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办公室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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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二年八月盛夏。秋叶原森田电机一楼。店主森田龙生满头大汗的坐在电脑前。
“这次能行了？”
站在他背后的是今天来购买电脑的一位客户。这是一位从美国留学归国的平面设计师。
对方预算有限，无力支付macintosh的昂贵费用，因此选择组装一台能够运行windows3.0系统的pc兼容机。
在硬件层面这台主机与普通的电脑最大的区别是安装有一块sd510型号的绘图板。
在一九九二年的现在。所谓plug and play，也就是即插即用的硬件标准是不存在的。也没有usb这样方便的通用接口。
这款绘图板通过一个rs232c标准的串行端口与电脑连接。需要手动安装驱动程序，而且所有的硬件端口等信息都要手动配置以避免互相冲突。
虽然森田是装机领域的老手，但面对这种自己以前未接触过的硬件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经过反复的调试、关机、 插拔、再开机。
这块绘图板终于在森田自己也没完全搞清原理的情况下正常运行起来。
“接下来请帮我安装这款软件。 ”
看到绘图板能正常工作之后，客户掏出一叠磁盘交到森田手中。
磁盘的标签上用马克笔写着“paint shop”几个字。
“你这软件来源可靠吗？”
森田从客户手中接过磁盘，有些迟疑。
根据以往经验这种自己复制的来路不明的软盘十有八九是盗版。而且还有感染电脑病毒的风险。
“这个你放心，这是我买的共享软件。费用已经请美国的朋友付过了。”
共享软件是欧美国家九十年代常用的软件销售模式。一般是一些个人或者小企业所使用。
他们无力负担高额的推广费用，就把软件免费给人试用。
试用期后用户可以选择向开发者付费，或者删除软件不再使用。
共享软件的分发要么是通过用户之间的复制传播，要么是放在电脑类杂志附赠的软盘当中。
尽管此时互联网还没有成型。但通过bbs进行软件传播在美国也不少见。
而对于跨越太平洋的日本来说，点对点拨号连接美国的bbs费用实在过于昂贵，也不够稳定。
如果一款美国软件还未在日本的bbs之间传播开来。那么取得它最有性价比的方式就是通过邮件。
当然，这里所说的邮件并非是此时还未成熟的电子邮件系统。而指的是字面意义上通过邮政系统投递的邮件。
这次的这位客户就是通过美国朋友的邮寄包裹拿到了这款新发布不久的软件。
森田把安装程序执行完之后，对方接过鼠标。然后掏出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上记录了由一串大小写字母和数字混合的注册码。也就是购买了这款软件的凭证。
只要把这串字符在特定界面输入，就算是激活了这款软件的正版授权。
……
齐东海见到paintshop这款软件是在第二天。
森田在客户的同意下把磁盘复制了一份。然后推荐齐东海试试。
起初齐东海以为这是他所认识的那款缩写为ps的photoshop的山寨版软件。
实际安装操作过之后才发现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paintshop是一款更简单的软件。功能比ps要少很多，但价格也更便宜。
是小团队可以负担的起的工具。
而且根据森田的说法，他亲眼看到了昨天那位客户使用绘图板进行绘画的过程。
尽管技术还不成熟，但现在这个时代的绘图板已经有了压感，能在一定程度上模拟手绘的笔触了。
“好用归好用，但是试用期只有三十天。不太够用啊。”
齐东海最近一直为美术工作的进展头疼。
他现在开发的这款《心跳回忆》是恋爱模拟游戏。美术表现力是这类游戏的门面。
齐东海委托的外包画师安德烈绘制的人物设定与游戏原画线稿水平足以让人满意。
但公司内部只有一位专职美术人员。就算加上齐东海自己也就只有一个半人可用。
如果引入绘图板这一工具，至少勾线上色这部分的工作效率。会大幅度增加。
但无论怎么增加，短短三十天的时间也不可能干完全部工作。
而现这款软件在日本还没有代理商，想要得到注册码继续使用是一个难题。
“我看不如明天就给美国那边写一封信。然后想办法通过国际转账付费。三十天之内应该就能搞定。”
“写信？谁来写呢？”
原本时空中的齐东海在大学刚毕业的那段时间还是有能力用英文写一封简单的信件的。
而十多年过去之后，他的英语水平只是记得常用单词，语法什么的早忘光了。
齐东海环顾四周。负责美术的根本是美术生，表示自己上大学之后就再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
大学辍学只有高中文凭的程序员伏见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表示不行。
齐东海把目光转向了海老江那边。
海老江戴着随身听的耳机，一边轻声的跟着哼唱一边写代码，压根没有听到齐东海的话。
直到注意到森田和齐东海两人的目光，海老江才摘下耳机。
此时从耳机中传出的是美国人佛兰克·辛纳屈的歌声。歌曲的年代十分久远，不是那么符合海老江的年纪。
“这歌词讲的是什么内容？”
齐东海问。
“带我飞向月球，让我在群星中游玩之类的……”
海老江回答。
“看来交给她应该问题不大。”
森田对齐东海说。
……
一个星期之后，东海软件搬进了全新的办公室。
负责美术的根本得到了一块崭新的数码绘图板。
齐东海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准备了一个会客区，放上了两张沙发和一个茶几。
除此之外还准备了几个多余的工位。为将来招募新员工做了准备。
齐东海在最近收到了pce和pc98版本《三国志演义》的销量报告。在这两个平台上都已经取得了上万份的销售成绩。
尽管资金回笼还是需要一定的周期，但齐东海终于决定从森田电机二楼搬出去办公。
促成他下这个决心的不仅仅是越来越宽裕的资金，更主要的是东京盛夏的温度。
原本设在森田电机二楼的办公室密不透风。为了降温电风扇总是开到最大。
尽管压了各种重物当作镇纸。可平时只要一不留神，堆在一起的画稿就会被吹的满屋乱飞。
即便如此，温度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齐东海寻找办公场所时除了地点和面积这种最基本的要求外，唯一的附加条件就是要有足够凉快的空调。
新办公室也在秋叶原，距离森田电机的店铺总共也没有几步路。
这是一处位于一栋杂居建筑三层的办公室。
临街方向有几扇大窗户。
齐东海用胶带在窗户上镜像着贴成出了“东海软件”几个字。
如此一来楼下的路人都会看到这家公司的名号。
把公司的招牌贴在这种小楼的玻璃窗上并不是一件多拿得上台面的事情。但万事总要有个开头。
齐东海暗自下了决心，将来一定会在秋叶原这块土地上树立起更大尺寸的logo。
不，不仅仅是logo而已。将来要在这里拥有一栋自己的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