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是妖非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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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
沈蒹霜惊呼一声，率先拨开人群就要向前冲到沈葭曦身旁。
所有赴宴的世家子女们的丫鬟、随从都候在府外，此刻沈葭曦晕倒在地，自然只有同为镇国将军府的她最为着急。
郑卿朝、肖畔池等几名男子也想上前关心，可奈何刚刚沈葭曦晕倒之时，正巧倒向一旁的司羽的方向，司羽这等如玉般翩翩公子自是不会见死不救，立刻将晕过去的沈葭曦搂入怀里。
沈蒹霜叫喊着，一众人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她踉跄着上前，眼中隐隐有泪珠氤氲着，仿佛是突生的变故让她也着实是受惊不少。
而邓玉妆、郑卿岑、李思缈三人则跟在沈蒹霜身后，脸上挂着几分担心，自然是关心沈蒹霜的身子，怕她一时惊忧过度反而也伤了身体。
她们之前在学府里时就与沈葭曦不亲厚，再加之了解沈葭曦在镇国将军府内的做派，这时自然不会担忧沈葭曦究竟如何了。
李玄睿则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从刚才起他就站于祝渊身侧，此刻看向一旁的祝渊，望见他一脸轻松模样，心下瞬间了然一切，也不开口，就等着看沈大小姐表演。
反正今日自己的目标只有司羽一人：走‘司羽’的路，让‘司羽’无路可走。
“妹妹......你怎么了？”
沈蒹霜着急地走到沈葭曦与司羽近前，手颤抖着伸向司羽怀里的沈葭曦，似是不敢触摸沈葭曦苍白的小脸，伤心至极，一扭头，两行清泪终究是滑落下来。
随后，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起身，却因着太过仓促，脚下虚浮间，差一点就要摔倒。
幸好邓玉妆她们几人就在身后，立刻搀住了她：“霜儿姐姐，莫要慌乱，你那妹妹刚刚跳舞跳的那般起劲，我看身子是无大碍的。”
邓玉妆又气又着急，仿佛是看沈蒹霜这样担心自己的庶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知道那沈葭曦不是什么心思正的，这霜儿姐姐为何还这么良善的担心成这样子！
“玉妆妹妹......”
沈蒹霜又默默流泪，感激地看了她们几人一眼：“我这妹妹一直身子康健，怎会突然晕厥......这怎么能不让我担心......”
她仓促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次走到前方长公主面前，跪倒后边磕头边道：“义母......义母，霜儿求您个恩典，让太医来给小妹查看一下身子......虽她仅是府内小妾所出，但一直也被父亲视为明珠一般，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的......”
沈蒹霜哭的伤心，一脸害怕极了的样子，但令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些深意。
这沈葭曦原本就是庶出，但因沈蒹霜未入学府所以才能与众世家子女同为同窗。
之前也曾多番暗示沈蒹霜粗鄙不堪，在府内更是横行霸道，令不少人对她印象极差。
所幸后来沈蒹霜多次证明了自己，不然她怕是在上京的名声就要彻底臭了......
如今再看沈蒹霜与沈葭曦的相处，怕是在府里恃宠而骄的是这庶出的沈二小姐才对......
“霜儿，莫急，刚刚我就怕人去请了太医，你这庶妹刚刚舞蹈之时并无异样，只要不是天生顽疾，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祝珝亲自扶起了沈蒹霜，怜爱地看着她哭红的一双水眸。
长公主这般七窍玲珑之人怎能听不出沈蒹霜话语中的担忧与哭诉，她知道沈蒹霜这是担心若沈葭曦真有什么问题，回府后她那愚笨的父亲会责怪于她。
‘稍后让自己的女使亲自送她回去......’祝珝这般想着，却见一直搂着沈葭曦的司羽突然像是触电般丢下怀里的沈葭曦，让后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妹妹！”
沈蒹霜见司羽就那样粗鲁地把沈葭曦丢在一旁，压抑着心里想要笑的冲动，急忙奔向沈葭曦的方向。
“噗！”
却是李玄睿没忍住，笑出了声音，实在是画面滑稽至极，本来一脸高贵的司羽突然露出嫌弃表情，再加上他看到沈葭曦后脑落地时，分明脸上露出了吃痛表情。
这两人真是演技太差，实在是比不上沈大小姐精湛表演的半分水准。
沈蒹霜匆忙来到沈葭曦身侧，跪地将沈葭曦搂入怀里，一脸凄楚地质问司羽：“司羽殿下，为何这般对待家妹！本万分感激您及时出手相助，但家妹若是因着方才一摔而伤情加剧，小女定......定要找您要个说法！”
沈蒹霜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愤慨看不出丝毫伪装，完全一副心疼沈葭曦到骨子里的样子。
“呵......真是好一个东郭先生与狼！”
褚若珂这时一脸嫌弃地看着沈蒹霜，悄然地站于司羽身侧，替他打抱不平地开口：“刚刚司羽殿下及时扶住你那庶妹，已是大恩，现下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才再次放开，怎么在你沈蒹霜眼里反而成了罪人一般！”
沈蒹霜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似是被褚若珂说得伤心，再次双目蓄泪：“郡主......司羽殿下......我......”
随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悲切地搂住沈葭曦，显得无助极了。
顿时不少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褚若珂，说她言辞太过犀利，不通人情，偏帮他国云云，听的褚若珂脸色发紫，恨不得发落了这群出言不逊之人。
可这时候，司羽却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眼中泛出一丝忌惮，直勾勾地盯着沈蒹霜怀中的沈葭曦，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沈大小姐，我劝你也放下怀里的沈二小姐，她这是中了毒了！”
褚若珂本以为司羽开口也是为了训斥沈蒹霜，却听到他突然言说沈葭曦是中了毒，吓得立刻后退了几步，站得远了几分。
其余人同样惊恐表情，如四散的鸟群，都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只有祝渊、李玄睿及几名与沈蒹霜交好之人还留在原地，只不过几名女子都是脸色布满愁色，想要上前也把沈蒹霜拉起来，最起码此刻不要与那沈葭曦那般亲密。
沈蒹霜从原本的悲伤，在听到司羽话后便为惊恐，不仅没有松开怀中的沈葭曦，反而搂的更紧了：“司羽殿下！殿下！我家小妹中了什么毒？您可识得？”
随后又扭头冲向长公主祝珝方向，有些癫狂地喊道：“义母！！求您救救我府小妹！！求您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在场不少人都被她这副痛心模样感染，都只觉沈蒹霜对自己府中之人用情至诚，之前沈葭曦那般造谣与欺辱于她，可这沈大小姐竟仍如此关心沈葭曦，真是心善大度啊。
祝珝看到沈蒹霜这样焦急，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担忧，于是再次派女使去催促请太医的下人，而周檀也再也坐不住了，虽然知猜测出自己徒儿此刻是在做戏，但看到她这样悲痛模样却也是心疼不已。
“霜儿，莫要这般着急，小心自己的身子。”
她走到沈蒹霜身侧，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到沈蒹霜单薄的身子上。
沈蒹霜感激地看了一眼周师父，眼中快速闪过一个俏皮的眼神，随后又哭着看向司羽：“殿下，我家小妹到底怎么了？”
司羽看沈蒹霜这般样子，微微叹气回道：“她中了‘隐香毒末’......”
不仅沈蒹霜露出一个疑惑表情，在场所有人都是闻所未闻的表情，本以为沈葭曦是中了什么狠烈的毒药，却没想到是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毒。
司羽继续解释道：“此毒奇特，本身没有毒性，但人体的温度却恰恰是催化其毒性的方法，因此沈二小姐一舞之后才中毒晕倒。”
他没有言说这‘隐香毒末’是来自辰国，否则到时只怕是成了他嫌疑最大。
“那这毒可否能解？”
沈蒹霜一副并不在乎这是何种毒药，一心只关心自己小妹怎样能解毒的样子。
司羽脸色一沉，有些犹豫地说：“此毒无解......”
看到沈蒹霜受到刺激就也要晕过去的样子，他赶紧补充道：“不过，只要不再接触毒药，此毒倒不是那般猛烈之毒......”
沈蒹霜这才似是放心下去，可仍是眉头紧锁，小脸上满是担忧。
“长姐......”
在司羽给众人解释完‘隐香毒末’的毒性后，沈葭曦幽幽转醒，有气无力地唤着眼前的沈蒹霜。
沈蒹霜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赶忙询问：“妹妹，你身子可好些了？”
沈葭曦一脸虚弱，声音沙哑地道：“长姐......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天旋地转，胸口闷闷的，还有些作呕的感觉......”
司羽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对的！这‘隐香毒末’就是这等症状，还有她身上的橙花味道，都是中了此毒的表现！”
沈葭曦一副诧异神色，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叫了起来：“我中毒了！怎么会？我今日什么都没用......”
是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毒是沈蒹霜陷害，她今日赴宴后一口水、一口食都未曾进过，周遭的人都能为她见证。
这时候，郑卿朝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一脸阴沉，十分痛心又愤怒的模样，他举起手，指向沈蒹霜：“你！！是你！！你竟下毒陷害澄澄！！”