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商道之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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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婴与卢承庆跟着廖兰在僚人的所有经营场地观摩了一圈,而后回到酒楼包间里煮茶喝茶。
廖兰的弟弟名唤廖浪,被廖兰叫来给他们煮茶,伺候几个人喝茶。
“滕王殿下、卢长史请喝茶。”廖兰亲自给两个人盛茶。
洪州城官方的一把1手二把手都在廖氏商行做客,廖兰大眼睛笑成一条缝了,。
“小娘子这茶看着就香,我得好好尝尝。”卢承庆笑呵呵地接过茶碗,端起来喝了一口。
整个观摩过程下来卢承庆是大体看明白了,李元婴对廖兰并没有非分之想,倒是廖兰对李元婴热情似火,人都快贴到李元婴身上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卢承庆也知道楼兰公主尼露拜尔也不是善茬子,这是要上演两女争夫吗?好戏码!嘿嘿嘿嘿……光是想想卢承庆就觉得都督府会鸡飞狗跳墙,他就有些幸灾乐祸,笑眯眯地端起茶碗一口干了,咦,味道真心不错,又要了一碗。
“多谢卢长史盛誉,卢长史喜欢待会我给您包一些带回去喝。咯咯咯,只是不知滕王殿下对我们廖氏商行的经营有什么好的建议,还望不吝赐教。”廖兰笑眯眯应付完卢承庆,转头看向李元婴。
“马马虎虎吧!廖氏商行的营生勉强够你们廖氏的族人吃口饭的,想要衣食无忧就不可能了。”李元婴喝了口茶,看着廖兰,淡淡地说道。
“滕王殿下何出此言?”廖兰闻言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下意识地皱皱眉头看向李元婴。
原先她觉得李元婴有可能应付她,会随便说两句敷衍的话了事儿,但是她恰恰没想到他能如此评价。如果不是李元婴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认真讲话,她都以他故意在侮辱他们。
廖氏商行现在在她廖兰手里已经得到极大改观,收入已经超出以前不知凡几,山里族人的生活虽然无法跟洪州城的人比,但是至少这几年没有人因为缺少粮食饿死。
“小娘子,先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我先问你,你廖兰是廖氏商行的大管事,廖大管事认为经营什么最赚钱?”李元婴放下手中的茶碗,十分认真地问廖兰。
“酒水,不对,是盐,不对不对,是香料,也不对……”廖兰说到最后不说话了,她不知道到底该说啥了。
刚听到李元婴的问题,她下意识说出是酒水,她经营的廖氏商行最赚钱的是酒楼,酒楼主打的是僚人的特色酒水。说出酒水后她立马觉得不对,她的酒水是卖得很好,赚钱不少,可是跟洪州城的大盐商比起来,她那酒水赚的钱都算不上九牛一毛,因此她又给出了盐的答案,洪州的盐商都富得流油,说出盐后又觉得西域人运过来的香料卖价很高,那些香料商人应该一个个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富得流油,但是又一想也不对,好像那些香料商人大部分人跟唐人普通百姓并无两样,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活得也很艰难,想来想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眼巴巴看着李元婴。
李元婴看着廖兰的眼睛,他目光很是清澈:“廖大管事说到了盐,我们就来说说盐,洪州产盐,洪州人氏也有很多贩盐的,他们都赚了大钱,然后回到洪州他们买房子、置地、修建高门大院、纳妾、修建祖坟,为子女请老师等等,各种摆阔气。因此,我们可以说经营盐很赚钱。”
廖兰听了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刚才她也是这么想的,想到了洪州城盐商们发家后的种种行为,无一不彰示着有钱。
“作为蛊王大尊的得意门生,我想廖大管事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你肯定知道扬州城,顺着长江往东去的一个城镇。扬州那个城镇并不产盐,然而在那里最赚钱的一个生意是贩盐,大唐经营盐的大商号都有人常驻,扬州城盐的交易量在大唐排名第一,长安城都比不上,这是为什么?”李元婴的眼睛凌厉起来,仿佛要看穿廖兰的心底。
“为什么?”廖兰两眼火热地回应李元婴,身子不由自主往前靠了靠,她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那是因为消耗量大呀!每个人每天可能就需要吃下去这么一小撮盐,”李元婴说到这里,举起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搓了搓,朝廖兰比划一下,“这一小撮量真心不大,要是两个人呢?三个人呢?一百个人呢?那么量就很可观了,要是一个县的人呢?一个州的人呢?整个大唐的人呢?那数量更是可观了。盐,每家每户每个人每天都要食用,贩卖食盐每天能卖出去,赚到钱。对比之下,西域来的香料珠宝,香料的确卖得价高,可是他们能卖多少?一车一车的?珠宝能天天卖?今天一个夜明珠,明天一对猫眼石?”
“好像不能!”廖兰高兴起来了。刚才她自己也想到香料珠宝。
“茶叶呢?江南产茶叶,江北不产茶叶。江北各州人口众多,他们又离不开茶叶,江南的茶叶就能卖到江北去;过了江北翻过长城再往北去是草原,草原上有突厥人、回鹘人、靺鞨人、契丹人,他们都是以肉为食,顿顿,天天吃肉,夏天还好,到处能到菜,到了冬天因为吃不上一口青菜他们都拉不下屎来,那难受劲儿,我可是亲眼见过,那要是饭后来上一壶茶,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拉屎不要太爽。你来说说茶叶到江北会是什么价?会卖掉多少?到草原上会是什么价,那又会卖掉多少?”说到这里李元婴又是一连串的发问。
看似是在发问,可是每一个发问都不需要答案,答案是人都能想到。
提到突厥人,李元婴想起了突厥族的那个李思摩兄弟,突厥名字叫阿史那思摩,被二哥赐姓李,改叫李思摩。在金州的时候跟李思摩兄弟做生意真的令人怀念呀!茶叶盐什么的李思摩都从李元婴这里购进,牛羊什么的李思摩都倒卖给李元婴卖到中原区,生意顺畅的不行,他们俩说好的好兄弟一辈子,可是李思摩兄弟真不仗义,趁李元婴不知道,一句话没留偷偷地跑到长安城去找二哥,跟着二哥找高丽棒子打架,还给人打死了,现在想想都心痛。
廖兰听到李元婴说道拉屎脸色不由得一红,见李元婴说的认真她就知道不是故意那样说,说道最后赚钱她也跟着高兴起来。
最为关键的是在李元婴的引导下,她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香料宝石数量稀少,一年能产生多少香料?能找到多少珍宝?而盐呢?大唐能产盐的地方太多了,茶叶就更别提,年年产新茶,源源不断。
长安城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西市的胡商香料、奇珍异宝卖价很高,动辄黄金百两,黄金千两,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看到东市商铺日积月累下来的万贯家财?李元婴出宫后住在平康坊,平康坊靠近东市,李元婴从小没少见东市富得流油的商户。
你觉得长安城东市一个卖馍的小铺能赚多少钱?卖馍小贩全家吃穿用度不比正七品以下的官员家差,官员家的人都不一定比小贩家的人吃饭能吃得饱。
“所以,就像盐和茶叶这种需要的人多的营生才是最好的营生。”李元婴伸出两根手指敲敲廖兰跟前的桌面。
“是是……”廖兰连忙点头。
“回过头来我们再看洪州城,站洪州城往北过蓝武官道能去长安洛阳,往西逆流而上能去益州,往东顺流而下能去扬州,往南拐过大庾岭能到蕃州,处于这样水陆交通咽喉上,洪州城能把货物销往大唐其他地方、销往其他王朝、销往海外,你们廖氏商行却只在洪州城做生意,跟洪州城的老百姓争夺那点微末红利。我说你们廖氏商行的营生勉强够你们廖氏的族人吃口饭的,不可能做到衣食无忧,还冤枉你们廖氏商行了,冤枉你这大管事了?”李元婴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廖兰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再看看你们经营的货物,除了酒和茶叶,其他就是各式各样的山货,各种只有山里出产、洪州城附近出产不了的山货。你们僚人的猴儿酒和高山茶叶都能盈利,尚且不说,你们的山货就那样随便扔在一起打包往外卖,你可知道这些山货有一些卖给别人,别人倒手能卖出去十倍的红利去?比如你们那猴头一样的蘑菇,你们翻倍卖给我,我转手到长安能三十倍的卖出去。懂行的人知道你们僚人不善经营,不懂行的还以为你们是善财童子,是冤大头呢!说实话廖大管事,你们僚人手握金娃娃饿肚子让我很是心痛。”李元婴痛心疾首地摇摇头。
这次廖兰听了却是默默地摇摇头,武德年间洪州发生叛乱,窦轨郭行方率军来平叛乱,僚人并没参与叛乱,唐军依然没收了廖氏商行的全部财物,羁押发买了廖氏商行僚人,到现在还有好多僚人没被寻回。直到贞观年间,廖氏商行在洪州城再次成立,僚人再一次走下山跟山下的人做生意,鉴于以前种种,重建的廖氏商行售卖这些货物。
廖氏商行规模小,经营范围小,对商业上一些认识不如李元婴,廖兰并不否认,可是僚人住在山上,跟山下的人打打合合几百年了,他们如何能安下心来经商,如何像其他大商号那样形成百年的经商积累?她如何不想像其他山下人一样精于经商?是各种条件不允许。
在李元婴看来廖兰经营的廖氏商行的生意一塌糊涂,他却不知廖氏商行上一个大管事还不如廖兰呢!至少廖兰每年都能给山上的山民买回去粮食,山民再也没有饿死过一个人。上一个大管事弄不回去粮食的年头很多。僚人饿死的常见,小孩子普遍面黄肌瘦,那才是真的惨淡光景。
低头思索良久,廖兰抬头直视李元婴:“滕王殿下认为我们廖氏商行该如何做?”
这一刻的廖兰无比认真,收起来了所有的嬉笑,就像是一个学生在毕恭毕敬向恩师求教。
“停业整顿,然后做好三件事儿再营业。”李元婴举手伸出三根手指。
“哪三件?”廖兰眼中精光一闪。
“第一件事,除了酒肆生意,其他营生关门歇业,将极品猴儿酒封存起来,将同猴头蘑菇样珍贵的山珍都挑出来,高价转手给其他商行,剩下的再卖给洪州本地人;第二件事儿,就是这茶叶,”说到这李元婴放下手,用手指点点茶锅里,“我尝过了,这茶叶有一种独特的醇香,这是洪州其他茶叶所不具备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卢长史,卢长史是此道高手!”
李元婴不没有急着说出第二步如何走,而是跟廖兰强调他们廖氏商行茶叶的珍贵之处。
卢承庆闻言也是点点头:“廖氏商行的茶叶清香悠远,做成汤茶后不失去本色,入口甘冽之色绵延不断,此中极品长安的贵族们肯定会喜欢的,可做为士大夫们馈赠佳品。”
刚才卢承庆可不是仅仅跟廖兰说笑,他是真的发现茶叶的不同之处,这一会儿的功夫他都两碗汤茶下肚了,眼前的是第三碗。
廖兰闻言眼中精光四射,没想到他们山上的茶叶如此珍贵,他们商行一直以来将其低价售卖洪州当地人,以为当地人是看中茶叶价格低廉,原来是看中的茶叶本身。看来僚人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不过转念一想她又乐了,西山白鹤岭上到处都是这种茶叶的老茶树,每年僚人都会采摘了晾晒储存在山洞里,新茶压旧茶,存货多得是呢!
李元婴继续说:“这种茶叶我看了只是简单晾晒就如此味道,要是跟其他茶叶那种精细加工,味道会更上一层楼,届时将这种茶叶高价转卖给其他商行,由其他商行到卖出去。”
“这第三件事儿就是在你们僚人中寻找伶俐有担当的人,跟其他商行组成商队走货。没货可走,给别的商行保驾护航也成。你们要走出去,只是呆在山上和洪州城里能见识到什么?!”李元婴伸出第三根手指头。
廖兰闻言苦笑着摇头,他们也想走出,可是他们走出很难:“滕王殿下,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明白,可是我们做不到,我们没人,洪州城也没有商行愿意跟我们交易。”
廖兰的意思他们僚人不会甄别货物,毕竟他们僚人生活在人迹罕至的高山上,唯一的对外交际就是下山售卖货物。就更别提商队走货了。
至于其他商行,都跟世家大族相关,世家大族对僚人持有敌对态度。去跟他们交易,僚人卖货被盘剥的很厉害,僚人宁愿自己售卖都不愿意跟世家大族交易。
“我们蝴蝶商行有人呀!只要你愿意今天我就能安排人来,你们的货物也可以转卖给我商行,像这种茶叶你们可以跟我们商行组队走货,我们商行帮你们卖货,你们僚人的骁勇善战是值得合作的。”李元婴毫不犹豫地说。
“真的吗?”廖兰和廖浪姐弟俩闻言是欣喜若狂。
商队走货可不是单人独骑走江湖,本领高强的人谨慎一些可以走南闯北,能够做到随遇而安;商队走货,人吃马嚼、山高水长、人情世故等等复杂得很,一个考虑不到就会血本无归。只是本领高强的真不一定能做好商行。
“这还有假,回去我就安排蝴蝶商会的人过来,商量好价立马货款两讫,跟蝴蝶商行做生意肯定比你们自己售卖盈利更多。”李元婴端起茶水喝完,又要了一碗。
“滕王殿下可不要食言而肥!”廖兰又给他盛了一碗,笑着递回去。
“不会。李某人在做生意上同伙伴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从不诓骗!金字招牌!”李元婴接过茶碗放下,往前探探身子,“小娘子,你看咱们要一起做生意了,那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廖氏商行是为了发财还是什么?”
廖兰迟疑一下道:“自然是买粮食,山上条件差种不出粮食。我们只好拿我们山上的东西售卖后换取粮食。”
这事儿洪州城路人皆知,廖兰也没隐瞒李元婴。
“那你们为什么不下山开荒种粮,据我所知鄱阳湖边、西山脚下,鄱阳湖畔有诸多荒地可以开垦,我留意过洪州的土地很适合耕种,开荒种地所得粮食不比经商购买粮食更为容易?我感觉你们绕了一大圈呢!”李元婴有些疑惑。
“这就得问我们的卢长史了,卢长史治理洪州时间长,他最清楚了。”廖兰闻言翻了一下白眼,大眼睛翻白眼别具风情。
别人翻白眼大多是生气,做丑态,表示不忿或者俏皮,廖兰翻白眼,那是妩媚,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
“哈哈哈,我可以理解为小娘子在大都督跟前告我的状吗?”卢承庆先是哈哈一笑,而后脸色略显尴尬,“我和吴都督不是没有敦促此事,廖王也是相当配合,派人下山开荒,开荒的时候没什么事儿,开荒后生地变成熟地就会有人来抢夺土地,官府插手都难以制止,这里有各乡村民的原因,也有当地大户人家的原因。僚人都没有造册,又不能分公田。所以,洪州的开荒制度很难在僚人中开展。”
李元婴听完,用手轻轻敲击桌面,他明白其中的原由,在大唐僚人属于流民,不造册,不交税。不造册公田分不上,又没有私田,开荒土地被夺。这还真是个难题。
“明年,我以都督府的名义开荒,我可以划出一肥沃的地给你们僚人耕种,前三年不交税,稳定耕种五年者办理地契归耕种者所有。”李元婴给出一个方案。
“我再加上一条,明年是第一年,洪州官府出种子和耕牛,你们出人耕种,收获的粮食归你们所有。从第二年开始你们自己想法。”李元婴觉得诱惑力不够,又追加了一条。
“好是挺好,可是滕王殿下能在洪州任职多长时间?不会转过年来又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吧?”廖兰有些迟疑。她可是了解过李元婴的过往,滕州和金州都呆了多年,在苏州任刺史一职不到一年。
“我要是在洪州不想挪窝,就是李治来了也白搭。”李元婴斩钉截铁地说。
“这个我可以作证,滕王殿下不是在吹牛。皇室中殿下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先皇在位时就是如此。”卢承庆立马出声。
先皇李世民的名声那可是响彻大江南北,黄河两岸还有长城内外的。
“可是我还是想做滕王妃。”廖兰思索再三,忽然展颜一笑。
那意思是相当明白,你们说的我不信,我们僚人上过当。
“你就那么喜欢给人当小?你可是堂堂的返虚境的高手!我能理解你为了族人守在这个廖氏商行,我可是理解不了你给人做小!”李元婴目光不善地看向她。
“楼兰公主不是也没有被册封嘛!她不照样是小,她也是返虚境呀,我也没见你苛待过她。”廖兰毫不畏惧,迎上李元婴的目光。
俩人彼此对视有一刻钟,李元婴长叹一声,“小娘子,你不要开玩笑了,麻烦你转告廖王,僚人耕种的人多了可以自行建立村落,村正你们自己定,报备给洪州府即可,洪州府会派专人开办官学,村民的孩子都可以去上学启蒙,免除束脩,优秀士子可以在洪州城任职,也可以推荐参加乡贡。”
廖兰心中大动。李元婴建议他们下山耕种的时候她有些心动,虽然他们开荒吃过苦头,但是机会来临他们还是想尝试的,李元婴在开荒的基础上又给了种子又出更牛,她差点就出口答应。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当李元婴说可以给僚人村落的孩子开办官学。她彻底信服了。
“滕王殿下,给了这么多好处,我们僚人需要付出什么?殿下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们吧?”廖兰吐气如兰,笑眯眯地问。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李元婴伸手从怀里掏出从吴黑闼那里得来粮仓图,铺在桌子上,“廖王那里应该也有一份,我想要要这个。”
廖兰笑笑没说话,伸手从衣袖处撕下一片布,材质跟李元婴那个一样,上面也是类似图案。
李元婴大喜,将两张图贴放在一起看了半天,布上的图没有构成什么明显图案,研究半天没能看个所以然。
一旁的卢承庆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李元婴低头沉吟良久,方才抬头:“小娘子,你们僚人没有士子,作为蛊王大尊的弟子你应该读过书,应付一些读书人应该没问题,后天都督府举行文会宴,小娘子可以以士子的身份出席,如若想在洪州城任职我可以给你安排职位。”
“啊!”廖兰手捂嘴惊呼一声。
僚人是山民,大部分人没读过书,僚人首领的子女都读过书,最低也是启蒙,能够识文断字的。只是山民生活洪州没有地位,饱受当地世家大族的排挤,她若是能在洪州城谋个一官半职,那是开了僚人的先河,进入大唐士大夫阶层。
“你弟弟人很不错,为人朴实、识大体、知远近,可先入都督府做个功曹,明天就可去报道。”李元婴指指廖浪。
廖浪蒙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他能去都督府当差。
三四百年来,江右的僚人跟北方来的人先是和平相处,后来发生争斗,僚人不敌,有一部分上山做了流民,一部分留在山下跟他们继续争斗,久而久之慢慢融合到北方人中,然后他们又开始跟山上的僚人争斗,双方争斗过无数次,也合作过数次,王朝更迭他们跟随山下打过仗,可是从来没人获得官职,合作的时候都是被人当枪使,使完了给一些酬谢拉倒,从不许诺官职,一次都没有。现在只要他愿意,明天就可以成为大唐的功曹。
廖浪的反应也是廖兰的反应。她是返虚境高手,放眼大唐投入哪个势力都会被重用,但是在洪州城当差那就不一样了。她能挺直腰杆正大光明地为西山僚人保驾护航。
“滕王殿下,我弟弟的事儿我需要考虑一下,文会宴的事儿我答应了,需要我做什么?”这个时候的廖兰反而坐直了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