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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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病好后，夏泠便开始跟着琴之梵学习轻悠。
开始的几天学会三篇后，琴之梵就会将她送出虚无塔。
到后面才逐渐加深难度，从三篇到四篇，再到每日五篇。
也正因为如此，夏泠从一开始的轻松变成了每天都筋疲力竭。
时间也从学完三章就走，变成了把每天的上限时间消耗完，才能被自动传送出虚无塔。
最要命的一点是，自从学会前三十篇音谱后，琴之梵便不再操控她的身体亲自给她演练做示范。
反而是让她试着按照音谱自学，她实在不会时，他才会出手提点一二。
好在音谱中的奇怪文字和图案夏泠是一教就会，一番摸索下还真的成功了。
二十天后。
夏泠已然学会前五十篇音谱。
在琴之梵的帮助下，还学会了精灵一族的语言文字。
虽然就如同初学习外语般尚且不熟练，但至少是能完全听懂了。
不过若让她亲口说出精灵语与琴之梵交流，那她尚且还做不到。
好在学会精灵语和一些奇怪的法咒之后，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音谱在如今的她眼中，就好比一些只需要花时间就能解开的难题。
此刻，虚无塔内。
琴之梵见夏泠已经能完全弹奏出轻悠第六十式，满眼欣慰。
半开着玩笑道：“如今我彻底放心了，按你的悟性，就算我消散了，你也一定能靠着自己将轻悠完整的学会。”
夏泠抚琴的手瞬时停住，抬头看向面前以灵魂形态存在的精灵。
嘴角动了动，良久后才开口，“...有什么办法能让您……在这待久一些吗？”
虽然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消散，但这么一提，也依旧怪让人不好受的。
琴之梵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上前用指关节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这孩子别胡思乱想，就算有，我也用不着。”
琴之梵侧身看向虚无塔的中心，似在通过它看向其他地方，话语中满是夏泠所不能理解的释然。
“此处虽是我所创，但我也因其被困，无法离开此地半步。好在我已经活的够久了，世间三千地我皆有所见闻，再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对如今的我而言，消散亦是解脱。”
他意已决，夏泠犹豫一二，最终还是将要说的话压下，改成一句“我尊重您的选择”。
听此，琴之梵脸上已被笑容所占满，“若你与我是同辈，或许我们能成为知己也说不定。”
“……”夏泠没说话。
她并非能理解他。
只是觉得，既然本人已经下定决心，那么旁人的看法再怎么不同，再怎么相劝也是毫无意义的事。
如此这般，还不如干脆什么也不说，道一句尊重即可。
那日之后，琴之梵没再提起相关话题，状态也和平常一样，并无差别。
夏泠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在短时间内不会消失，离消失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但就在三天后，她刚练完五小时的琴被传送出虚无塔的下一瞬，琴之梵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次，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夏泠在这近一个月间，从未感觉到的轻松……
他说：“小泠儿，我很庆幸与你相识，轻悠便交给你了。今日之后，这座虚无塔的主人便是你，我也该离开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愿你前程顺利，愿你平安无忧，就当这是精灵给你的祝福。”
他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弱，直至彻底消散。
夏泠下意识想进去虚无塔，可却怎么也进不去。
无力之下忍不住抬手捶向紧闭的塔门，但却换来的只有一阵刺痛。
最终，她只能待在虚无塔前，接受这场突如其来的离别。
认识时间不长，夏泠并没有感觉到多伤感，但内心在意识到他这次是真的彻底消散之后，莫名有一种空荡的感觉。
就类似于在原世界时，那唯二朋友中的一个死亡时，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遗憾。
原以为人心本就是不同的，既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又何必多言。
可现在她却能理解那些事后后悔的人了，或许正因什么都没能说，什么也没能做，所以才觉得遗憾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锦见夏泠在虚无塔前站了几个时辰，从天亮到天黑一直没动过，不由有些担心。
没再忍下去，问道：【你还好吧？】
夏泠像是被它的声音惊醒，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才恍然回神，“...原来已经天黑了啊，看来我该回去了。”
她说着，抬步往西苑走。
小锦偷偷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发现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太大情绪起伏时才松了口气。
【你……不伤心吗？】小锦说完就陷入了懊悔。
该死，它干嘛要提这种废话！
“……”
夏泠垂着眸，“伤心又能怎样？我又不能把他给复活。”
以后，能进入虚无塔的十五人，她会亲自挑选。
总有一天，这十五人能和她一同，将轻悠之名，响彻四海八荒。
至于这段记忆……她不会忘。
但总有一天，会被其他无数记忆覆盖。
毕竟她是人啊。
而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夏泠无声的笑了笑，分不清是自嘲还是释然。
在那天过后，夏泠便得到了虚无塔的所有权限。
也清楚了那些通关奖励是琴之梵生前留下的物品，且都堆在虚无塔顶层。
已经成为了主人的她不再被虚无塔限制每日的进出时间，也可以将虚无塔缩小数万倍，随身化成一个吊坠携带。
但夏泠什么都没做，就像琴之梵尚在时那般，每天到塔内准时练习，练到一定的时间就准时离开。
一直到距离原文那段百姓修士消失的剧情即将开启的前夕，她才正式开始进入早已定好的计划。
为此，夏泠早早宣布自己要闭关，将来看望她的长老和师尊师兄们通通拒之门外。
随后当天晚上，在小锦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