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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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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二楼后,之前的焦躁与烦闷全都一扫而光,余寒内心重归平静。片刻未曾休息,余寒立即开始练气。

按理说,此刻再练气应当是事半功倍才是。奈何事与愿违,尽管已经努力如余寒,片刻未曾松懈,仍是没有丝毫进展。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已经过去。虽然天气十分凉爽,余寒已是汗如雨下。

即便如此,余寒也仍未停歇。突然,余寒手指开始微微颤抖,接着是手臂,最后全身都开始颤抖,头微微左右摇摆,眼球也不停晃动。

“余寒,余寒。”

翩若又送饭来了。

听到翩若的声音,余寒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剑气四散开来。剑气化为一阵强风,猛地将窗前布帘吹起,吹动架上书本,哗哗哗的声音响个不停。

“余寒,余寒?”没见余寒回应,翩若又在楼下喊了几声。

余寒回应到:“翩若,我正练气呢,你将饭菜放石桌上吧。放心,我待会一定会吃的,你就不用等我了。”

翩若回复道:“那好吧,饭我放这了,你记得吃哈。”

余寒回了一句:“好的,谢谢翩若!”

翩若走后,余寒自觉有些虚脱,突然倒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余寒似乎看到不远处闪现微弱的光芒。那光虽微弱,却异常温暖。余寒听见那光的源头有人用十分温柔的声音快速呼喊自己的名字。余寒从那声音中感受到了几分悲伤,几分担心,还有几分温暖。余寒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江似练正为自己疗伤。

江似练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本是一脸惆怅,似乌云密布,连月不开。见余寒醒来,方才展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夏雨后的彩虹,光彩夺目。

江似练瘫坐在余寒身前,面微显笑意,语略带哭腔地说:“你终于醒了。”然后慢慢将余寒扶起。

自从睁开眼睛,余寒便盯盯地看着江似练入了神,往日关于江似练的画面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突然余寒脑中闪现小时候的画面,余寒这才记起,自己六岁那年遇到那个女孩就是江似练!还有第一关考试时命运的重逢…登神剑峰时铿锵的关心、还有此时此刻梨花带雨般的温柔!一一在余寒脑中闪现。就在此刻,余寒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就是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孩,梦中那个温暖的女孩。没错,她还是我命中那携手白头的女孩!

在江似练的搀扶下,余寒慢慢坐起。

就在坐起的过程中,余寒顺势朝江似练那如雪地里最娇红的梅一般的朱唇吻了上去,像着了魔般。

江似练没有立刻退缩,而是愣了一秒才缩了回去,然后连忙转过身去,低下了头。

余寒恍然清醒,支支吾吾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想起了我们的小时候,这才情不自禁…”

江似练仍是转过身去,仍是低着头。

见江似练并没回头,余寒迫切地问道:“我们六岁那年就见过,对吗?就在落星镇后山的池塘边。”

江似练这才转身,慢慢点点头道:“嗯。”

余寒笑得像个孩子,说:“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不过好在我们终究还是遇见了!”

江似练看着余寒,微微笑道:“或许是天意,又或许是人为也未可知。”

余寒有些不解道:“或许是人为?什么意思?”

江似练转移话题道:“好啦,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你为什么倒在地上了?”

余寒傻笑着说:“今天练气没有丝毫进展,有些急躁,一时急火攻心而已,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江似练道:“还好我在家时就学过以剑气治疗内伤的基础,加上今天上午参观天玑阁时看到师父手稿上写着‘剑气长存于天地间,先于日月,早于星辰。进可开天劈地、斩妖除魔、无所不断;退则上善若水、复苏寰宇、无所不愈。其断者,唯至密二字;其愈者,唯至纯二字!所以,剑气越纯净,治疗效果越好。刚刚见你晕倒了,情急之下以较为纯净的剑气为你治疗,果然有效。”

听完江似练的话,余寒似有所悟地说:“其断者,唯至密二字;其愈者,唯至纯二字!我好像明白了!”

说完,便做好架势,准备练气。

江似练连忙阻止他道:“余寒,别太心急了。你刚刚恢复,不宜立即练气,应当适当休息休息才是。”她又指着旁边的餐盒道:“刚到楼下的时候,我见餐盒还在楼下石桌上,便把它带上来了。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余寒回道:“我刚刚有点灵感,正是练气的最佳时机。我担心吃完东西,灵感就消失了。”

“我师父春风屠苏虽然也是剑尊,但是他擅长治疗,所以他的笔记仅供你参考,万一练气后又受剑气反噬可如何是好?”江似练指着书架说:“你真正应该看的是西窗月师伯收藏的书籍才是。不如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研读一下这些书,再练气不急。”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

吃饭的时候,余寒突然想起翩若都不敢进入天枢阁,江似练同样是外阁弟子,不但进入内阁,还直接进入天枢阁了。

于是,余寒问道:“对了,你怎么又来了呢?没人拦着你吗?”

江似练说:“其实,师父让我留在天玑阁(天玑阁也属内阁)修行,由他亲自指导。中午看完你回去后,我还是放心不下,就告知师父我的担心。师父便把他的腰牌借我了,还说带着他的腰牌可以直接进入天枢阁来看你。”

余寒笑着说:“原来如此。看来师尊和春风屠苏师叔关系真不一般,居然可以随意出入对方的地盘,哈哈!”

江似练又问道:“翩若呢?怎么没见她人?”

余寒说:“我让她把餐盒放下就回去了。她守着我吃饭,蛮尴尬的,所以每次她在我都吃得特别快。”

江似练先是回了一声:“哦!”停了一会儿又说:“那我守着你吃饭会不会也很尴尬?”

“你在不但不会尴尬,反而很开心。其实,我多希望你一直都在。”

“光会花言巧语!”

“不是花言巧语,我真是这样想的。你们怎么老觉得我在说谎呢?”

“我们?除了我还有谁这样说吗?”

“我师尊也说我在恭维他。可我真心觉得他特别厉害啊,丝毫没有夸张。再说你,我是真心希望你一直在身边,也是发自内心的。可是,我说出来你们就是不信。”

“好啦!看你紧张的样子,我当然是信你的!不过,我暂时不能一直看着你吃饭。等你吃完,我便要走了。一是借师父的腰牌不能太久;二是不能耽误你修行。”

余寒有些失落道:“这么快就要走吗?”

江似练说:“接下来直到比赛那天,我们都不能来看你了。你要答应我,不能太勉强自己,有任何不适或者不明白的就来天玑阁。虽然西窗月师伯不在,师父也能为你解惑的。”

余寒说:“嗯,我答应你!”

江似练离开时,余寒送至天枢阁楼下。

江似练三步一回头,回头后向余寒不停挥手,挥手后不忍心转身,干脆面朝余寒倒退着走。

倒退着走了一段,终于,江似练毅然转身。眼眶红润,自言自语道:“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不要这么依依不舍的,为什么还是做不到?这十年来,这样的独自转身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了,为什么还是这般难受?”

想到这里,江似练拼命朝天玑阁跑去。

而余寒,看着江似练远去的背影,心中好像缺少了什么一样,但又说不出来。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奶奶,另一个便是江似练。任晚风吹散他的头发、任落木扫过他的脸庞、任飞鸟嘲笑他的呆、任鸣虫讥讽他的痴。余寒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离开。心中悲喜参半、脸上愁容笑颜齐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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