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奶便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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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山庄园，曾叔拿着喷淋正浇花
“老爷子，您这精神头比我们还好，老当益壮，老当益壮”，难得罗方肚子里还挤得出四个字的词儿。
“好久不见小罗，忙做大生意都不来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
“哪里哪里，是担心打扰曾叔。”呵，老东西你这门槛比市政府还高，用不着人的时候，谁能随便进来？
“来，尝尝我这里的茶，刚子上个月托人从云南给我弄的”
无意间提到杨刚，曾叔悠悠一叹
“老爷子，您别误会，杨刚的事真不是我们做的。我...”
曾叔摆摆手，示意罗方落座
“别瞎想，要认为是你做的，今天也不会请你来。你刚才说你们？你和谁，赵东？”
“嘿嘿...”罗方讪笑
“我跟那小子挺投缘的，前几天刚拜了把子”
“这是要强强联合，手绑手打进东城？”
曾叔不再弯弯绕绕，直接问道。罗方一愣，这么快进入正题？行，早点探明情况，看老头把夜幕给自己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您是知道的，我罗方这些年对您老人家一直很尊敬，半点没有要跟您作对的意思。只是杨刚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就算我们不出手，其他那几帮人也会有动作。我一直把您当长辈，与其便宜让外人占了去，不如给咱们自己人。您老放心，往后无论我们在东城干什么，都少不了您这边的孝敬”
罗方说得挺诚恳，一旁的老黑指过来开骂
“你他妈说的是啥子？我大哥缺你那几个硬币刮痧？是不是真以为你现在可以了？”
都是一个时代混过来的老辈社会人，老黑他们向来瞧不上罗方，罗方被撵去山里开场子，除了关系不到位容易被查以外，也有早年间被老黑这些人收拾得够呛的因素。
“黑鬼，我跟老爷子说话有你什么事？”笑话，方哥今非昔比，哪能惯着你，你再瞎哔哔，我让我把兄弟提喷筒子干你。
老黑指着罗方上前两步，曾叔出声喝止
“干什么？我还没死...”回过头看着罗方
“看来小罗现在是兵强马壮，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老爷子，对您我是绝对尊敬，可黑鬼说的这叫人话么？知道您不缺那点钱，这不是晚辈的心意嘛。就像之前，青洪来我场子里放马，我也二话没有，不都是看您老的面子吗？”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青洪老黑又坐不住了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你那个拜把子的赵东就不是个东西，一边拿话框我大哥，一边给青洪摆套子，青洪这次少说也得八九年。这就是你说的尊敬？”
“那时候还没拜把...”罗方小声嘀咕，这事他也觉得赵东做得不讲究。
“呵，怎么？之前没拜，等他把我们这边弄得进去的进去，住院的住院，你罗方就瞧中他了？觉得可以靠他跟我们拼一把？”
“呃......”这逻辑好像也没毛病，打口水仗罗方还是逊色了点。不过经老黑说起，罗方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短短两个月不到，就算杨刚不是赵东他们做的，青洪、华勇、还有夜幕的几个小头目不就是进去的进去，住院的住院。
“杨刚的事真不是东子做的，华勇他们，也是自己找上门，到罗县去要干东子......”
曾叔放下茶杯
“刚子的事警察还在查，其他的暂时不说，我就问你，是不是真想凭武力打进东城？”
对上曾叔，多年积攒下来的畏惧，还真硬气不起来
“曾叔，看您老说的，我们要来东城，肯定得您点头，这几天我和东子还在琢磨来拜访您老，聊聊这事”
“把夜幕弄停业就是你们给我的见面礼？”曾叔冷哼一声，接着说道
“废话少说，我让你入股夜幕，想在东城开堂子也可以，我会让刚子以前的小弟协助你扫清障碍，官面上，看你这两天的动作，相信你自己能摆得平”
感情老头子以为这两天衙门里面配合，都是自己的关系，想想也正常，赵东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乡下来的小亡命徒，哪会有资源和经济去经营上层关系。连自己都不知道赵东是什么时候搭上卢政委那根线的。
“还是你要继续打？小罗，别怪叔没提醒你，不配合的话，就算夜幕整个打烂了卖废品也到不了你和赵东手上。大不了摆开阵势拼一把。”
曾叔手指在桌面用力敲了两下，气势沉稳。
“鱼肯定死，但网，绝对不会破！”
罗方沉默，把两边的实力在脑海里不断作出对比。
两分钟过去，罗方往后一靠，长吁一口气
“股份怎么占？”
“你出两百万，占夜幕百分之三十，可以派你的人参与管理。至于赌场，二号弯那个人气最旺，归你，赚多少全是你的，刚子以前的小弟会配合你”
夜幕整个一栋楼价值最少千万以上，两百万就能占三成股份，这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意味着刚入股就有钱赚，往后每天的进项都是纯利润。
“需要我怎么做？”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就说小罗是聪明人”曾叔打个哈哈
“简单，底下的兄弟放假，你也出去休息半个月，上面的关系，不要动不动就麻烦人家。”
“就这样？那东子...”
“年轻人有本事能闯出条路来，用不着你替他操心，怎么样，老爷子这要求不过分吧？”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很明显，赵东蹦跶他的，你什么也别管，当然，不准给他提供任何助力。
“可是，他还欠我十万块，这钱往后怕是不好要了”
曾叔和老黑对视一眼，老黑一脸不屑，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上不得台面，小十万都能放在眼里。
“哈哈，初一来给老叔拜个年，给你发压岁钱”
罗方还是一脸为难，门口大嗓门响起
“干爹，刚从乡下收的野味，我扔门口了，让厨房......咦，罗狗子，你怎么在这？”
刘江一见罗方，莫名兴奋，玩味着大笑一声，走近罗方直接上手，手掌类似活塞运动，不停在罗方头上摩擦。罗方想往后靠又不敢太明显，只得尽量挪动屁股离刘江远点。都是年近五十的人，怎么看这动作的羞辱成分都挺高。实际上刘江还有两年才满四十，只是瘾君子看起来都比较显老，又黑又瘦。
如果对老黑还能硬顶几句，那对上这位江疯子，罗方是一丝脾气也没有，年轻时几场硬仗，这位在他身上留下二十几处至今仍在的印记。
南城街口一战，这位才出道，那时候罗方已经小有名气，本以为随便两句就能把人家唬住。谁知话没说完，刘江从后背掏出自制火药枪，直接开轰，轰哪？命根子！罗方后退及时，打到大腿内侧。这位把火药枪一扔，亮出开山刀就朝罗方砍来，可怜罗方在大腿受伤的情况下，硬生生被追了半个南城，后背没一块好肉。
多年后南城的商户们谈起这事依旧兴致不减，一个满腿是血的在前面跑，一个帅气小伙发疯一样大笑着在后面追，眼见快追上了，朝后背来一刀，两人的距离又被拉开，过一会又来一刀。不少好事者一路在后面追着看，替罗方数一共挨了几刀。就连罗方后脑上的那道疤痕都是那次留下的。
更要命的是，后来去医院一看，完了，火药枪里塞的不是铁砂，是糯米。那年头打架，绝对是深仇大恨才会往火药枪里塞糯米，为啥？铁砂打进肉里本身就很难取干净，大多数人受不了那痛，很多细小的只能留在里面。可糯米不行，那玩意儿不取干净就会在肉里腐烂，你品，你细品。那画面，那酸爽！所以，一度被称为江湖第一阴招。第一次对仗你他妈就拿出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罗方想起就后怕，江疯子是冲哪开的枪？还讲不讲究？不是疯子是什么？所以，江疯子的绰号大半来源于这一战！
后来罗方也想过报仇，偏偏刘江就像是他的克星一样，每次都能给他来点惊喜，增添不少江湖勋章。久而久之，罗方也认了，见到这位都走得远远的。
这会儿在老头的别墅再碰到，罗方明白了，老东西是在暗示，这边即将派出你的克星，你好好想清楚，是要兵不血刃进驻东城，还是要跟你那把兄弟继续绑死，跟这边死磕。死磕你干得过吗？好好掂量！
“老爷子，没，没啥子事我先回去了”
“慌啥子？你们两都难得来我这，一起吃顿饭，尝尝我这厨师的手艺”
“就是，罗狗子，别怕，江哥我今天不干你。”刘江比罗方小了近十岁，称哥丝毫没觉得不妥，说完又冲罗方的脑袋上摸去
“不，不了，我还得回去好好安排老爷子交待的事，先，先走了”
曾叔跟老黑看得想笑，看来这位是真怕疯子
“行，那老叔就不留你了。小罗，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老叔相信你掂得清。”
刘江来得晚，不知道几人之前的聊天，只听到掂得清这个关键词，一瞬间气血上头
“罗狗子，你他妈几个意思？我干爹说你掂不清。信不信几十岁了我一样干你，话说你还能跑那几条街么？”
“行了！”曾叔一把拽住刘江
“罗狗子我可先警告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两个臭钱就可以了，江哥我弄你就是玩。把我干爹交待的事办明白，他老人家高兴了，就是你狗日的平安符，昂”
罗方不接话，冲曾叔告罪两声，近乎小跑离开别墅。
出租车上，罗方一脸阴沉，不断轻揉太阳穴，又是个难度不小选择题，要是之前，他可以丝毫不犹豫，就像华勇在山上打了赵东，他作出的反应一样。可今时不同往日，且不说现在跟赵东有把子这层关系，最主要的，他还弄不清楚赵东上面还有多少人，如果还有其他领导给他撑腰，人马方面有没有他罗方其实不太重要。作为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他很明白赵东需要他的就只是人马和财力。烧脑，费劲！
“大哥，罗方这便宜是不是占得太轻松了？咱们完全可以让他直接反水，配合老七收拾赵东！”
“罗方这人还多少讲究点江湖道义，逼他反手对付赵东是铁定不干的，搞不好还适得其反。让他别插手就行，至于便宜？哼哼，老七你同意吗？”
罗方走后，曾叔就把要做的事交待给江疯子，这会儿江疯子一杯酒下肚，连拍桌子
“他罗狗子算哪根葱？轮得到他？刚子没了，我正好帮他管管。干爹放心，那个叫啥子赵东的小乡巴佬，要是懂事，就让他滚回去种地。要不懂事，我让他下半辈子在轮椅上过。”
曾叔抬起杯中酒
“他懂不懂事不重要”
江疯子一愣
“明白了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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