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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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月邈彻底醒了过来，她知道若不是心魔替她担着每一次的回忆，只怕月邈早已经疯魔了。
“没事就行，那我撤了”，心魔语气轻松，一个闪念，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大黑...”
“诶！”止墨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他很开心小兔子醒了之后第一个找的是他。
“我想睡会儿，你带我去”，月邈看着屋顶上的雕花，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月山本想说些什么，却被月川拦住了。止墨送小花去休息，回来之后便要打坐休息，月川拉着月山和月溪去帮着收拾残局，白星辰则是坐在小花休息的门口，谁劝也不走。
没办法，屿白只好拉着月皓去帮忙。一路上月皓把屿白骂了个狗血淋头...
白星辰坐在台阶上，脑袋里一直闪着月邈那句，小白，救我。那时候的月邈该有多绝望，刚刚那个要和他定亲的女人是何等恶毒。
月邈躺在床上，她确实累了，她找回了所有记忆，把所有的经历又经历了一遍，她真的累了。
“她不能是月邈...”
“她没有灵力，不会有人承认她”
“她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月邈...”
这些话如同刀子一般扎进月邈的心，她闭着眼睛，却还是阻挡不了溢出来的眼泪。她确实被止墨封了耳朵，可她看得懂。
也是那一刻，一种绝望感从心底升起。刚刚醒来，她才明白，这种绝望原来她已经感受过了。
“又睡不着，装什么？”
听见声音，小花睁开眼睛。那些原本被眼皮困住的水雾，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你总是这样不受拘束的出来吗？”月邈偏过头，看向了跟她一样躺着的心魔。
“不一定，我现在不受你控制，或者说我还没有心甘情愿的被你控制，所以我随时可以出现”，心魔把手垫在脑袋下面，把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有些许的自由散漫。
“我该叫你什么？我现在恢复记忆了，总不能两个月邈，或者我喊你心魔吧？”
“三个月邈都有了，还怕两个月邈啊！”心魔送了月邈一个白眼，“你要不还叫小花吧，毕竟你还没有真的认可我，月邈这个名字太重，还是我替你担着吧”。
“小花...”月邈默默念着这两个字，“还是喊我月邈吧，你叫阿邈可好？好的”
“我可是心魔！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自问自答啊？”阿邈一屁股坐起来，叉着腰气鼓鼓的看着月邈。
“嗯，知道你是心魔，所以给了你个名字。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替我受了那么多次的回忆”，月邈抬起手，看到手腕上面的痕迹时，只是眨了眨眼，看不出情绪。
“我！你！嘿！算了！十棍子打不出来你一个屁”，阿邈没好气的躺到一旁，“我是觉得小花很美好，无忧无虑的。若你成了月邈...”
“我本身就是月邈，无关其他我也是要承担责任的。阿邈，谢谢你”，月邈收回目光，直直的停在头顶的床幔上。
“哎～你真是够了，其实你大可以甩锅给我的，心魔嘛，不就是替你承担那些恶名的嘛！”阿邈作为一个心魔，觉得自己好生憋屈，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一点恶念也无法滋长。
“你可以是这山间的风，可以是这天地的间的雨，你本就是自由的，你在成为我的心魔之前，你可以是任何。可因为我，你成为了心魔。既然你替我担了这数次回忆的痛苦，那便不能再让你承担心魔的恶名...青莲老头说，不能把别人的善良当成是理所当然...”月邈说着说着，便真的睡着了。
阿邈看着呼吸均匀的月邈，有一瞬间的晃神，刚刚那番话要是让别的心魔听到了，怕是会嘲笑她的。只有阿邈自己知道，正是因为月邈这样的心性，自己才能成为一个灵力纯厚，却能淡然一笑的心魔了。
月邈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记忆。天黑了之后，月邈终于醒过来了，她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累了。虽然睡得并不踏实，她也知足了。
打开门，她看到白星辰熟悉的背影...一时间她作为月邈时跟白星辰一起的画面，和作为小花时和白星辰一起的画面，快速的在脑海里闪过。
最后定格在自己拿着羽毛挠他脚心的画面，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你醒了？诶呦...”眼看白星辰就要摔倒，月邈连忙上前几步，慌乱之中抓住了白星辰的腰，把他拽了回来，只不过俩人贴的有些近...
月邈有些不好意思，本想着松手，结果白星辰抓得紧紧的，月邈又不好太过用力挣脱，只好这样的姿势抬头看向了白星辰，却这一眼，就被白星辰眼中的炙热给定住了。
“我那个...坐太久，腿麻了”，白星辰有些尴尬，他担心月邈记恨他中途扔下她离开，又喜悦这就是自己一直藏在心底深处的小兔子。总之他就是心情很复杂的想要守着月邈，所以他一直在门口等着，心里演练了无数次月邈出来之后的情况，明明是想着潇洒的道个歉。结果自己没注意，腿麻了。
其实刚刚月邈走到门口白星辰就听到了，他不敢动，他怕月邈不见他。所以他等着月邈开了门，想着给她来个突然袭击，结果好像有些丢人了...
“你再这样看着我...怕是要把我盯出来一个洞了”，月邈从开始看白星辰开始，她就发现这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自我安慰似的笑笑。一会儿脸上浮现一抹娇羞，一会儿又尴尬的摇头。
“啊？不是...我，高兴...你...哎！对不起，小兔子”，白星辰发现自己准备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只能化成一句对不起，他抬手想要摸月邈的耳朵，终于，月邈没再躲开。
月邈如墨般的头发散落在肩头，白星辰小心翼翼的帮她放到一边。目光又轮到了小花的头上，还是熟悉的毛绒绒的发饰。
小花说过，有个不喜欢的人曾揉过她耳朵。那个时候的小花，很抗拒别人动她的耳朵。
“为何道歉？”月邈认真看着白星辰，她不需要道歉的，在这方面，月邈和失去记忆时的小花一样看得开。
而且她确实很受用白星辰揉她耳朵，只不过...原来白星辰揉的是她本体的兔耳朵，现在她化形了，白星辰揉她耳朵，月邈有些莫名其妙的脸红。
“我不是故意赌气离开你的，月邈，若我知道我们离开会变成这样...我...”
“大尾巴狼...你就是为这事儿道歉？”月邈弯着眼睛，她感受到了面前这人道歉时的紧张，因为放在她后背上的手，有些用力。
“不能因为我是谁，你们就因此让路。而且，你若是知道，知道什么？你要是知道了不就去了那九重天了吗？还有，就算是那九重天上的神仙，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月邈握住白星辰放在她耳边的手，她得阻止白星辰继续揉下去，再揉下去只怕是会红的滴血了。
白星辰觉得月邈认真说话的时候仿佛有一种魔力，如果小花那时候说话是一种平静的深渊，那月邈说话的时候就是山间的清风，让人忍不住靠近。
“你不用开解我的...”白星辰以为自己不着痕迹的往月邈脸前凑凑，白星辰庆幸的是，月邈没有躲。
“不是啊，我只是觉得奇怪，你竟然道歉的是这件事，我还以为你会因为那天晚上亲我的事道歉呢！”
白星辰只觉得血液一下子冲到了脑袋顶，脸跟火烧似的。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凑近的做法了，这样他的大红脸可都被月邈收到眼底了。“嗯？”素来能言善辩的白星辰，第一次觉得理亏。“那那那，那是...我...”
“好了！不逗你了，我要去找大黑一趟”，月邈先松了手，白星辰本来也跟着松手，却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得又把月邈扯住。
月邈一个没站住，重新扑回了白星辰的怀里，白星辰顺势还搂住了月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这样厚脸皮，属于月邈身上的独特味道冲进白星辰的鼻子里。
一时间，他仿佛嗅到了山间林木发芽，草木开花...
“你要走？”白星辰顾不得这些浪漫，他只想知道月邈会不会主动离开他，所以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是啊，我有别的事，你去帮我找一下大哥他们，我要见他们，不过在比之前我确实要去找大黑”，月邈安慰似的拍拍白星辰的手。
白星辰有些怅然的松开，看着月邈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什么变了，可明明什么都没变。月邈终究是跟小花的气质不一样了，小花，更像小时候缠着他的小兔子。
“就你这样，什么时候能追到她？等你成功，黄花菜都凉了！”嫌弃的声音响起，白星辰心中大骇，旁边什么时候有另外一个人了？
白星辰有些僵硬的转过身，看到了靠在柱子旁边的阿邈。与月邈全然不同的气质，却是相同的气息。难怪白星辰察觉不到，“你是...月邈的心魔？”
给月邈输完灵力的时候，他看见过阿邈，只不过就那一下，现在看仔细了，他竟真的有些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了。
“嗯，阿邈，她刚给的名字”，到底是心魔，性格上多少有些不一样。比如心魔阿邈就比月邈多了些玩性，说话也更直白随性一些。不似月邈说话时总要考虑别人的感受，有时候还会委屈自己。阿邈更像冲破所有束缚的月邈，自由而热烈。
“你都听见了？”
“一字不落”
“怎么灭你口？”
“难如登天”
白星辰，“...”
“不论何时，我都无条件的站在月邈那一边，就算她有一天想要毁了这天地，我也毫不犹豫”
白星辰看着阿邈，一个完全超脱于月邈的感觉。让白星辰觉得，这样的月邈比刚刚多了些生机。
阿邈挪到白星辰身边，用手点点他的肩膀，“这才是能打动月邈的话，多学着点！要不然你这地位可不稳啊～”
“你怎么知道？”白星辰也多了一丝好奇。
“我是她心魔，我能不知道？怎么她醒了之后你变傻了呢？”阿邈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白星辰摇头，一个闪念就消失在白星辰眼前...
“止墨”，月邈推开门，看到止墨还在闭目养神，便没再出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往外看。
左等右等也不见止墨有睁眼的意思，月邈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光秃秃的山，突然觉得没了意思。“你要是再装下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就转过头，盯着止墨的脸。
只见止墨先是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月邈正在看他的时候，他确实装不下去了。“啊，你来啦”。
“为什么装睡？”月邈起身走过去。
“没有啊～”止墨打算装傻装...“诶呦！别揪耳朵！诶！你撒手！小兔子！”止墨被月邈提溜着耳朵，疼的他龇牙咧嘴。
“说实话！”月邈没有撒手的打算，她得知道止墨为什么态度转变。
“谁让你喊我止墨了！”止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嗯？”这次换月邈有些错愕，“我没喊错呀？莫不是你是大黑的兄弟？那长得也太像了吧？啊！你不会也是心魔吧？啊？”
“什么呀！”止墨打开月邈的手，从地上站起来，“你突然喊我止墨，我觉得怪怪的，生分了。本想等你自己反应过来，谁知道你这脑子是一点没长”。
“那是我原来有眼无珠...冒犯了...唔？”月邈的嘴被止墨用一根手指堵上，眨巴眨巴眼睛似在询问止墨为何如此。
“少装蒜！有事儿求我？”止墨收回手看着月邈继续胡扯。
“没有，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月邈抱着胳膊围着止墨绕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