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5章 看到她出事,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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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易枫在听闻周禀琛竟然珍藏他太太的尸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以为他天生就是个疯子，却没想到眼前的周禀琛却比他还疯！
但他想听的不是这些。
他想听的是周禀琛说出后悔背叛妻子的话，这样他的姐姐就会对他彻底死心。
一旁专注直播的助理，看着设备里陡然出现的连麦申请，迅速附耳到姚易枫身旁，“少爷，姚小姐申请连麦。”
姚易枫唇角勾笑，他留下手机，当然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要当场让姐姐亲自和周禀琛对质，让她知道周禀琛不过是将她当成替身而已。
他接过手机，点击同意连麦。
画面一转，所有还在气愤敲击键盘的网友们动作一顿，被突然连麦的画面惊住。
画面中一片漆黑，只隐约能看到一张女人惨白的脸。
精致又带着素雅，在一片漆黑的背景下如冬日的梅花透着寒意，凌乱的发丝轻轻拂动间透着苍凉的美感。
她就那么静静地透过屏幕，一双眼睛好像能看透所有人的灵魂，只一眼就是一场一眼万年的故事感静静传达给所有看到她的每个人心里。
姚易枫在一旁盯着她，第一次觉得姐姐美得如此陌生。
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于是，在她还未开口前，姚易枫提枪指着身后的人质，锐利的眼神盯着早已半跪在地的周禀琛，语气满是讥讽，“周禀琛，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你有没背叛过你太太，有没爱过除了你太太以外的人，我就放了身后所有的人，给你来个万箭穿心痛快点！”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个年轻气盛的杀人狂为何要人回答这些问题？
但周禀琛知道他想要的回答。
所以，为了救人，只能如他所愿。
他闭了闭眼再释然般睁开，望向身后朝他微微摇头的李队长，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哽咽，“求你一定要帮我去山崖底下找到南南，还有初愿，一定帮我找到她！”
李队长大为震惊，不断眼神示意他别冲动。
但周禀琛却仿佛视而不见般，重新面对姚易枫时眼神已带上了决然赴死的神情。
这是一场人性的考验，也是一场消弭正义感的对决。
没有一个满是正义感的人，能在这种被世人唾弃抛弃的负面压力下活着走出来。
李队长当初翻看姚易枫履历时就有点纳闷，不明白姚易枫那样心狠手辣的人为什么大学要去修对他毫无帮助的心理学。
原先以为，他是为了治愈他姐姐的抑郁症。
现在看来，这个年轻人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毁掉一个人，只需毁掉他对这世界的正常三观，他的信念就会瞬间坍塌，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李队长单手扶在耳麦上，着急等待电话那头的命令。
而此时的周禀琛完全不知道，在直播镜头里，有一个人看着他早已泣不成声。
“我做的第五件对不起初愿的事，是……”
“禀琛！”
我隔着一方天地，冲着手机话筒朝他大喊，“禀琛，不要，不要！”
如一场艰难的荒漠独行，每一步都寸步难行，就在他几近绝望之际，有人叫住了他，让他别走下去了。
周禀琛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身体仿佛被定住般缓缓抬眸，模糊重影的视线在这一刻重新凝聚，落在声音的出处，看着直播设备里的我，一下子就落了泪。
“初愿，我的初愿……”
他踉跄着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脚底却仿佛有千万斤重般再次栽倒在地。
倒地后，他依旧红着眼朝声音的出处爬去，在地上拖拽出一条刺目惊心的血红色，将屋外满是白雪皑皑的世界映衬得格外阴冷。
姚易枫看着这一幕，俊美非常的面庞几近扭曲，咬牙切齿冲周禀琛怒吼，“你背叛了你的妻子，把别的女人当成了替身是不是？周禀琛，你就是个龌龊小人！”
手持枪支的少年举枪对准了地上的男人，一袭红衣，愤怒叫嚣的模样，宛如地狱里爬上来的凶神恶煞判官，震住了他身后所有的人，生怕他黑黢黢的枪口下一秒就对准了他们。
周禀琛却仿佛听不到他的威胁般，边爬边扬着手伸向我，一如当年我从空中坠落时，想抓住我却什么都抓不住。
他好累好累，但他不想放下手，一放下，那就是半生孤寂，一世遗憾。
我的手颤抖着摩挲着画面上的他，心如刀绞，眼里、泪里都是他。
隔着一个山崖，一个屏幕，即便隔着万水千山，我们的心却像是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到对方互相跳动的心跳声。
泪水混着冰凉的雪水一点点在我脸上凝结成冰，我拥着手机就好像拥住他，哽咽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这万籁俱寂的山谷里。
“你别听他胡言乱语，别被他的话左右！”
“周禀琛，不论你在世人眼中是怎样的，你永远都是最好的男人，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
“周禀琛，我一直欠你一句话，我爱你，爱你，很爱很爱你！”
“你欠我一个婚礼，也欠我一句爱我！你站起来！南南还在山崖边等你去救她！”
周禀琛扬着手，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口中却不断有鲜血涌出，仰头看着屏幕里我的脸泪如雨下，混合着血水一滴滴往下砸落。
姚易枫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被这一幕深深刺痛，心脏处也跟着剧烈抽疼起来。
英雄，她爱他！
她想和他结婚？
那他算什么？
她选择在两人的婚礼上背叛他，还当着他的面炙热告白！
这一刻，他看着周围的世界都灰白一片，耳边也是嗡鸣阵阵。
他冲到直播镜头前，将爬到跟前的周禀琛拎起，用枪抵着他的头，猩红着眸子嘶喊着，“你说，说你是不是压根就是把姐姐当做替身，你压根不爱她！”
说着，他转头面向镜头里的我，癫狂的面庞收也收不住，整个人逐渐被绝望的破碎感裹住，眼角有泪滑落，看着镜头如一只受伤的困兽。
哀戚，无助，彷徨，痛不欲生。
曾经杀手组织的师父告诉他。
杀手在他们手持杀人武器时，就像是一场把控生命的赌注。
杀人者必须心如死水，一旦落泪，那必是自己的死期！
可如今。
画面里，我面对他无动于衷，目光越过他，直直落在周禀琛身上，目光满是缱绻和深深的爱意。
姚易枫只感觉胸口破了个大洞，寒风和痛意将他的理智撕扯得一点不剩。
他为了她，可以放弃整个园区，可以为了她金盆洗手，甚至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
而她却不稀罕他的爱！
就像是，他捧着他的真心到她面前，告诉她，即便她背叛他也没事，别人背叛她，他也会守在她身旁。
可她却面无表情将他的真心狠狠踩在脚底下，一点点碾碎成一滩血水。
姚易枫目眦欲裂，举枪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他张开嘴，手指即将扣动扳机。
下一秒，“砰”一声巨响，直播中有关她的画面一阵剧烈晃动，再没了她那张惨白的小脸，镜头里入目是一片白雪皑皑和一抹刺目惊心的红，随后画面陷入一片黑暗，直至信号全无。
所有目睹这震撼一幕的网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网络甚至有一瞬间的卡顿，紧接着井喷似的弹幕霸屏整个直播间。
“天啦，刚才那是什么？好像是缆车车厢掉下来了，砸到那个女的！”
“刚才镜头翻转，我好像看到了树林，那女的刚刚好像是在树林，我好像还看到雪地上有好几双狼的眼睛！”
“楼上不要吓我，那这么说刚才那女的是被砸死了吗？”
网友们议论纷纷，猜测声四起。
相比直播间犹如炸开一般，姚易枫则盯着直播屏幕上消失断开的连线，眼神从最开始的茫然错愕转变为惊恐无措，他抠在扳机上的指尖不断颤抖，一滴泪水从他眼角缓缓滑落，砸在他胸前红色的胸花上，碎成一片湿红。
“啊……啊……”
他单手捂着心头，刚才恐怖的一幕如褪去色彩的幻灯片般一下下在脑中回放，每一帧都仿佛一把凿子将他的头骨凿开，疼得他脑袋爆裂，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