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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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丹妮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来了几个跟拍的摄像老师。
在她进来之前，一个工作人员先敲响了余玉五人的化妆间，打断了他们看着古早海报互相吐槽互相嘲笑。
而那个时候，他们正将海报拍下来发群里，艾特没有来拍摄的苏星和王峥亮，贴脸嘲笑他们俩以前的拍照姿势为什么这么羞耻。
正笑着，工作人员敲开了他们的门，询问他们现在是否有时间进行一段幕后拍摄，他们有一个“神秘故人”前来拜访。
神秘故人？哥几个对视一眼，哈哈哈真的好惊喜呢，他们真的想象不到这故人除了陇丹妮之外还能是谁呢。
“行啊，我们现在正在等化妆师过来，正好可以趁着这时间进行一段采访。”路艺统点了点头。
“谢谢，路老师，不过我们这不是采访，只是在拍摄幕后花絮，你们就和故人叙叙旧，不必在意我还有摄像老师。”工作人员解释着，“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开始了？”
整得还挺礼貌挺客气，还知道询问他们能不能开始拍摄，仿佛他们不同意就不会拍似的。余玉在心里撇撇嘴，表面上如同其他人一般点头表示可以开始“叙旧”了。
陇丹妮这才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余玉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到她本人，比起从前，她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脸上多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她依旧扎着个低马尾，脸上带着长年累月训练出来的和蔼微笑。看到屋子里的五个人，眉眼中划过一丝感伤，脸上适时露出不算太过虚假的怀念神色。
“好久不见了呀，孩子们。”
余玉对她这种一直以他们的“妈妈”自居的态度敬谢不敏，虽然他上辈子父母早亡，而这辈子的母亲也难产离世，但他并不是那种缺乏母爱以至于会自恋被长辈女性照顾的小可怜。
他只会有唯二的母亲，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更何况陇丹妮的“陇妈妈”头衔更像是卖的一种人设，虽说在当年还没有卖人设这个概念。
余玉这个身体年纪小但灵魂年纪已经步入中老年的人精，一眼就能看出，陇丹妮当年对他们所有的“好”，都是带着功利性的。
她只会对有潜力的人好，那些实力较弱或者资质平平的，不会得到她的任何关注。而她，也更喜欢对年轻天真易掌控的孩子露出母亲式关爱。
陇丹妮作为当年比赛的总导演，他们在那段时间里和她相处对接的时间本就比和自己亲人相处的时间长，少不经事远离亲人们更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本就容易轻信他人，更何况这个“他人”还总是对他们嘘寒问暖。
当年还小的王悦心就是如此，差点将陇丹妮当成知心大姐，一开始甚至还不相信她会针对她不喜欢的其他人，更不相信她实际上是个自私自利，为了节目和打造瓷国第一男团野心而不择手段的人。
后来，渐渐被她和tY透支年轻的资本和天赋，甚至为了让他商演不断而拿着合同阻止他继续进修大学的时候，王悦心看清楚了之前过于天真的自己。
章远也半斤八两，他这性格就不是个太会拒绝别人的人。
陇丹妮早就将他摸透了，当年幕后私底下不知道站在为他好的最高点将原本属于他的资源或歌“让”给了别人，后来甚至因为他出道排名不高，就直接将他甩去组男团后就不想多花精力打理。
如果不是余玉按着头让他想学就去学想进修自己的乐理就只管去，出了事他来帮忙处理的话，他怕是会和自己的梦想失之交臂。
“啊！居然是陇妈妈！”
比起余玉的无语，兼职演员的王悦心不愧是专业的，看到陇丹妮之后立马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灿烂笑容，冲过去给了陇丹妮一个热情的拥抱，直接将本想看到陈憷生后故意露出意外神情炒作的陇丹妮表情僵了一瞬。
余玉不确定王悦心是否发现了陇丹妮进门口就自动捕捉陈憷生的眼神，她这样做还不是因为记仇当年天价违约金的事。
陈憷生是个体面人离开tY后从未说过她的坏话，还主动澄清从未记恨，违约金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但他体面不代表另一方也是个体面的人。
而王悦心这孩子是真能处，有事他是真的上。
昨晚在陈憷生房间里商量好了他来当前排坦克，他现在就真的直接挡在前方，不给陇丹妮任何对自家大哥作秀的机会。
那画面看起来确实挺温馨，但如果和他配合的人是关系更好的其他人，那说不定画面里拍出来的效果更加真实。
“哇，陇妈妈诶，真的，没想到，真的好久不见了。”章远在一旁鼓掌附和着，但这话听着听着总觉得有点棒读语气。
陈憷生和路虎在一旁保持微笑假面没有说话。
而余玉，脸上的笑容就显得亲和多了，毕竟，他是从小就练习表情管理练到大的，他那变态家庭从小还开设礼仪课呢。
陇丹妮和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轮到余玉的时候，余玉直接套上温柔明媚的假面，眉眼弯弯地望着她：“丹妮姐，最近还好吗？您看起来气色真不错，越来越年轻了。”
陇丹妮看着自己面前的俊美贵公子，仿佛又看到了当年让所有人惊艳的少年，十五年过去清秀稚嫩的眉眼长开之后，更加光芒夺目，要是他当年就在她手底下出道，现在不知道能火成什么样。
但他不带任何笑意的眼底绵里藏针的距离感倒是和从前如出一辙没有任何变化。和十五年前一样，如果仅仅看他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完美社交假面，恐怕谁也想象不到他和之前在电话里明里暗里警告她的深藏不露的大佬是同一人。
陇丹妮甚至怀疑他的这些个好哥们到底清不清楚这个看起来漂亮无害的小子的本性。
有时候她真的欣赏他的才华，欣赏他直接往那一站就能赚钱的外表，就像她欣赏陈憷生，欣赏王悦心，欣赏章远，欣赏路虎一样，他们都能给她带来利益。
但她也是真的恨，就像恨苏星过于聪明机灵难以掌控，恨王峥亮太过有才华有自己的原则坚持，恨陈憷生居然在他最火最能赚钱的年头想和ty解约，她也恨余玉多管闲事，恨他的背景强大，恨他过于通透清醒……
恨他们这么有才华却不能为自己所用。
不过没关系，这么多年过去，在现在年轻一代的粉丝眼中他们早就褪去了当年的巨星光环，在这个节目中，他们的才华将会变成新一代爱豆的垫脚石。
于是，陇丹妮故作感怀地说：“哎，我现在在后台看到你们，坐在一个化妆间里，等待着装造，就像是看到了当年比赛后台的你们，等待着‘罗妈妈’的化妆，这一晃居然是十五年了，你们还在这里，而我手下也出了一批又一批新人。”
介个语气像是要搞事情啊。
余玉挑了挑眉，和王悦心对视一眼，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味深长。
“居然已经过了十五年了吗？您站在这里，我还以为您是来通知我们等下立刻上去pK的。”
路虎笑着道，有时候他只是大智若愚，当路虎不降智的时候他还是挺高智的，或者说，他本就非常有情商会说话。
反正陇丹妮不明说，他们也装听不懂，一边给她笑嘻嘻的软钉子，一边说着俏皮话。
陇丹妮知道他们不会主动进套的，他们早就不是当年那群天真的孩子了，更何况他们之中还隐藏着一条伪装成海妖的狡猾海蛇。
所以陇丹妮自己做完铺垫之后，又开始自己说下文：“挺神奇的，一档节目里集合了从我手下出来的初代选秀明星和新一代选秀明星，振南就像当初的你们一样，都是全国选秀出道，不知道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哦现在这是要开始攀比激起双方粉丝pK炒热度了吗？在现今的饭圈文化下诞生的爱豆在热度上可是很能打的，一点风吹草动很多不理智的粉丝就能升起千层浪，而他们和对方出道身份上的相似本就具有讨论度。
要是一个话没说好，再被陇丹妮恶意剪辑炒作一下，哦豁。
“我觉得碰撞火花或许有些不太准确，音乐舞台本就是一个互相欣赏互相学习的合作舞台。我们在这个节目上，共同向所有观众所有歌迷完成一场有一场演唱会主题表演，让所有人得到快乐，就是最好的合作。”
陈憷生带着南海风情的口音讲话听起来本就有种慢条斯理温文尔雅的感觉，当他认真表达自己感性和理性交织的想法时，这种温润公子的感觉更甚。
这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完美回答，但是不是陇丹妮想要的回答。
“憷生对音乐还是这么真诚呢。”陇丹妮感慨着，“我还想着你们可以好好教导提携一下后辈，作为前辈，他还能在你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音乐本来就需要多方面交流融合，”余玉笑了笑，“这节目请来的都是优秀的音乐人，像我这样离开华语乐坛多年的人，更需要向所有音乐人好好学习呢。”
“但小鱼呀，有些东西呢，还是不要乱学。”王悦心突然一本正经地举起食指。
余玉上道接茬：“哦？是什么呢？”
“比如，章老师和路老师的智商。”
余玉和陈憷生笑出了声，而章远和路虎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王悦心，你以为悦来悦降智没你的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