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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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常壮虎。听说能一拳打死牛。”有个赵氏族人露出畏惧之色，低声对赵明允说道。
常壮虎的目光落在了赵明允的身上。
刚才他就看出来了，这一队人是以赵明允为首的。他很惊讶，赵明允太年幼了，乳臭未干。
却偏偏由他带队，太违和了。
这是突发事件。
赵明允没有其他情报，不知道这常壮虎是敌是友。但无论是敌是友，都得站出来。
赵明允一抱拳，不卑不亢道：“赵和顺已经死了很久。”
“死了？！”常壮虎一愣神，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个消息，随即他皱眉道：“怎么死的？”
“被仇家杀死的。”赵明允说道。
“呵。死法到是不出意外。这家伙嚣张跋扈，仇家满地走，死的好。”
常壮虎冷笑了一声，眉头舒展开来了。被杀好啊，要是赵和顺是病死的，或者是两腿一蹬，就这么死了。
那他会非常不爽。
“你是什么人？”常壮虎得知赵和顺的死讯之后，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问赵明允道。
态度依旧咄咄逼人。
赵勇皱着眉头，上前一步说道：“这是棠溪赵氏的族长。明允少爷。”
“族长？！！！”这大大出乎常壮虎的意料之外，他身边的东亭村的村民也都很吃惊。
赵氏不是没有族长的吗？
就算有。怎么会让族长来服徭役，做个运粮的民夫？
他们就不怕族长死在路上吗？
赵明允看出门道了，冷静说道：“事先声明。我们赵氏这段时间发生了变化。”
“赵和顺不仅死了，连他的家族都被赵氏宗族除名了。”
“看样子你是与赵和顺有仇。但请你不要找我们麻烦。”
“哈哈哈哈。”常壮虎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屑一顾道：“我对你这小鬼，能做棠溪赵氏的族长，都心存怀疑。”
“你还说什么赵和顺被逐出宗族了。”
“没准这只是你的借口。是避免遇到麻烦，才想的说辞。”
“看到我脸上的这道疤了吗？就是赵和顺干的。每当阴雨绵绵的时候，这道疤痕就会隐隐作痛。每一次痛楚，都会加深我对赵和顺的恨意。”
“我可不管他是不是被你们棠溪赵氏除名了。我就知道他是你们棠溪赵氏的人。现在我遇到了你们。就找你们麻烦。”
“哈哈哈。”
常壮虎狂笑了一声，舒展自己强壮如牛的身体，目如猛虎，气势过人。
他身边的东亭村村民，也都露出了冷笑，齐齐上前了一步。
似天空被乌云遮住了，狂风暴雨马上就要来临。
现在棠溪、沈门村的村民凝聚力很强，况且就算是在平时，他们也能发狠。
比如争夺水源，比如争夺土地。
抄家伙上。
他们不怕，纷纷昂首挺胸，争锋相对，有人还在寻找扁担、棍子等工具，打算火拼。
赵明允微微皱起了眉头。
今天完全是无妄之灾。别说常壮虎与赵和顺有仇了。
他与赵和顺也有仇，人还是他杀的。
但常壮虎不理会这些。
这仇恨反而落在了他的身上，真是想找地方说理，都没地方。
但是事已至此。
他是族长又在外头，不能低头，不能逃避，不能畏惧，只能迎难而上。
还是兵法。
恩德虽然重要，但是态度与手段也是统率宗族的基本功。
无论麻烦是怎么上门的，这事儿得接。
不接就得掉威望。
相反，如果解决了麻烦，就会威望大增。
权力可以得到稳固，说一不二。
统帅需要有威望，才能镇住骄兵悍将。
“那你想怎么样？火拼一场吗？我倒是不怕。但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受到官府的征召，做个运粮民夫。”
“事情办砸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赵明允拦住了蠢蠢欲动的村民，抬起头来十分冷静的说道。
麻烦得接，遇到事情得上。
但也可以用智力，比如让对方知难而退。
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策。
“很简单。找一个能打的，与我打上一场。无论胜负。哪怕我被打死了，这场恩怨都一笔勾销。”
“相反。如果你们不接。这一次前往汴梁的路可是漫长，可别怪我下黑手。”
常壮虎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双拳握起，骨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可一世。
要说火拼，棠溪、沈门二村的村民倒是不怕。但是单打独斗反而不行。
常壮虎身强力壮，仿佛能一拳打死牛。而且有拳脚功夫，与他单打独斗太吃亏了。
搞不好，真的会被一拳打死。
那就麻烦了。
单打独斗不行。
火拼也不行。
那怎么搞？
前往汴梁的路是很漫长的，要是常壮虎在背后搞鬼。
当然，他们也可以先搞鬼，把常壮虎干掉。
总之，很麻烦。
“我来吧。”赵勇忽然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他原本就身强力壮，又是个猎手，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跟着赵明允学了几个月的拳脚功夫，有一些信心。
哪怕不敌，也应该能保住一条命。
“好。有勇气。”仿佛一块滚刀肉一般的常壮虎，看着主动站出来的赵勇，脸上露出欣赏之色。
赵明允拦住了赵勇，面对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赵明允说道：“你不行，我来吧。”
“少爷。这怎么可以？！！！！”赵勇呆住了，随即急眼了，涨红了脸说道。
“是啊少爷。你虽然武艺高强，但对方的身体太雄壮了。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而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有脸回去？让赵勇上吧。”
李定也急了，连忙说道。
“族长。你不能上。如果一定要死人，那就让我去死吧。”
“没错。三少爷，你不能去。”
村民们也急眼了，纷纷主动请缨道。
这一场旅途因官府而起，而让他们心甘情愿踏上旅途的就是赵明允。
他们死了，也就死了。他们相信赵明允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
子孙甚至可能受到照顾，甚至读书成长。
但如果赵明允死了，那赵章松、赵永亭这两个老家伙，一定卷土重来。
他们的日子，会回到以前那苦巴巴的样子。
那不行。
还不如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