“启禀陛下,废太子私养的死士,已经火烧先帝的陵寝,不过中间出了小差错,烧成了隔壁孙太后的陵寝。”
“凤玄策,敢烧太皇祖母的陵寝,你好大的胆子!”
凤玄玦被五花大绑压在一旁,已经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只剩嗜血疯狂的滔天恨意。
他的死士里最精锐的一支,他的保命符杀手锏,竟然全部听凤玄策号令。
哈哈哈……天要亡他啊!
“奉命去挖沐氏祖坟的死士,跑错了地方,已经挖出孙家祖坟,泼粪鞭尸弃骨。”
凌平静地报出一个又一个事实。
“宫内埋藏的火油,因为死士不小心,全部拿成了锻体的药水。
真正的火油运往训练死士的秘密据点,那儿此时已经变成火海。”
后位上,赵晴柔再也疯不起来,委顿在地上,她猜对了!
凤玄策什么都知道,她和废太子的奸情,废太子这些年的谋划,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希望了……
太子因为中毒箭,虚弱地靠在赵晴柔身边,似也看清形势。
“母后,父皇是不是不要咱们了?”
“是啊,皇儿,母后对不住你!”
他们忙忙碌碌十年,想谋夺凤玄策的一切,不曾想到最后,小丑竟是自己。
凤玄策冷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进深渊,这人根本不蠢,忍耐力和心思深沉得可怕!
看似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却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赵晴柔两眼空洞望着台阶下的废太子和赵高明,“错了,全错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凤玄策抱着凤玄尘大腿,才当上皇帝,没人看清过这位“昏君”。
他没有中毒,功夫了得,谋略远超凤玄玦,若是当初她选择坦白,会是什么结果呢?
一步错,步步错啊!
凤玄玦迅速扫一眼赵晴柔,心里的恨毒达到顶点,原以为最坏的结果是他败了,人头落地,至少能保下太子。
可若身边亲信都是凤玄策的眼睛,那他和赵晴柔的事便瞒不住,太子的身世怕也早漏了。
都怪这个叫“凌”的死士!
他看向凌脸色狰狞,再次厉声质问,恨不得将他剥皮抽骨。
“你到底是谁?”
凌摘下头巾与脸罩,露出一张伤痕斑驳的脸,看不清容貌。
“废太子贵人多忘事,自然不会记得你曾经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手里沾染多少冤魂。
我身后的这些死士,都是自愿来送你下地狱的,意外吗?”
凤玄玦根本不认识凌这张脸,他见到的凌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男人。
又骗他,都是假的!
“哈哈,没想到孤竟再次栽在你这等蝼蚁的手里。
苍天何其不公啊!
孤本是太子,父皇的嫡长子,只因凤玄尘出世,父皇便动了废长立幼的心思。
凭什么?!
凤玄尘,都是你!
你该死!
死一百次也抵消不了孤与母后常年所受的痛苦煎熬!”
他永远忘不掉母后一次次被父皇责罚,一天天消瘦,直到缠绵病榻。
而沐贵妃在后宫如日中天,凤玄尘受尽所有人宠爱,连带凤玄策也得到父皇偏爱。
呵呵呵……谁能容忍卧榻之侧虎狼环视?!
该死!
抢走了属于皇后和太子的荣宠与地位。
你们通通都该死!
凤玄尘一脚踹开桌子站起来,牵着虞韵走到凤玄玦跟前。
“自己德不配位,还啰里啰嗦!
我出生后,父皇指了虞潜给你当少傅,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虞少傅责备过你多少次要宽容?
为君者容天下万民,你连手足都容不下,一句忠言都听不进去,反思过吗?
动虞韵,灭孟家满门,跟犬戎合作致我于死地,哪一件是储君能干出来的?”
虞韵抓紧凤玄尘的手,担心不已。
“王爷,别动气,你体内还有余毒未清。”
“好!”
凤玄尘吐出一口恶气,恢复吊儿郎当。
“虞少傅对牛弹琴十几年,我怎么也学起他来了?你啊,还是去投胎做头猪实在!
谋了七八年,段位低得我和四哥都懒得拆穿,活该你输得一无所有。”
凤玄玦的脸面被踩在地上摩擦,恨不得一口咬死凤玄尘。
可惜他被人按着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冲他呲牙低吼。
“别急,会让你死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